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此,身后的拈玉只能够在微微松了一口气,没有人知道,在她看见容太妃失魂落魄的从昆鸾宫出来时,她有多么的担忧。
  幸好,幸好此刻,作为一个母亲,容太妃还没有倒下,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论如何的不被理解,她却依旧是那个为子女着想的母亲,这就够了,相信长此以往,不论是心肠再硬的人都会原谅她的。
  于是下一秒,两主仆都精神抖擞的回到延和宫,那神情,竟是比往日的任何时候都有斗志。御书房。
  李云辉看着眼前静静立着的女子,眼神却是深邃的让人怎么也看不透,没有任何的言语,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那般看着。
  “我知道你并不想要看到我,但是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看着李云辉高深莫测的眼神,姚云瑶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却依旧强撑着说道。
  “说。”
  简短的话语,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昨晚我见到邀月,就在皇宫内,我怕他又有什么举动,到时候……”
  “昨晚?”
  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李云辉缓缓问道,眼里终究是闪过一丝波澜。
  “是的。”
  “他为何去找你?”
  “我怎么知道?”
  惊讶的睁大双眼,姚云瑶一脸的难以置信,而后却是恍然大悟的看着李云辉。
  “你在怀疑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姚云瑶是声音冷的吓人,却不想,李云辉的口气亦是没有好到哪里去。
  “你觉得朕在怀疑什么,应该怀疑什么?”
  轻轻松松的将问题抛回给姚云瑶,李云辉的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不得不说,这成功的刺激到了姚云瑶。
  “你究竟什么意思?”
  “若是无事便退下吧,朕还有政事要处理。”
  没有理会姚云瑶愤怒的眼神,李云辉一脸漠然的说道,让姚云瑶在气愤之余多了几分失望,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的转身离开。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龙椅后的男子脸色有多么的难看,苍白的脸色,泛黑的嘴唇,让人一看便会有种触目惊心的担忧。
  噗!
  终究,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李云辉吐出一口血,看了看较之前几次,越发清澈的血液,李云辉的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
  延和宫。
  “臣给太妃娘娘请安。”
  头发半白的老者缓缓的屈膝,却是被容太妃一把扶起,眼底满是宁静的笑意。
  “哥哥这不是在折煞妹妹吗,这里也无外人,哥哥就不必讲这等礼节了。”
  于是,将自家的兄长带到上座,看着不过一年多便头发半百的兄长,容太妃一脸的欲言又止,哥哥那般的疼珍珍,若是眼下知晓云儿的事情,岂不是再次的伤害?
  “月儿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这么多年的兄妹,容奇怎么会不知道自家的妹妹在浮现这种神情时的原因,定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吧。
  “哥哥,说来惭愧,妹妹今日却是有一事要向哥哥请罪。”
  “自家兄妹,哪里有什么请罪一说,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说,哥哥若是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定是不会袖手旁观。”
  “妹妹不敢求哥哥什么,只是希望哥哥能够原谅妹妹。”
  “究竟是何事,你且说来听听。”
  容太妃没说一句,容奇的脸上便多了一分疑惑。
  “哥哥可还记得妹妹这些年一直找寻的两个女儿?”
  此话一出,便让容奇的脸色一变,即使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是当年的情形似乎还能够在自己的眼前浮现。
  当年,李鑫带着一众手下将皇宫重重围起,自己担心妹妹受到伤害,便提前将她以及她的两个孩子接了出来,却不想,半道上竟是被大和朝的侍卫发现。
  一番苦战之后,两兄妹是逃出来了,但是两个孩子却是不知所踪,犹记得当时自己的妹妹有多么的失魂落魄,几乎是要翻遍了整座皇宫,却依旧没有看到两个孩子的身影。
  这件事,不仅是妹妹一桩心事,更是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愧疚的事情,也正是因此,他才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送进宫俩,只为了让她在妹妹的膝下尽尽孝道。
  却不想,后来竟是变成这般境地,想到这里,容奇便忍不住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只是,今日为何忽然说这事?”
