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可惶恐的摆着手:那不行,今天晚上的晚餐已经让你破费了,我怎么还能要你的酒呢?元毅脸上还是温和的笑着:要是我的家庭医生看见我带着一瓶酒回家,我会被杀的。你要是不喜欢就退回店里去吧!下次再见啦!小岩可!说完他就坐上了自己的白色劳斯莱斯绝尘而去。岩可看着店员那哀求的眼神,她只有叹了口气抱着这瓶酒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其实这瓶酒的味道真的很不错,要是能拿回家让温扬雪也喝一点就好了,他最近真的压力很大。就这么想着,岩可的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在岩可享受那顿美好的晚餐的时候,温扬雪刚刚回到家。


岩可还没有回来,这么晚也不知道到底去哪里了。看着这黑漆漆空荡荡的屋子,温扬雪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很晕,整个房间都在疯狂的旋转着。


这种状态他是好多年以来的都没有遇见过的,他觉得自己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挣扎着走到卧室,温扬雪面朝下的倒在自己的大床上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他觉得自己好累好累。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温扬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小手紧紧的握住,固定在床边。


头好重,他费力的起身往床边一看,岩可趴在床边熟睡的小脸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她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手,他的手背上插着长长的输液管,里面的液体正一点一滴的注入自己的血管。她之所以抓住自己,是害怕他睡着了乱动走针吧。


不过自己为什么要输液呢?难道是病得严重了么?他用另一只手从床边拉起一截被子披到岩可的身上,看着她可爱的睡颜,温扬雪又觉得自己困了起来。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岩可正拿着冰毛巾要放到他的额头上。看见温扬雪从昏睡中醒来,岩可连忙关心的问:你终于醒啦!感觉好些了么?我睡了多久?温扬雪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几乎都没有什么声音了,喉咙也火辣辣的痛。


岩可赶快给他倒来一杯温温热热的水扶着他坐起来喝了下去,顿时温扬雪就觉得自己感觉好了很多。岩可又服侍他睡回床上: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发烧,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什么?四点?他公司里还有不少的事情等着要做呢!不过他刚刚才从床上要强撑着起床,就立刻体力不支的倒了回去。


岩可看见温扬雪还挣扎着想起身,她立刻扑上来压倒了温扬雪,用被子紧紧的把他封印在床上。态度坚决的说:不行,你还没有完全恢复,昨天晚上发高烧输液,今天早上还在低烧呢!确实是不行,他现在浑身虚软,手脚都不听使唤。就这样的状态去了公司也不能好好的上班,还不如在家多休息一下。


再说,难得岩可这么殷勤。这样想着,温扬雪又躺回了床上,心安理得的看着岩可说:我饿了。岩可完全不在乎温扬雪的语气是多么的大爷,她立刻站了起来笑逐颜开的说:我已经帮你煮好了粥,昨天医生说你生病期间只能吃这个。


好的。温扬雪难得的温顺听话,然后他乖巧的张大了嘴巴。……岩可一脸的黑线,她之前去医院照顾乐正宇的时候,曾经因为乐正宇手受伤喂过他饭,当时温扬雪就一脸的别扭。


现在他居然也要她来喂,手又没有受伤这是要干什么啊!但是岩可居然还是神经强大的劝说自己:没事没事,他是病人……病人……吃过了饭,温扬雪又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后,量了量体温,还是有些高。家庭医生决定保险起见还是再仔细观察一下,不要大意。温扬雪吃饱喝足又睡好了,眼睛就开始跟着不停地在床边忙来忙去的岩可打转。


那天在游乐园里自己做得混账事又袭上了心头。这个家伙真的是来杀自己的么?他真的有点搞不懂了,既然是来杀自己的,那么为什么又要两次三番的在自己生病受伤的时候照顾自己呢?上一次说自己是为了救她而受伤她来照顾自己还能勉强算是一个理由。但是这一次她为什么不趁机杀了自己,她不是有必须杀了自己的理由么?而且自己不久前才那么无礼的伤害了她……那个,岩可。


温扬雪终于艰难的开了口,岩可转过头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温扬雪,眼神无比的干净。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但是岩可轻轻松松的就避开了他伸出的手,低下头就要走:既然你没什么事了,我就出门了。原来她还没有忘记那天的事情,等等,她这是要去哪里?一种心慌的感觉猛的袭来,你去哪?岩可没有回答,看着她就要走远的背影,温扬雪咬了咬牙,那句对不起始终难以说出口。


他能给她买好几万的衣服,能给她买豪华的别墅和豪车、能甜言蜜语不断,能给她三千宠爱于一身。但是偏偏一句对不起难以说出口,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岩可?她不需要自己的钱,也不渴求自己的宠爱,她目前的唯一愿望就是能杀了他。要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现实的女人,一个喜欢钱的女人就好了。


他就能肆无忌惮的和她在一起,因为他永远都不可能变成一个穷光蛋,那她就能永远永远和自己在一起了。可是他只有一条命,如果他给了她,他能换回她对自己的爱么?想到这里,温扬雪嘴角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真是发烧发得糊涂了吧!之前他可从来没有有过这样奇怪的想法。


他又一次昏昏沉沉的睡去……最近实在是太累了。岩可举着温扬雪送给自己的那把长剑站在床边,她把剑比在温扬雪那长长的脖子上。他的额发有些凌乱,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睡梦中的温扬雪微微有些皱眉。


那个浅浅的川字显示出他睡梦中依旧有不安和顾虑。岩可举着剑,就这样站着。她看着温扬雪的脸,一眨也不眨眼的看着。


温扬雪不会醒来,他吃的感冒药已经让他全然失去了往日的警觉,就算她现在用这把锋利得连石头都能切开的刀砍下他的头,他也不会醒来。只要一剑,她父母的血海深仇就能得以洗刷。只要一剑,那个杀了她的家人,毁了她原本幸福家庭的仇人就能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法律已经失效,但是仇恨不会。仇恨不会失效,但是却能被爱抵消。她的手颤抖得厉害,在她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的一瞬间,她就立刻用另一只手托住了自己握住剑的右手。


只这小小动作,她就已经绝望了。她之所以托住自己的手,不是为了更稳的像温扬雪砍去,而是害怕自己一失手就会砍伤温扬雪。想到只要自己一剑,就能报复自己所有的仇恨固然畅快。


但是想到他只要自己一剑就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的内心就像一个被一把钢勺,一点点的挖着,挖着。一直流血,一直受伤,一直失去,直到成为一个空壳。如果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温扬雪……她会厌弃这样的世界,这样没有任何色彩的世界,这样没有热度的世界,这样索然无味的世界。


岩可缓缓的放下了剑,她轻手轻脚的把它从温扬雪的脖子上放到了地上。她用手轻轻的抚平他额头上的皱痕,像着了魔一样,把自己的嘴唇轻轻的覆盖到了他有些干燥的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