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真想不通!李德看着自家主子一脸纠结的站在笙紫轩的殿外,小心地提醒道“皇上,这都站了半晌了,您进不进呀?外头日光这般毒辣,可别中了暑气!”季子京面色一僵,摆了摆衣袖“走吧!”才踏进殿内一股熟悉的味道就传入鼻腔,自打杜明笙离开后,季子京便没踏进过笙紫轩,一幕幕熟悉的回忆借此拥进了季子京的脑海,殿内已经没有了侍奉的下人,谁能想到杜明笙出去和亲还会回来呢。踏入内殿,一股浓厚的药味冲进了季子京的鼻腔,季子京眉头一皱,挥了挥手示意李德在此等候,李德轻声应下,便在原地老实的待着。季子京掀开帷幔,瞧见杜明笙光裸着的后背布满狰狞的沟壑,甚至还有红肿的肉向外翻着,她纤细苍白的指尖沾起乳白色的药膏小心翼翼的涂抹在火辣辣的伤口上,清凉的药膏带着一些刺痛另杜明笙痛苦的皱起了好看的眉角,润白的额头布满冷汗。

口中低声呼痛。季子京知道杜明笙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细致的看不到一丝瑕疵。可她才离开她这几日,竟弄的满身伤痕!季子京心中一痛,哽塞着声音叫了一声“明笙”杜明笙伤药的动作一僵,慌忙拿起一旁的衣服粗略的披在身上站了起来,这一动作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使得刚处理好的地方又被鲜血染红,杜明笙抽了一口冷气,痛的险些没站稳直接倒了下去。

“明笙见过皇上……”杜明笙一见是季子京,作势跪下行礼,季子京知道杜明笙的意图赶紧跑到杜明笙的身边扶起她瘦弱的身子。“你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季子京小心的扶着杜明笙坐下,毫不避讳的掀开她披在身上的衣裳心疼的质问起来。“伤口那么多,一定很疼吧……我给你吹一下……”杜明笙从见到季子京的那一刻泪水就徘徊在眼眶里赚圈圈了,听到季子京心疼的语气后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她扑在季子京怀里痛哭了起来“呜呜……皇上……我好痛,伽多驰用鞭子打我,打的我觉得自己活不了了……我好害怕,好想你……”季子京一听杜明笙提到伽多驰,眸光一冷,想到了对杜明笙的怀疑,压下心中想要呵护她的冲动,狠心的推开怀里痛哭的杜明笙。

“伽多驰为什么要打你?你怎么会被他送回来?”杜明笙一僵,明白季子京的怀疑压下了对她的疼惜,心中苦涩万分却不得不开口解释了起来“是西木公主……她在我的包袱里放了一枚同心结,同心结上是皇上与我的名字,这枚同心结在我到达匈奴的第一天晚上就被伽多驰的人收了出来……也是这枚同心结救了明笙的命。”看着季子京一脸静候下文的模样,杜明笙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笑容“皇上一定想不到吧,伽多驰一点都不喜欢我,他将我带回匈奴只因为西木公主调拨,西木告诉伽多驰只要我在后宫,西木就无法获得你的垂青与信任,只要将我除去,她就能取代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从而控制整个季安国……所以西木公主在你眼前故意做出让皇上怀疑我是细作的事情,我原本以为皇上会相信我,可是……”杜明笙停下口中的话,眼泪又涌了出来。季子京心中已经是信了几分,十分歉意的将杜明笙抱进怀里,口中不断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杜明笙接着道“西木公主做的那个同心结出现了致命性的错误,她用了匈奴的绣法而非季安国。

更甚的是她竟然用了黑色的线绣了你我的名字!也许是上天怜悯我,让我活着回来,伽多驰觉得已经没办法利用就准备放弃她,而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遣送回来。”这时殿外突然传来李德惊慌的声音“皇上!皇上,不好了,西木公主公主和她的宫女暴毙在秋苑里了!”季子京神色诧异,杜明笙面上不露,心中却明如镜。八成是毒发身亡了,想到自己身体里也被下了同样的毒,杜明笙就觉得难受。

季子京安慰了杜明笙一番便去了秋苑。而杜明笙心里则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解掉身上的毒,不受伽多驰限制。西木在看到杜明笙安然无恙的被伽多驰送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可能有些异变了。

这个预感,在伽多驰暂时给她提供解药的时候彻底显露无疑。在伽多驰暂停给她供解药的时候,西木就知道问题出在了杜明笙身上。她没有想到,自己处心积虑设计了杜明笙,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仅化解了危机,还重新赢得了伽多驰的信任。

也不知道杜明笙究竟在伽多驰和自己之间挑拨了什么,不管自己再怎么解释,伽多驰都没有任何回应。西木所不知道的是,并不是伽多驰没有回应,而是伽多驰根本没有看到她这些信!被西木狠狠设计了这么一番,杜明笙也决定不再放过西木,所以,特意派手下查明了西木的信鸽所敏感的声音,在中途就把西木发给伽多驰的信全部拦截,然后再把信鸽放生。所以,每次西木在信鸽安然返回以后,都以为信送达到了伽多驰的手上。

没料到,伽多驰竟然根本没有看到这些信。更没有想到,自己之前竟然如此小瞧了杜明笙,这个女人一旦露出强大的一面,竟然是那么的不可抵挡。所以在最后的日子里,西木处于绝对的恐慌之中。

为了活下来,她先后偷偷看遍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这些太医也只能诊断出她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吞噬她的生机,对这种怪异的力量却束手无策。在西木几番要求之下,也只能开一些安神的药物来安抚西木接近崩溃的神经。

西木甚至偷偷招了一些江湖术士,各种奇怪的方法都用尽了,都无法解决掉身上的毒。等待死亡的日子,极为的难熬,心情不断地在失望与希望之间变换,到最后死心到底。若不是因为在故乡伽多还有自己牵挂的家人,伽多驰手中正握有他们的性命,西木甚至都想投靠季子京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亲人们,西木只觉得自己无法狠得下心做出这些事情。西木的死,在后宫里最清楚真相的就是杜明笙和荻玥了。杜明笙自问自己并不是什么善类,在自己的生命和别人的生命面前,她肯定会选择保全自己的生命,这时人性的自私之处,而荻玥,因为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西木对她还算不错,更是因为西木的死亡,而产生出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哀来。

这种悲哀,化为了一种力量,那就是恨。对杜明笙的恨。在恨得操纵下,本来心思也极为聪慧的荻玥,也开始变得疯狂起来。

于是不利于杜明笙的流言开始在宫里疯狂散播,有些人说杜明笙这次被伽多送回来,其实是因为她被成功策反,所以是作为卧底回来的。更多的人说是杜明笙因为记恨西木提议让其去和亲,所以特意用伽多的毒药来杀死西木。季子京坐在御书房里,脸色平淡而麻木,对着李德说道:“李德,说说宫里近来关于明惜嫔的传闻吧。”

李德当即不敢怠慢,把自己所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季子京。季子京听完之后冷笑了几下。“若是杜明笙被策反成功,怎么会杀同样身为伽多人的西木。

后宫里的这些女人,真正有脑子的没有几个。再说,杜明笙刚从伽多回来,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吗?还故意用伽多的毒来杀死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