  “当初的两个孩子找到了。”
  “什么!”
  容奇一阵惊讶,而后便是不自觉的笑开,看着容太妃急急的说道。
  “孩子在哪里,让哥哥我看看,这么多年了,总算是被你找到了。”
  话音未落,只听咚的一声,容太妃竟是生生的跪下了,让容奇一脸的错愕,当下立马要伸手扶起她去。
  “你这是作何?”
  “哥哥,妹妹在这里给你请罪了,一切都是妹妹的错,还请哥哥听后不要气坏了身子。”
  “怎么了?”
  容奇一脸的疑惑,脸色却是不自觉的凝重了,自己的妹妹要强了一辈子,不论什么时候不会这般。
  “那孩子、便是姚云瑶。”
  “你说什么!”
  容奇的声音猛的提高,看着容太妃叫道。
  “当初孩子是被姚云瑶带走的,她将两个孩子培养成人,却是让两人想办法入宫复仇,若不是当初妹妹没有将孩子看好,也不会让姚云瑶有这个机会,
  若不是因此,珍珍便不会那般离开了,一切都是妹妹的错,云儿根本是什么都不知道,哥哥你若是要怪的话,就将一切都怪在妹妹头上好了。”
  容太妃缓缓说道,眼眶却时止不住的泛红,看着已然愣住的哥哥,她的心理亦是难受之极。
  “两个孩子生活的亦是不容易,从小便被当做杀人工具一般的训练,云儿更是被姚云瑶以姐姐的性命相逼才不得已的入了宫,
  每日过的日子都是生不如死,求哥哥看在妹妹二十多年来的孤苦份上不要再记恨云儿了,妹妹愿意提女儿赎罪,如果哥哥还是不能够解恨的话,那就将妹妹的命……”
  啪!
  话音未落,容太妃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个鲜红的五指印,于是所有的声音便在这一刻消失。
  那一巴掌响亮的程度,让受到门外的拈玉都不禁心中一缩,却不知殿内,两兄妹的心情更加的难受。
  “难道在月儿的心中,兄长便是这般不明事理的人?”
  看着自家妹妹红红的眼眶,容奇的一脸的失望。
  “哥哥。”
  容月冷冷的看着自家的兄长,这么多年,兄长从来没有这般对待过她,小时候是宠着她的,后来她入宫,兄长不论如何还是有所忌惮的,从没有像今日这般。
  “珍珍是如何逝世的,别人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她是……是为了一个低贱的侍卫,为了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陪葬,
  她抛弃了所有人,这一年多来,哥哥不是为她的贱命而可惜,我是恨自己的,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的教导珍珍,没有人让她学到你的一丝聪慧,
  只知道宠着她,还以为将她送到宫中能够陪陪你,结果呢?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该送她入宫的……..”
  这般说着,容奇的眼角亦是湿润了,那可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啊,就这般轻易的离去了,他是又心疼又恨的,恨她的傻,心疼的亦是她的傻,至始至终,他从来都没有怪过谁,要怪只能够怪自己的孩子没有开窍。
  “今日你找哥哥来所为何事,哥哥已然明白了,你放心,今后若是朝堂中有什么风吹草动,哥哥定会帮一帮那孩子,只是,方才那般的傻话,今后你定时不能够再说了,知道了吗?”
  看着自家哥哥强颜欢笑的面容,容太妃还能够说什么呢,只能够含泪应是,心中却是知晓,这一生,她都欠哥哥的了。
  昆鸾宫内,屏退了所有下人,姚云瑶静静的坐在桌前,一壶一杯,倒是有着说不出的宁静。
  “皇后娘娘着是要守株待兔吗?”
  调笑的声音响起,姚云瑶眉间的波澜缓缓消散,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越王这不是看见了吗?”
  淡淡的笑声响起,邀宋不客气的坐下,伸手那起茶壶,直接向嘴里倒去,那模样到是潇洒至极,却是让姚云瑶的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往日里不知,越国人竟是如此牛饮茶水,这可不是酒啊,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