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的笑着笑得赫连尘觉得害怕,从小到大他很少怕过什么,只为了柳月,他提心吊胆,他手一颤放下了穆王爷的衣领,脸上沉寂如水,穆王爷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领子,理平整了道:“想救柳月么?那就同意为兄说的,让柳月跟着我,你则娶孟福月,这样不是很好么,你不是不了解女人的嫉妒心,从小在宫闱里长大,那些由女人掀起的腥风血雨我想你见的也不少吧,嫉妒着的女人可比野兽还可怕呢,她们根本不受控制,柳月会有一百种的死法!我也不会去管的,反正我得不到的你也一样得不到!哈哈哈哈”他俯下身子,用低沉的嗓音道,每一句话都像银针一样戳进了赫连尘的心里,扎得他血肉模糊。“七弟,你是个明白又冷静的聪明人,柳月的生死掌握在你身上,你要知道真正的爱情不仅仅只有相濡以沫,还有相忘于江湖的,你要快点儿选才是!”穆王爷轻笑着,他已经把赫连尘吃得死死的,任他再有能耐,也逃不过自己的弱点。“我,答应你。”

寂静的如一滩死水,赫连尘好像整个人都濒死一般,没有了精神,两瞳里的幽蓝刹那间浑浊得看不清楚他的情感,他不知道用了怎样的勇气才将这话说出口的,只要柳月无恙,他便无恙,不过是心痛得要死罢了,无碍无碍,他好似一个行尸走肉碰的一声滑坐上那小椅上。“我们要做相濡以沫的爱侣。”谁人的声音清脆如山中的风铃响彻整间茶楼,里面有欣喜有感动,有无上的爱恋。

赫连尘听这声音,惊诧的抬了一下头,猛得回头时,柳月完完整整的站在他身后,明眸皓齿笑靥如花,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泪花,动人得仿若一场梦境,似梦似幻,那样的不真切。“王八蛋,你看什么呢。”柳月一笑眼泪奔流不止,像一纸缱绻情深的情诗,那样动人的昭示着她对他深深的爱意,她望着他,好像永生都看不够一般。

刚在进入莫西小苑的时候,她特意叫赫连尘的那些暗卫们趁穆王爷的人不注意先封上她们的穴道再杀,然后她潜进来听听穆王爷和赫连尘到底在谈什么,她原本是想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穆王爷给她标得什么价,却探听到,要用赫连尘来换自己一条命,这个傻蛋竟然真的答应了!而且他答应的还不止拿自己来换她,还有永生永世与她相忘于江湖,什么狗屁的相忘于江湖啊,她才不干呢,从原身和那风尘的身上,她已经决定要珍惜当下了,要爱,就要现在爱!“你们还不快给本王妃把那什么劫持我的狗屁王爷给拿下!”柳月手一指指向了那穆王爷。穆王爷大骇,想跑,却已然跑不了了,门外还出动衙门的官兵,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这莫西小苑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也没辙,望了一眼柳月,却见她晶亮的眼眸里满满都是赫连尘,满满都是对赫连尘化不开的爱意,无论自己觉得她与他有多般配,他心里是如何的想爱她,想知道爱是个什么滋味,想给他他全部的,未曾对别人付出一点的爱,柳月眸中灿烂繁盛的烟火,却始终未对他绽放过,她的眼里是与赫连尘的爱情,那迷离人眼祸害人心的烟火,也只为那么一个人绽放。他心痛如刀绞,赫连尘却是心如堕进了无边的梦境里,至现在他还未醒,他好想永远的沉溺在这绮丽的梦里永远不要醒过来,永远这样看着柳月,江山天下再美如画,也不及伊人眼底的三千烟火万颗明星。

“你个王八蛋。”柳月的泪落在了他的衣衫上,滴落在他的手心,赫连尘捧着她碎在他掌心里的泪,弯唇笑着,笑得那一脸的清冷淡漠终是融做了似水的温柔,缠绵悱恻,令人不禁惊讶,原来冷面王爷赫连尘也有如此多情温柔的一面。拥着柳月的肩膀,他恨不得将小巧精致的她揉进他的骨血里,这样便再也不用为她担忧失神,牵挂劳心,不用为她心痛伤情,他们便能永永远远不相分离……“阿月,阿月,阿月……”他这么叫着她的名字,好像每叫一次心就被填满一点,方才将要失去她的的恐惧和现在的后怕就能少一些。

