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不欢而散,李水云也没有急着去安抚兄长,而是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宫里头,整日都不出门,而是盯着铜镜,不知道在想什么。确实,她在思考一些事情。北边的洪水问题已经被解决掉了,大量的银子充实了国库,但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李水云不知道,而且她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银两给李晟钦,也就是说,李晟钦应该是另外找到了别的办法。

这应该是一件喜事,可是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以后,纳兰公主竟然在乌国住了下来,这让李水云不得不去猜想,北边洪水泛滥事情解决一事,是不是跟纳兰公主有关?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照旧过的,只是李水云觉得自己真的是摸不透兄长的心思。他比当年更加难以猜测想法了,小时候还是太子的李晟钦就算是生气,无非都是因为责怪李水云不够懂得照顾自己,都是为了李水云着想才会脾气暴躁;但是现在,似乎只是因为几句话,就会闹的两个人不欢而散。李水云只能够叹了口气,照旧用了早膳,然后梳妆打扮好,往御花园里头走。

带着翠竹,李水云欣赏着御花园,这里有专门的温室来控制温度,保证各种珍稀花朵的绽放,李水云记得,曾在她幼时格外的喜欢牡丹花,只觉得富贵大气,谁知道太子就下令真的为了她造了个牡丹花田让她开心。到后来李水云嫁人,据说是父皇让人把牡丹花田给填了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能够看得到,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李晟钦是真的很关爱自己,可能是把这些牡丹花给重新种了起来。正当李水云走着,却发觉牡丹花有很多花枝原本应该绽放花朵的地方,似乎是被粗鲁地折去了,留下层次不齐的缺口,露出大片大片的绿色,少了原本的姹紫嫣红。

李水云疑惑着,刚从牡丹花田里走出来,就迎面碰上了纳兰公主,待看清楚纳兰公主的时候,她脸色微变。纳兰公主打扮得格外夺目漂亮,换上了乌国女子的打扮,着了一身艳丽色彩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碎花朵儿,绣了樱花的白色披肩让人眼前一亮,头上梳的是飞仙髻,带的是金银制作成的牡丹花簪子,一腰身紧束起来,勾勒出西域女人独有曼妙火辣的身材,额间垂了银丝流苏,整个人穿着打扮格外得喜庆灿烂,尤其是那么一双宝蓝色的杏仁眼,巧笑倩兮时,格外夺目。尤其是她手中捧着大片大片的牡丹花,几乎是两只手都快要捧不住了,花朵绽放得特别娇艳,在这冷冷的冬季难得看到盛开的花朵,尤其是花中之王最为矜贵的牡丹,怕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和财力心力才养得活的,偏偏就是这么一片长势极好的花田,竟然就这样被辣手摧花了……李水云是个爱花之人,她喜爱花的绽放所带来的美丽,但是绝不会轻易折了,屋内的摆设基本上都是绢花,以往玲珑在宫里为她摘了不少梅花,后来李水云就说不让折了,使其开在外面才是最娇艳的,玲珑便也没往宫里头带折下来的花朵了。

而且,这花,从另外一个意义上,是兄长给自己的,如今被另外一个女人给折了……不可避免的,她心中有些许不舒服。但是,为什么会这样?李水云捂着心口,她自觉可以嫉妒司徒宸光的任何一个女人,却唯独不可以厌恶纳兰玉,因为她可能是兄长未来的妻子。原因很简单,兄长似乎对女人都很排斥,纳兰玉却不一样,还可以叫钦哥哥,看来两人应该是关系不浅,上次遇到兄长和纳兰玉的时候,纳兰玉拉着兄长的手拉拉扯扯,也没见得对方怎么挣扎。

再者,北方洪水泛滥一事被解决掉了,李水云不是怀疑李晟钦的手段和能力,总难免地会不忍不住往这个纳兰公主的身上想事。如果真是纳兰公主所带来的益处,那么为他们乌国贡献很大,将来也应该是理所应当的,站在兄长身边的人。她盼着自己有个皇嫂很久,只要是个女人就行了,她的性子不差,倒也能够相处,可是为什么……。

李水云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牡丹花大片大片地绚烂绽放,目光深沉得不知道在想什么。“安乐长公主?”纳兰玉也明显看到了李水云,雀跃地捧着牡丹花往李水云那里跑,这一跑,就掉了好几朵花,她也顾不上去捡,直接一脚踩碎了花瓣,毫不在意……。李水云看在眼里,心中更是不舒服。

