“你整个人都是本王的!”赫连尘握紧了手,柳月柔弱的手被捏的咔嚓了一声。“大爷的,被你捏错位了!”柳月甩着手,疼得小脸都皱巴了。至于么,吃醋也不带吃成这样的吧,要是他用什么内功之类的去捏她,她岂不是就废在了他手上,还因为一个和她无关的理由,那简直是千古奇冤啊!她哭都找不到坟头。
纵使看见柳月受了疼,赫连尘依旧没有撒手,甚至没有放松力道,她对他那般的不在意么!不知道为何,他心里突然冒出的那股怒火如一只猛扑的野兽让他再控制不了。面色冷淡,他的心里却怒火中烧。这样的赫连尘让柳月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就在今早,她还误以为赫连尘同她一样是同一类人,她还在为她在这个异世找到了同类而感慨不已,她甚至想过以后可以一直跟着他,因为,他们都是冷情的人,只要相互利用各取所需即好,无需费其它力气。
但这个时候眉目仍冷清的他似乎已对她有了情。呵呵,怎么能跟她来个这么大的反转呢,柳月痛得已经流了眼泪,她却不再讨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赫连尘,出声真正是无情,“赫连尘,你忘了我们的合约么?我不是你的,我们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partner你懂吗?嗯,算了,我忘记了你不会英语,简单的说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附属谁。”眼望向那柳树上的灯笼,她觉得现在是考验她演技的时候了,虽非科班出生,但好歹也是从雇佣兵中练出来的,柳月眸光拉远,落在那只被风轻轻吹动的灯笼上,“那四个字包涵的情谊你永远也不会懂。”
话落,柳月轻轻一笑,笑得悲凉,但心底却如置身大海的一叶扁舟,茫然,无限的茫然,她自己也无法理解那种至深的情。情谊么?赫连尘眉头微微的蹙起,望着那灯笼上的四字,手慢慢的放了松,而后,兀自笑了,唇角微弯。柳月甩了甩手,用手扭了一下手骨,又是咔嚓一声,痛得她本能的鼻子犯酸,低着眸子看着嫩白的手上被赫连尘捏出的青紫手印,恨的她直咬牙,正要做报复,却不料在一抬眸的瞬间,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压上了她的唇瓣,气息火热焦躁。
她瞪着眼,眼前是赫连尘长长的睫羽,她一怔,想向后退着躲开,赫连尘却伸出了手压制住了她的后脑勺,控制着她让她配合着他霸道的吻。铁锈味渗进唇齿之间,冲撞着口腔,赫连尘用指腹摸着唇上被咬破的地方,望着柳月。“呸。”
柳月的舌尖舔着银牙上的血腥,吐了口吐沫,她冷冷的看着赫连尘,眼里尽是厌恶与不屑。从没有一个男人能这么对她,若是以前他早死在她手里了,但现在,在这个异世,她什么也做不了,呵,她不曾想见过她也有这么一天,被束手束脚的。“你疯了吗?”赫连尘看见柳月瞳中淡淡的像一层薄翳的光,忽的笑了,弯着唇,唇上的一点破皮仍在冒着血珠,在那梨花白的唇上像一朵妖娆的小花一般,白与红相对比,别样的美丽。
“你说本王不懂那份情谊,本王就让王妃教一教而已。”他怎会说出这种酸至极致的话来,那份世事不能扰的心智当真是在这女人的嬉笑怒骂里沉溺得不能自拔了么?掸了掸蟒袍,他幽蓝的瞳里闪过一丝怅然若失,然再抬步,已不作留恋。“尝了,也不过如此。”
赫连尘留了这么一句轻笑的话,令柳月在风中凌乱。虽因赫连尘乱了心情,但柳月也没有把为芸娘出气,保证她的休息空间不好扰她病情的这一重中之重的事情给忘记,跟上赫连尘,她气是气,但还懂得在两事之中权衡轻重,声音沉闷的道:“我,我娘亲,她身子不太好,需要休息的空间,你……”她顿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却强迫不了自己,终是没有把话说出来,退了一下,才道:“你的身份借我压一下那些人。”赫连尘久久无言,一直走到了前厅方才对她道:“去吧。”
