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皇上种此毒一月有余,先前不能够确定,是因为毒性刚发作,故微臣不能够确定,但此刻,依照皇上的身体来看,是……”
  “训蝉蛊,是吗?”
  看到刘年一脸沉重的模样,姚云瑶缓缓开口说道,却是心如死灰,眼底那仅有的一丝亮光都消失了。
  整整一夜,姚云瑶静静的坐在床榻旁边,彻夜未眠,只是那般看着李云辉,最终,天微微亮了。
  “狐狸,每天这个时候你就该上早朝了,现在最开心的就是你了吧,朝堂上有李志帮你,身边又有我守着,你一定很得意吧……”
  说着说着,姚云瑶便不再言语,看了看渐渐变亮的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有些事情她必须要面对。
  将怀中的玉儿放在李云辉的身边,小小的人儿睡觉兵不安分,蹭着自家的爸爸的腿根一个劲的踢,姚云瑶的嘴角微微上扬。
  如果能够就这样将他踹醒该有多好啊……
  缓缓起身,姚云瑶唤来小六子将床上的一大一小弄干净,自己却独自一人回到昆鸾宫,静静的步入浴池中,姚云瑶的神情依旧有些迷茫,思绪却是已然开始快速的转动。
  当她再次回到文德宫帝后,李云辉已然换上干净的衣物,而玉儿亦是满眼雾气的从里间被抱出,姚云瑶伸手接过,而后对心慈缓缓说道。
  “人呢?”
  “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心慈低低说道,眼底却满是疑惑,姚云瑶冷冷一瞥说道。
  “将她带进来,除了你和小六子,所有人都离文德宫远点。”
  “是。”
  于是,当日,所有在文德宫当差的人都被迫离开,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而同一时间,文德宫内却是一片静寂。
  姚云瑶眼底一片寒意,却只是看着眼前苍老的女子。
  “皇后娘娘大老远的将老奴唤来,不会只是看看老奴过的好不好?”
  毫不顾忌的看着姚云瑶,妮容的脸上满是轻蔑,看的一旁的心慈和小六子一阵皱眉。
  “哼,你是否过的好,与我有何干系,不过,相信皇上过的是否好您定时很想要知道。”
  姚云瑶亦是一脸的讽刺,让妮容的眼底一片茫然,却是随着姚云瑶的目光望向里间,床上躺着的,赫然便是脸色苍白的李云辉。
  “外头都说他是在狩猎的时候手上,可本宫觉得,苗氏一族的传人定然不会这么认为,只需一眼,妮容嬷嬷应该就可以看出皇上究竟是怎么了……”
  此话一出,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小六子和心慈更是震惊的看着这个跟随太后在宫中生活了二十年的人。
  “呵……”
  妮容冷冷一笑,由开始的惊讶转为后来的冷漠。
  “怪不得太后身前一定要至你于死地,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竟然也让你知晓。”
  听着妮容变相的讽刺,姚云瑶一脸的淡定,她当然不知道但是她不知道,不代表姚云瑶不知道,当初为了能够自保,她查到的东西可不止这一点。
  除了姚云瑶的事情,其余的一切,几乎都是姚云瑶事先给自己的消息。
  “有时间在这里明朝暗讽,不如去看看皇上,若不是因为你的出身,你以为本宫会让你再踏进宫里一步?”
  姚云瑶冷冷的看着妮容,眼底的寒意不必妮容的少,却是真正的让妮容感到一阵恐慌,而后便见她缓缓转身,朝着李云辉走去。
  只几步,却忽的脚步一顿,脸色更是刹那间变了颜色,几乎是快步的走向床榻身边,迫不及待的伸手为李云辉把脉。
  彭……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姚云瑶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死心了,真的死心了,不再抱有一丝遗憾,连她都确定的事情,她还有什么希望?
  颤抖着起身,沉重的步伐一下下的朝着里间迈去,妮容瘫软的坐在地上,一脸的惊慌失措。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而后妮容忽的扭头,一个闪身便到了姚云瑶的身前。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你说,你拿的是谁的血做母体?你说啊!”
