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
  看着李志那一脸劫后余生的神情,李云辉浅浅笑道。
  “知道臣弟我辛苦就好好的保重,以后这种事你就是求我,我都不干了……”
  李志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而候着却只是以沉默对待,他可什么都没有答应,日后若是有需要,第一个逃不掉的就是眼前的整个人了。
  这般想着,李云辉便缓缓拿起手边的奏折,对李志视若无睹,于是候着很憋屈的退下了,心里更是敢怒不敢言,唉,谁让自己的皇嫂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手上的。
  他定是要付一点责任的,连小六子都被打得连续三天都下不了地,更何况是自己,这一家三口都是不好惹的主,自己还是躲得远一点好了。
  现在他只要一想起那个一伸手便能够让马兴奋的太子便毛骨悚然,皇兄不是省油的灯,皇嫂心中阴谋更是一堆一堆的,两人剩下来的孩子就更别说了。
  才几个月的孩子,就能够又走路有说话的,如果不是那两人的孩子他绝对不信。
  当然,这些话他也就在心里说说,他还没有想不开到在老虎脸上拔毛的程度。
  另一边,姚云瑶静静的看着刘年,眼里的寒光是那般的透彻。
  “刘年,当初是你说要效忠本宫的吧。”
  “是。”
  刘年有些忐忑的回道。
  “那你老实告诉本宫,这丹药能够保持现状多久?多久之后皇上的身体便……”
  后面的话姚云瑶没有说出口,却是让刘年的脸色苍白,而后一脸犹豫的说道。
  “娘娘,微臣对训蝉蛊的研究还有限,并不确定这丹药能够压制毒性多久。”
  “那你猜测是多久?”
  “这……”刘年额头的冷汗直流。“依微臣看,三月左右……”
  “三月?”姚云瑶浅浅一笑,而后说道。“皇上应该还不知晓刘太医胡乱下针,让太子哭了一宿的事情吧?”
  “这这这……”
  刘年苦不堪言,太子哪里哭了一宿,明明是您看了一眼他便停了,这般颠倒是非,真正是难为啊……
  “你只管明说,本宫不会告诉皇上。”
  看了看姚云瑶,刘年最终还是敌不过那一双满是担忧的双眼。
  半盏茶后,刘年终于出了昆鸾宫,却是一脸的叹息,可惜啊可惜,没有人知道他说的可惜是谁,也没有人想知道。
  姚云瑶静静坐在躺椅上,眼底落寞的神情怎么也藏不住,刘年的话语似乎孩子啊耳边响起。
  “至多一月有余,训蝉蛊,潜伏一月,毒发一月,之后便会开始侵蚀人体,若是能够在一月之内便将皇上的毒解开最好,若是不能,即使是毒解开了,亦是凶多吉少。”
  只有一个月了吗?一个月后,他就要离开自己和玉儿了吗?
  早年丧亲……
  真的给说中了……
  京城外的木屋。
  姚芸芸静静的立在院中,看着天上的圆月,今日是十五满月时,只是却少了那一个让自己感到贴心的人。
  “可是在想云儿?”
  不知什么时候,红姑竟是站在姚芸芸的身后,浅浅一笑,姚芸芸的眼里满是落寞。
  “是啊,两年了,不知不觉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了,想当初,云儿还是一个会忤逆母亲的小丫头呢。”
  “当时?她一直都是那个忤逆夫人的人,不论时间过了多久都是一样的。”
  “也是……”
  闻言,姚芸芸淡淡一笑。
  “所有人都不敢对母亲说一个不字,偏偏她从来不当回事,尽管每次都被教训的很惨,却还是照样我行我素,真不知道她有多固执……
  往日只觉得很是担心她,眼下却是想念的紧,好像要再看看她,听说都有了一个孩子呢,不知道长的与云儿有多像,会不会又是一个小固执?”
