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一秒,殿内剩下的人解释偷偷憋笑,而后只听某个静静跪着的影子缓缓道。
“回禀主子,先皇生前曾经遵诏先皇后的遗愿颁布了一诏太子妃人选条件,主子可以从此入手,在众多别国君王来贺时当众说出,正好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恩……这倒是个好主意。”
赞同杵着下巴,某玉一脸的惬意,而后开口道。
“那清影也替朕想象,侍音姨的良人有何人选。”
此话一出,李志就险些忍不住笑出,这个人精,和李云辉是一模一样,都是个腹黑的主,竟然将几个大人玩的团团转。
抬眼看了看静静跪着的清影,嘴角的笑意就忍不住扩大,那静静攥着的手充分显示了此人心中的情绪是多么的激动。
“皇上,您就别为难清影,明明上次都看见清影给侍音姨送玉佩了。”
看着两人别扭的神情,拈玉终究是笑着说出来,却不想话一出口,便让两人的神情越发的尴尬,侍音冰冷的脸上一僵,活脱脱一个恼羞成怒。
而后某玉便收敛了笑意,似是玩够了一般,笑着说道。
“这样啊,那侍音姨你……”
“奴婢告退。”
没有任何回答,侍音淡淡的说道,而后离开,她本就不是这皇宫的人,当初在姚云瑶身边亦是这般随意,三年来,玉儿又很是敬畏她。
故此刻便有些随意,匆匆离开,而后清影亦是对着玉儿一点头,便不见了踪影,只是眼底那一抹隐藏的良好的失落却是逃不过在场各位人精的眼。
于是起先的玩笑,到最后便只剩下淡淡的唏嘘。
玉儿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听着李志的叙述,身边的拈玉静静的添了茶盏,一时间,御书房内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
且说,侍音匆匆离开后,便朝着城门走去,没有任何的令牌,不用任何的言语,守城的士兵自动的为她让道,在这个宫里,谁不知道被先帝先后托孤的侍音。
不说是她自开始本跟随着让民间大为传颂的先后,就说她数次救当今皇上与水火这一点,便让众人敬畏不已。
缓缓的走向宫外,侍音的神色依旧冰冷,只是御书房内的那一画面,依旧让她的眼神有一丝波动,却也只是一瞬间,之后便继续前行着。
伸手牵过视线备好的马屁,利落的翻身上马,手中的马鞭一抽便绝尘而去。
守门的侍卫唏嘘不已,那英姿飒爽的神态,真真是让众男子都不禁唏嘘。
一下接着一下的马蹄声敲击着地面,直到到了城外,方才缓缓勒住缰绳,轻松下马,而后朝着一座木屋走去,步履平稳,而后脚步慢慢变缓,最终在两座墓碑前停下。
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那般静立着,手中的缰绳已然被捏的紧紧的。
“既然来了,就尽快去歇会儿吧……”
温和的声音响起,侍音缓缓转身,红姑浅笑的模样便映入眼帘,嘴角微微上扬,便牵着马紧随其后,进入木屋。
“在宫里过的如何?”
递过一杯茶,红姑淡淡问道,却不想这句话,正好戳中了侍音的痛楚,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怎么?遇到什么难事?”
红姑是什么人,一眼便看出问题,刚想要开口,神情便是一怔,而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侍音。
“是他?”