“长公主你也在这里赏花啊?说真的,这里有好多花朵都是我们西域都没有的呢,没想到在冬季还能看到花,还是那么娇嫩水灵的,像我们那边,根本没人会细心打理这些东西,就算打理也没有乌国这边那么细致呢,皇上也不爱花,真不知道是为了谁弄的。”纳兰玉碎碎念着,用手捏着手中的牡丹花,扯下一些花瓣,然后佯作天女撒花一般,猛然丢入上空——霎时,时间流淌似乎变慢了。那个美貌而带有异域风情的少女,如同花朵一样绽放着自己的风采,她嘻嘻哈哈旋转着,在漫天的花瓣之中,不得不说,美得惊心动魄。

李水云抚上自己的脸,她倒也不是说老了,只是在尚且刚过几年豆蔻年华的纳兰玉面前,自然是比不得人家活力开放。那腰肢,纤细地舞动着,满头灿烂金黄色的头发,夺了人的眼眸,让人忍不住为她沉醉,迷恋。“纳兰玉。”

不知道哪里响起一声,李水云抬起眼帘,猛然回过了头,看到在阳光下,同样一身金黄色龙袍的冷漠男子,他眼角在触及到她的视线一刹那相交之刻,闪烁过幽深的情绪,看不透,看不穿,难以见底。不过很快,李晟钦的目光从李水云身上挪了过去,看到正在花瓣中飞舞,像是一只小蝴蝶一般的纳兰玉时,他步步走向了纳兰玉。擦肩而过——李水云感受到肩膀那一瞬间的擦过,心,也不可避免地有些战栗。

那个拥有着太阳神一般灿烂纯真的少女,满头的金发和身边的帝王相称,格外搭配,都是同样出色的容貌,让人忍不住赞叹这一对金童玉女。“钦哥哥!”纳兰玉停止了旋转的动作,娇声叫道,却因为突然停下有些不稳,猛然扑进了李晟钦的怀抱。李水云忍不住呼吸一顿,双手绞着,有些惴惴不安,莫名觉得是自己横空插入了这样的一幅美景,只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她悄悄后退了几步,有种想要离开这里的冲动。从前,她的牡丹花田只属于她一个人,但是似乎这些都变了,成了纳兰玉的,她是原本就应当得到她兄长宠爱的女人,理所应当地在宫殿之中肆意穿行。让李水云惊讶的一幕出现了,纳兰玉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往李晟钦的怀里倒下去的时候,李晟钦却毫不留情地避了开来。

纳兰玉一个没站稳,身子却是努力地支撑了一下,最终是有些狼狈地站稳在原地,可以说,即使没有李晟钦的搀扶,她也可以站稳,只是这样小动作没想到不但没有得到男人的喜爱,反而尴尬无比。“钦哥哥!”纳兰玉有些难过,咬着唇可怜兮兮地看着李晟钦。李晟钦的目光扫视着纳兰玉,这个时候李水云才发现,李晟钦似乎从进来到现在不是在主要看纳兰玉,而是一直盯着她怀抱里的牡丹花。

“谁允许你动这些花的?”李晟钦抿着唇,目光冷漠到仿佛要冻死人一般。纳兰公主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牡丹花,半天才怯弱地说:“我,我只是觉得好看而已……再说安乐长公主也不反对嘛,她也很喜欢牡丹花的,你看,我摘了好多,也想要分给安乐长公主的!安乐长公主也允许我摘花的,难道钦哥哥要怪她吗?钦哥哥,不要生气嘛~”站在边上的李水云脸色沉了下去。什么叫她也不反对,纳兰玉这句话莫名其妙就把她牵扯了进来,似乎好像是自己有意教唆纳兰玉摘花似的,所以也不应该责怪纳兰玉?好笑,她倒是对纳兰玉这个行为反感地很,什么时候允许过她摘花了?李晟钦似乎对纳兰玉的话没有多少怀疑,而是冷冷地侧过头来,看着李水云。

两个人,四目相对,交杂着复杂的情绪。那双微微眼角上挑的凤眼,漆黑琉璃的双瞳里,如同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雾气,任谁也无法拨开这厚重的雾气,只能够静静地站在一边,恍若面前一座巍峨冰寒的雪山,仰望着,无法驱散那份冻到彻骨的寒意。“给朕滚!”猛然间,雪山爆发了,李水云只看到那狼狈被扔在地上的牡丹花,漫天飞舞的花瓣——花海中,暴怒之下的李晟钦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狮子,愤怒地对着人咆哮,修长的指尖不是用来作画弹琴,而是冷漠的,指着她和纳兰玉两个人。

