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盛看着怜珀这一身的狼狈倒也猜到了几分,叹着气,觉得月倾有点狠心了。对怜珀他也有一些印象,一个从小就听话懂事的丫鬟,你让她去东她绝不敢去西。罢了自己当次好人吧。

“怜珀啊,你以后就在我这里做事吧。”当怜珀看到季王爷微笑着对自己这样说时,她感觉自己又复活了。心中的感激源源不断地涌上胸膛。

“王爷还没去皇上那吧,天色已晚,您还是快点去吧。”怜珀就像个人妻一般小心的替王爷理好衣袖,在看见季王爷一点需要拦下自己的动作或是不适的表情都没有时,内心的所有伤疤都痊愈了。“好的,怜珀你就先在宫门口等我。”

季王爷又朝怜珀笑了笑便转身加快脚步向书房走去。其实他刚刚本来已经到了书房,但是一想起来在长月殿怜珀那古怪的表情时不禁担心起了月倾的安危,现在看来完全不必担心了,他的月倾变得厉害了。这回轮到怜珀在夜色中凝望季王爷走远,她的心脏还在不听使唤的猛烈跳动着。

终于又一次来到了书房前,季子盛看着屋内亮堂堂的拿着信封的左手便更加握紧了。不能让他看出来,不能让他看出来。季子盛在心中默念着,说来也怪,他身为军师战场上什么没见过,如今却会怕自己的这个弟弟。

说到自己的这个弟弟,就是季子盛也不得不承认,他比自己更适合做军师更适合在沙场上一逞英雄,自己弟弟的性子他再熟悉不过。但是这个弟弟不光有野心也有比自己更聪慧的头脑,要不然先帝驾崩前几天怎会将这江山交与他。只可惜朝中大臣纷纷阻止他上战场,估计到现在早该是个连胜将军了吧。

季子盛苦笑了一下,走进了书房。“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季子盛没有行大礼,他知道兄弟之间皇上从来不在意什么。

坐在书桌旁的季子京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没有丝毫惊讶,可是表情却是从未在外人面前的松懈和倦怠,季子京扬了扬手让来人坐了下来。“皇兄此次前来是带着月大将军的家书来的吧。”季子京不想有过多的客套话,他就对这封家书感兴趣,不知道那常胜将军与他的女儿在密谋什么。

季子盛尴尬地点了点头,皇上一向说话直白他不是不知道,但也难免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缺少了点什么,果然皇上也是对自己有戒心的啊。想罢,便主动递出了手中的家书。季子京在书房会客时从来都是他一个人,今天也不例外他只好走下座椅,接过季子盛递过的书信。

季子京并未着急拆开那封信,只是跟他闲聊了前几日连胜之事,两人索性将前后策略齐齐说出,季子盛更加惊叹的是杜明笙区区一界女流之辈竟然有如此的聪明才智,心理佩服之余却也悲哀起来,这季子京与自己,从小便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兄弟,可是自从先帝病重之后,两人各自的势力不允许两人再多亲近,于是两人之间除了血浓于水的亲情不能割舍,其他的恐怕都已然不负存在,之前的种种都似烟消云散,更何况自己现在这般样子。“在庆功宴上我还没有问皇兄你,这计策出来时,你为何没有跟大将军和我道明?那时我和大将军都庆幸皇上有此良计,没想到是皇上的爱妃,哈哈,这可真是连老天都帮助你。“季子盛分明知道自己说这些话言不达意,却不知为何就是想说出来。

却见季子京似乎并不在意,坦然一笑说道:“明笙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我被她之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所有都深深吸引着,我想这就是老天待我不薄吧……“季子京说着也想起当年他和季子盛争夺皇位时的事情,那时候两厢倒戈,几乎大半的朝臣都是顺应自己的,而自己更是不愿意将利剑指向自己的亲身兄弟,可是这朝堂之上又有多少的人尔虞我诈,等着两位皇子相互残杀,最后,季子京就快放弃的时候,没想到先帝突然清醒并下了诏书,传位给自己。这么惊悚回旋的一幕季子京终生难忘,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不是这当今的皇上了。季子京并未说完的话季子盛也明白,便没有言语。

季子京尴尬的咳嗽两声,没有在说话。他慢慢的撕开信封,里面装有一张纸条,将其翻开,细细读了起来,他不能放过一丝有谋反可能的字句。但是看了好一会,什么也没有看出来,这好像就真的只是一封普通的家书。

季子京半信半疑的将信封也仔细看了几遍,没有发现什么隐藏的暗语或者夹层。难道说真的只是月大将军想念女儿于是派人送来的家书?季子盛见皇上凝视着书信久久不动,笑着问到:“难不成皇上认为这其中另有问题不成?请将这书信早日交与皇后娘娘罢。”季子京脸上面子挂不住,将书信放回信封摆在了书桌上,冷冷地回到:“看在皇兄为国立功的份上就让朕亲自送皇兄回去吧。”

那双鹰一样的眸子中一道精光闪过。季子盛没料到季子京竟会这么热情,但转念又想,自己要去一趟长月殿,如果让季子京送的话岂不是很容易被察觉。想到这里季子盛只好弓手道:“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会疲惫,微臣唯恐打扰到皇上的休息,微臣这就自行退下了。”

说罢,季子盛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离开书房,接着他没有立刻去往长月殿,而是在出宫的路上打折返,他知道皇上的疑心必定会派人跟踪他,于是便打着掩护想要误导季子京。待他来到长月殿,看到月倾竟在门口朝自己挥手,连忙上前拉她进去。“你怎么一直站在门口,会给人看到的不知道么。”

季子盛小声呵斥月倾几句便继续拉她进了里屋。“这是月将军给你的家书。”季子盛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但并不是季子京刚刚看到的那封。

月倾连忙从季子盛手中抢过信封,撕开,读了起来。她读完信,整个人立马陷入思索,他父亲心中的字句很少,并没有特别重要的话,却反复叮嘱着她不要轻举妄动,莫要失了太后的信任。可是这谈何容易,太后似乎已经不在相信她了。

加之昨日庆功宴上太医还说杜明笙和梅贵嫔两人都是因为自己佩戴的香包而出了问题,此次事件那皇上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想了一会儿,月倾对季子盛说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知道只有成功了我和你才可以在一起。你回去告诉父亲,我会当一个好女儿,乖乖听他的话。”

月倾笑着倾吐出这些话语,月光洒下的光辉照的她惨白惨白。季子盛看着她的这幅模样,忍不住上前抓住她的双手,“月倾,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会,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在一起了。”月倾可爱地甩了甩他们握紧的双手,“我等你。”

这句话说得情深意切。季子盛动容了,他将月倾抱在怀里,又问道:“上次香包那件事,你查的怎么样了?”“还没查到是谁,不过我后来将那香包佩戴在身上,宫中的嫔妃们不是身体弱受不了就是过敏,我看不像是那些人。”“那可说不定,这皇宫里的人最会演戏,你要多加小心。”

季子盛没想到凭月倾皇后的身份也找不到那个人,这下麻烦大了。月倾见季子盛迟迟不说话,转头看向了他,果然脸上皱起了一道褶子,月倾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连忙用手替他抚平了眉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