柳月由着他,他每唤一下她的姓名她便应一声,后来见他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便索性堵住了他的梨花白的唇,柔软在齿间辗转,他笑着回吻着她,那样的激烈,深情。身边那些听候命令的暗卫早早识相的躲到了一边,窃窃私语的道:“原来王妃和王爷在一起是这么柔情呢!”“我说明明是王爷,平常冷个冰块的脸,现在到了王妃的身边,简直化身为一颗痴情种了……啧啧啧,话说,王爷这样更酷帅啊!”“酷帅是什么意思……”穆王爷被官兵带走之后便一去不回,别院里的下人们本收拾了行李,只等王爷回来便可动身回北地,原王爷已经决定了今日动身回去的,却莫名被抓,一同前来魏城的老管家不大放心,心想这官府衙门也忒胆大了些,竟然连王爷都敢抓,至现在也每个音信,便差了几个人随他一同前去寻问一番。结果只不过刚到了集市上他就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魏城又再一次沸腾了,穆王爷和丘国的嘉怡公主联手绑架王妃,要挟璃王爷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听说其中还有穆王爷的五个亲信侍卫亲自作证,看来这穆王爷确实做了此事,众人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听得那老管家一个步子不稳险些昏厥了过去穆王爷绑架璃王妃,这个若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岂不是得龙颜大怒,到时如何处置却还不得而知。“岂有此理,老三是不想活了么,竟然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皇上早已震怒了,听着太监来报,气得险些别过气去,只道了一声由衙门秉公处理,便病躺在龙床上,任太医怎么医治也不见个起色,容妃娘娘在宫殿外守了许久,见着太医忙问皇上的情况如何,那太医却是头一摇再摇,说道:“皇上平日里日理万机,劳心伤神已经伤了根源,肾气衰弱,现在被穆王爷这事气的更是气血攻心,恕老臣直言……皇上时日无多了。”老太医颤颤巍巍的说完,额头上已冒出来了豆大的汗珠,原想着这容妃娘娘会出言怪罪,却听她道——“太医真的没有回天之术了吗?皇上、皇上的龙体向来安康,怎会、怎会……”容妃娘娘说到这里已是情不自禁的泣不成声,那太医见着容妃娘娘竟哭得如此厉害,心道,容妃娘娘对皇上倒是一片真心,贤德过人,难怪皇上宠爱看重多年,这厢也不忘出言宽慰,”娘娘还请保重身体要紧。”

见那太医走远了,那容妃方放下手上的锦帕,试了试眼角的泪,看着那身边的嬷嬷问道:“如何,本宫看着是否憔悴?”“是、是,娘娘看着憔悴的紧,这眉头再蹙两分便更让人生怜。”那嬷嬷提了个建议轻轻的道。容妃点了一下头,道“还不快些把你手里的汤汁拿来。”

那嬷嬷立刻心灵神会,颔首低着眉眼把那上好的补药送到了容妃手中,道:“娘娘,那老奴先退下,向王爷禀报皇上的身体状况去了。”“去吧。”容妃果真蹙起了眉,一副心力交瘁牵肠挂肚的模样,不知道的人当真以为她是为皇上的身子操劳担忧成这样的呢。

柳月揽着赫连尘,两人一起看那从皇宫中送来的信筏,眉不约而同的蹙起,相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彼此心中想的是什么。皇上时日无多对他们来说应是大好时机,而也是个棘手的难题,因为按照他们原先的打算应是再多准备些时日,而现在明显是没有时间了,他们要在皇上驾崩前做好所有的一切,赫连尘方能成功即位,否则后面变数诸多,鹿死谁手还不一定。那日得到消息的夜里,柳月就装束成了男子的模样,差宫中赫连尘的手下去寻那皇城里的御林军统领,那统领原看出柳月是个女人很是不待见,但当他知道柳月的身份后,便立刻抱拳道:“下官拜见王妃。”

这些在皇城里当值的哪个都收过容妃娘娘的好处,包括这御林军的统领,他原先只是一介武夫,与容妃是同乡,先前帮衬过容妃,因而容妃在皇上面前举荐了他一下,说他有勇有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之后,皇上便召他进宫做了御前侍卫,后来因他表现得出色,皇上才对他一再嘉奖,直至今日的御林军统领,他一直以为对娘娘的知遇之恩无法报答,直到今日,终算是觅得个良机,只是……“王妃,要下官将皇宫封锁?”那御林军统领很是诧异,心里打着鼓,莫非璃王爷和容妃娘娘要密谋篡位?!他这么一想,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若说其他忙他可以帮,但这以下犯上对皇上不忠的事他却是做不出来的。柳月一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笑一笑,一语中的瓦解他心里的防线:“我们绝非是想要逼宫,这一点还请统领放心,皇上近来身子骨越来越不利索,容妃娘娘担心,远在封地与守将相勾结的各个王爷会按捺不住,起兵谋反,因而特要本王妃来与统领商量着把皇城的消息对外封锁,即日起不准任何人踏出皇城。而且为了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在皇上不行之时赶来的王爷们也不准私带家仆小厮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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