柳月看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宫装,进了前厅。“月儿,你母亲如何?”柳相捻着小胡须,满眼关怀的问,但那股冷漠岂是他想装想掩就能藏过去的,眼里虽看得是柳月,但早已把心神放在了赫连尘的身上。见赫连尘陪同柳月进了前厅,他忙喜笑颜开的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狗腿的走向他,伸手连连道:“王爷请上座。”
柳月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哼”,心中对这柳相的阿谀奉承之态很是不屑,他若对了别人,她也无所谓,但是对赫连尘……虽然她要借赫连尘的身份压他们一头,却看不惯他在她面前的大爷模样。“爹,我才来府中,而你一直长居,若真想知道母亲身体如何,又何必等我来府上再问呢?”柳月分毫不给柳相半点颜面。犀利的言语丝毫不给他一点回旋的地步,直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上。
这老狐狸若不把他逼到份上,他是不会有所忌惮的,今天她就要把这老头子逼到无路可退。柳相被柳月呛得哑口无言,手放在茶案上直想大拍三下,但旁边可还坐着璃王爷呢,他只好忍气吞声的吭哧吭哧的掩着唇,装作被茶水呛到了,定了定心神,他倒没想到柳月会这么对他说话,以前她的性子他也不了解,但那次出嫁前的那股子鱼死网破的强势他可是有所见识的,心里暗骂了句:这个死丫头!“这几日朝廷公事太过忙碌,爹爹我也是有心想去探望,但每每处理完公务,已是月上中天的时辰了,为父怕扰了你娘亲静养啊。”柳相一脸的老苦瓜相,说着说着,浑浊的老眼里又冒出了泪花。
这老头真是上辈子苦情戏演的多了,眼泪说来就来。柳月抖了抖身上起得鸡皮疙瘩,瞥过上座的赫连尘,只见赫连尘正在悠哉悠哉事不关己的品着茶,唇瓣上的那点褐红沾了茶水之后颜色淡了些,在梨白中显得晶莹剔透。他眼皮都未抬一下,全心全意把注意力放在了茶上。
柳月落了座,也端起了案上的茶水,抹着杯盖,道:“好吧,爹爹这么说,女儿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娘亲的大夫可是由您找的?”柳相见柳月又发了这么一问,自是知道她话中有话,另有目的,暗自想了会儿,他不急不慢的说:“怎么了,那大夫有什么问题么?那是……”“那是我给芸娘找的,怎么样?!”柳氏的这一声吆喝正中柳月与柳相的心意。一言不发的赫连尘看了一眼趾高气扬而来的柳氏,心下生了玩味,那日柳月整顿王府的场景他在内室里可没有少见到,那个小女人最会把人往绝路上逼,而且说起话来条理清晰让人难以反驳,她那个骄傲的尖锐劲儿精彩极了能令她增许多光彩。看来又有好戏可看了,那他只需拭目以待了,白瓷杯口触碰到那被柳月咬了的伤口,有一丝酥麻的疼痛。
柳氏没把柳月放在眼里,但与柳相一样,她还是稍稍有些忌惮着赫连尘的,先前她只当赫连尘是个没有主见处事懦弱的病王爷,初见也没太把他当回事儿,可方才她去找了柳寒寒,自己的女儿,什么心思她能看不出来么,原想看柳寒寒是否事成,去时她是抱着七八成的把握的,可谁想还没进房,就听见了柳寒寒摔东西的声音,这明显是失败了啊,柳氏急忙去探,一问才知那赫连尘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她这才给了他的面子,忌惮起来。不过忌惮归忌惮,柳月这小蹄子她旧是要照收不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