  妮容一脸的癫狂,狠狠的掐着姚云瑶的脖子,心慈和小六子脸色立马就变了,两人刚要上前阻止的时候,妮容的身子便忽的飞出,狠狠的床在一旁的柱子上。
  小六子松了一口气,看向姚云瑶旁边的清影,还好还好,还有一个人……
  “你……”
  妮容难以置信的看着清影,眼里满是震惊,而姚云瑶的脸色丝毫没有改变,手更是轻轻的拍了拍玉儿的背。
  “我没有时间与你纠缠,你只需告诉我,要如何解开这训蝉蛊。”
  妮容的脸色灰白,却是满脸沉重。
  “训蝉蛊没有解药……”
  只一句便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只听她继续说道。
  “除非找到蛊毒的血引,否则回天乏力。”
  姚云瑶倒退几步,虽然早已知晓这个结果却还是一脸的哀戚,却还是开口缓缓问道。
  “可现在他还昏迷着,有什么办法让他醒过来?”
  坐在地上的妮容狠狠的吐出一口鲜血,半响却是冷冷的笑了,看着姚云瑶说道。
  “办法,当然有,就看你敢不敢用。”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齐齐的看着她。
  “用至亲的心头血做药引,再加上研磨成粉的冰山雪莲,再用冰水相交融服下,但即使是这样,也只能够维持半个月,也就是说,没半个月,都必须用至亲的心头血做药引,你敢吗?他还未满周岁,取一次心头血便等于是取走了他的精髓,只需一次,这个孩子便会变成一个痴傻儿,你敢吗?你舍得吗?”
  说这话的时候,似乎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姚云瑶手中的玉儿,姚云瑶一脸的震惊,看着妮容的眼里满是寒光。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相信?我根本不需要你的相信,当年姚云瑶亦是中了此蛊毒,那蛊虫可是我培育了十几年,用太上皇的血为血引,培育了母体,最终还是由当时与姚云瑶斗的你死我活的容太妃下的毒,有谁会比我更懂得此毒,只是不曾想,上一辈造的孽,竟是由皇上来承受。
  姚云瑶毒发之时,大和朝已然灭亡,而姚府上下几百口人也早已被处死,姚云瑶强行将自己体内的毒逼出,导致气血攻心,走火入魔,这才和一众手下杀红了眼,
  接着火烧皇宫之时才逃出,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即使那毒被她逼出来,却也倒是她元气大伤,从此后只能够呆在阴暗潮湿的地方,
  每月的那一日,都必须以血补血,否则,必将失血而亡,你和姚云瑶的瓜葛那么多,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从小打到,好几次她都是看着姚云瑶嗜血的模样颤抖。
  “怎么?舍不得了?原来在你眼里,皇上也没有那么重要,你现在一定盼着皇上早点死吧,这样你怀里的孽种才能够登上皇位,哦对了,
  你可能也不是不舍得,是不能吧,因为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皇上的,你本来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过是凭借一张狐媚的连勾引了皇上,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所有人,现在太后唯一的儿子也要死在你的手上了,你高兴了吧,姚云瑶,你就是个祸害,迟早整个大英朝都会毁在你的手上……”
  终于,忍无可忍的清影一掌劈在妮容的脖间,于是,室内一下子安静的连呼吸都显得嘈杂。
  “心慈,将她带走。”
  “是。”
  心慈和小六子互相看了一眼,一人一手的拉着妮容离开。晨曦的阳光投在窗户上,提亮了整个文德宫的色泽,姚云瑶的贝齿狠狠的咬着下巴,怀中的玉儿已然再次入睡,是不是的吧唧一下嘴巴。
  一步步的朝着床榻走去,姚云瑶的眼里一脸迷茫,轻轻的躺在李云辉的怀中,眼眶隐隐作痛,却是怎么也流不出一丝泪滴。
  “狐狸,我该怎么办?”
  姚云瑶缓缓问道,而后便陷入了一片寂静,床榻上三个紧紧相依的人儿,为着满室的繁华平添了一丝暖意。
  微风轻拂,文德宫一片静寂,小六子和心慈缓缓的走向已然恢复如初的文德宫,不知道为什么,小六子的心微微有些忐忑。
  “皇后娘娘呢?”
  心慈问守在宫外的宫女。
  “方才皇后娘娘说是乏了,便抱着太子殿下会昆鸾宫了。”
  于是心慈不再言语,抬脚便往昆鸾宫的方向走去,却被那守着的宫女拦住了。
  “嬷嬷留步,皇后娘娘吩咐,让嬷嬷再次伺候皇上,不必回昆鸾宫了。”
  疑惑的皱了皱眉,心慈不再言语,转身步入文德宫,身后的小六子亦是随之进入,只是那眉头却是皱的越发的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