  姚芸芸说着,竟是缓缓笑开了,忽的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过不久就能见到她了,所以,不要在这里碍眼,回屋去。”
  姚云瑶的脸色冷冷的,而姚芸芸仿佛是早已习惯了她的冷言冷语,只是淡淡一笑,便转身离开。
  直到她关上房门,红姑方才缓缓谈了一口气说道。
  “夫人这又是何苦呢?这么多年了,再怎么样也会有些感情。”
  “多年的脾气,岂是说改便改的,若是以前,我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
  姚云瑶依旧是冷冷的说道,红姑无奈一笑。
  “其实,我还是怨的,如果不是……我又怎会……只要我能够晚一步,只要听他说出那一句,此刻我和他又怎会这般天人永隔,
  若不是还有心愿未了,我定然是要追寻他而去,到了阴间向他忏悔。”
  “唉,这又是何必呢?他的性子,你又怎会不知晓,竟然选择了那般做法,便是想要让夫人好好的活着,若是这般轻易的就……
  他又怎么会开心呢?”
  红姑轻轻劝道,姚云瑶却是决然的转身离开,只是眼里的那一抹挣扎却是如数落入红姑的眼中。
  而后只见她缓缓看了一眼天上的圆月,该来了吧……
  所有的言语都化作这四个字,脸上却是浓浓的担忧,她们这群人对他来说是一个隐患,能够容许她们这般活着,便足以说明那个男子有多深情。
  这番情意,与那人还真是相像,只是不知道,在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后,他还会不会那般情深,若是不能,那她要如何?这日,姚云瑶无聊的看着窗外,一脸的呆滞,让贴身服侍的心慈一脸疑惑。
  “主子,可是闷得慌,要不老奴陪你去御花园走走?”
  心慈缓缓说道,得到的却是姚云瑶已然愣神的反应,当下便是一阵疑惑,皇上的龙体已然无恙,主子为何还是眉头紧锁?
  “主子?主子!”
  心慈提高了音量,让姚云瑶立马回神,眼底的愣神似乎还没有散去,却是有了一丝的精神,看着心慈苍老的神情,半响,姚云瑶方才试探的问道。
  “心慈,你可知道民间有一位一年只算一卦的和尚,若是多算便会七窍流血?”
  话音刚落,姚云瑶便看到心慈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主子怎么会想到问这个?”
  “上次花灯节,曾经在街巷巧遇……”
  “什么?”心慈大惊,而后问道。“那他可有为主子算一卦?”
  “没有……”
  他不过是最后想要给自己几句忠告,应该不算是给自己算过吧,姚云瑶这般想着,却不期然看见心慈一脸失望的神情。
  “怎么了?”
  “如果老奴猜的不错,主子说的这个和尚乃是江湖上盛名的方丈,法号清予,传说清予方丈一卦难求,不仅仅是因为他一年只算一卦,更加因为他这一卦只为有缘人所算。
  据说,清予方丈云游四方,算过的卦无一不准,连一丝偏差都无,当然,这位方丈亦不是定然一年只算一卦,若是遇上命格奇特的人,
  也会坏了规矩多算一卦,曾经有人见过他破规矩,听说,当时方丈七窍流血,吓得那人三日回不了神。”
  “那之后呢?清予方丈可有将卦算完?”
  “怎么没有,说完后,方丈当场便血溅三尺,不过说来也奇怪,虽然方丈看上去很虚弱,但是第二日众人看见他依旧好好的与人攀谈。”
  “唉…”
  姚云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当下后悔的想要去撞墙,叫你手贱,叫你烂好心!
  “主子怎么了?”
  “无事,你下去吧。”
  姚云瑶无力的摆了摆手,一脸的颓废,忽的仿佛是想到什么,再次说道。
  “等下。”听到她的声音,心慈疑惑的转身,只听姚云瑶继续说道。“那和尚可是有固定的居住地方?”
  “这个……”心慈一脸的迷茫。“老奴就不知道了,清予方丈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的,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何处歇脚。”
  这下,姚云瑶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摆了摆手,看着自家主子一脸沉重是神情,心慈亦是摸不着头脑。
  门轻轻的被关上,姚云瑶杵着手望着窗外,眼神却是再次变得涣散,那晚的情形似乎就在眼前,那和尚七窍流血的模样,依旧是那般的渗人。
  唉……
  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必须要去见一下姚云瑶了,希望不会太晚。
  眉头微皱,若是要出宫,又要挑个什么时候呢?睡穴对李云辉是不管用了,白天的话,就自有他上早朝的那段时间是最安全的。
  当晚,待李云辉回到昆鸾宫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姚云瑶身穿粉色长裙布菜的情形。
  “今日是什么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