这两字一出,侍音的眼底便闪过一丝震惊,缓缓转身,静默的伫立在屋外的身形不是清影又是谁。
“红姑,侍音不知道要如何……”
静静的看着屋外,侍音的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半晌,红姑终究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缓缓起身,在踏出的那一刹那说道。
“侍音,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最重要的是看你的心,若是你有心,那边不要犹豫了,想想夫人,想想云儿,莫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说完这番话,红姑已然离开,朝着院中的男子微微一颔首,给两人留一个足够的空间。手紧紧的攥着桌角,红姑的话语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多年前那灭门的惨况似乎还在眼前,即使她已然放弃了报仇,但却并不代表,她能够接受他。
不论过了多久,她也忘不掉那一日的悲惨,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亲人,统统都在那一晚与自己分离,这让她如何能够释然。
她不是姚白凤,没有因爱生恨,不是姚云瑶,为爱不计后果,最根本的是,她并没有像她们爱的那么深,不过是因为数次他的相救而有些动容,仅此而已。
这般想着,侍音缓缓起身,朝着屋外走去,看着那名伫立的男子,心中竟是有种难以说出的情感,桃花瓣落在他的肩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柔情。
“你回去吧,我……”
“八岁那年母亲被府中的姬妾毒死,而后我便被赶出余府,之后被先帝救下,从那之后我便只是清影,八岁过后,我便从未踏入余府,
我只是清影,你明白吗?羽月……”
当最后两个字从清影的口中说出的那一刹那,侍音便狠狠的怔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名字便再也没有听过,应该是从她背负国仇家恨的那一刹那吧。
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
“你可记得这个……”
缓缓从怀中拿出一朵珠花,清影的眼底闪过一丝希冀,疑惑的看向他的手中,侍音的眼神由开始的迷茫,到之后的疑惑,再到最终的震惊。
那一刻,两人皆是无语,静静的看着对方,这一刻,侍音从这样冰冷的男子眼中看到了一丝柔情,而后心便无端的加快了跳动,她想,很久以前的姚云瑶应该也是这般的情绪吧!
于是缓缓的,侍音的眼底噙着笑意,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这一刻,先前的担忧便显得那般的苍白,唯有两个对视相笑的人。
不远处,李志啧啧赞叹。
“想不到啊,冰冷的木头也有发春的时候……”
这么说着,李志便一脸叹为观止的转身,不其然,看到小六子一脸八卦的神情,以及玉儿有些深邃的神情,当下便是一阵疑惑。
“在想什么?”
这么问着,轻轻的拍了拍某玉小小的头颅。
“皇叔,你说……当年父皇也是这样看着母后?”
此话一出,李志便是一阵静默,而后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便听他道。
“当然不是,你父皇的那双眼睛可是比这块木头要有感情多了……”
话毕,便抱起玉儿,三人缓缓的离开,小六子虽然很想要继续偷窥,最终却也只能够随着离开。
同一时间,皇宫内,姚芸芸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诏书,眼底闪烁着的,是复杂的光芒,其实早在要颁旨之前,李志便已经征求过她的意见。
只要她不愿意,这道旨意便不再存在,但是……
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即使她再怎么说服自己,最终依旧是接受了,她不知道邀宋究竟在想什么,又为什么是在三年后?
这三年间他究竟在干什么,在想什么?如果是因为那件事情,又为何要等到今日?若不是,何必千里迢迢来求亲?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猜不透。
“在想什么?”
清冷的声音响起,让姚芸芸一惊,而后猛的睁大了双眼,仿佛不相信一般。
“你怎么来了?”
看了看紧闭的宫门,并没有人来传话,他……
抬眼看了看大开的窗户,心底只能够无声的叹息。
“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手一扬,邀宋便直直的坐下,而后猛的靠近姚芸芸。
“你不愿意嫁给本王?”
直白的话语,让姚芸芸一怔,继而缓缓的摇摇头。
“那为何一脸的不悦?”
“你为何娶我?是不是因为……”
声音猛的顿住,终究是没敢问出口,是不是因为云儿?
“因为什么?其实你不必怀疑,本王娶你的理由只有一个,你是唯一一个有资格成为本王王后的和亲对象,更何况,你是那个女人的姐姐不是吗?
这样,她欠本王的,本王便在你的身上讨回。”
“云儿究竟欠了你什么?”
微微皱眉,姚芸芸的压低闪过一丝不悦,脸色亦是沉重,虽然知道自己是在异想天开,却依旧被这样的理由所伤到。
“你与本王已有过夫妻之实,不是吗?”
此话一出,姚芸芸的脸色刹那间煞白,难以置信的看着邀宋。
“看来本王猜对了。”
看着姚芸芸惊慌失措的神情,邀宋便知道了三年来一直困扰自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