纳兰玉像是被吓傻了,她根本就不明白只是一些花朵而已,为什么好端端的,钦哥哥就生气了?但是,她在愤怒的李晟钦眼前,根本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自己好难受,全身都仿佛被丢入了寒冷窒息的冰窖里,那是一种对死亡的直觉和恐惧。忽地,纳兰玉害怕地跑掉了,只留下满地的艳红色花瓣,她捂着脸,小声抽泣地消失在御花园的温室门口。空气中,泛着独属于牡丹花的淡淡的花香味儿,温室里没有一个人,头顶是白色朦胧的纱布,周围都仿佛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只有满地的艳红色的花瓣,和破碎的绿叶。

李水云恍若回不过神来,终于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害怕地转过身,想要走。兄长刚刚,是在对她发火吗?他……叫她滚?李水云咬咬唇,她莫名觉得自己来到乌国对于李晟钦来说,是一个负担。她总是惹他生气,总是让他烦躁。

这样的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让哥哥分心?本来乌国刚上位新帝就困难重重,数不清的政事在等着他,再加上敌对的皇朝,司徒宸光定然对李晟钦怀恨在心,本来李晟钦身上的担子就够重了,李水云能够经常徘徊漫步在养心殿外,深夜,那里的灯都没灭,比司徒宸光在位时还要辛苦忙碌。莫名的心疼,李水云眼眶有些泛红,不安地迈着步子往温室门口走。她错了,她不对。

她不应该以为自己还是未出阁的公主,她终究不再是曾经的公主了,而是一个,应该靠自己的力量,坚强生存下去的女人。她不应该依附任何一个男人,让自己变得越来越柔弱,脆弱。那艳红色的裙摆随着动作飞舞,宛如一只长期被养在金丝笼里快要忘记飞翔的鸟儿,努力地展开双翼,想要往外面的世界,更远更高的地方飞去。

猛然间,李水云感受到一股大力,拽住了自己——来不及惊呼,似乎刚展开的双翼,直接被硬生生地折断——一阵天旋地转,李水云跌倒在满地的牡丹花海之中,顾不得心疼那更多折断的花枝,只看到花瓣纷飞,眼前只剩下一个人的容貌。李家的人似乎每一代都美貌的很,尤其是身居帝王之位的李晟钦,他曾经的稚气和温润早已被岁月磨砺掉,剩下的只是生冷的,暴躁的脾气,微微皱起来的剑眉,那双足以勾人心魄的凤眼狭长,纤细的眼睫毛上翘着,弧度美得不可思议,五官美轮美奂甚至要比女人更加夺目,却不显得阴柔,而是那沉重的戾气,让一个原本可以笑得无比温柔的男子,变成了脾气阴晴不定的帝王,一举一动,牵扯人心。那片薄薄如桃花瓣儿似的唇,紧紧抿着,似乎难得有柔和的迹象。

李水云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压着,随后,唇齿相碰,她猛然缩小了瞳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只看到铺了白纱的温室房顶,还有身侧时不时窸窸窣窣掉落而下的花瓣儿。“不要走……”在耳边喃喃的话语,磁性而温柔,若说刚才的李晟钦是一只暴怒受伤的狮子,那么现在的他,就是费尽全力,脆弱而渴望温暖的,紧紧地抓住生命中唯一的光芒,不敢松开。李水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震惊,有多慌乱,只知道在那轻轻的吻中,猛然抗拒地推开了李晟钦。

“你……疯了?!”李水云捂着嘴,摇摇晃晃地从花海中站起来。这一刻,她美到惊心动魄,身上的艳红色衣袍比牡丹花还要妖冶,那双微微红着的眼眶,似乎是在之前就受了委屈一般,此刻泛着盈盈地水汽,惊讶的,惶恐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征服的,将她狠狠蹂躏的欲望。李晟钦也仿佛没有回过神,只觉得自己每一个动作都被牵动着,被眼前这个人勾着,难以自制。

他难以形容刚刚的感觉,那样的愤怒几乎要把头脑冲昏,在李水云出嫁时,父皇下令填了这片牡丹花田,李晟钦当时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妹妹最喜欢的花被折断。如今,好不容易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他想要为李水云制造一个能够完全将她庇护的温室,为她创造一个乐园,所以他种了一片牡丹花,命人细心养着,只为了有一天,迎接她的到来。可是这些牡丹花还没来得及给李水云看,却被那个愚蠢而自以为是的纳兰玉给折了,他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再加上纳兰玉说是李水云允许摘的,那种愤怒更是直接引燃。

到底,在李水云心中,他有多少分量?是否真的是,那样微不足道,甚至他的一份心意都无法感觉到,只是觉得像是普通的首饰一般,可以随意推让给纳兰玉?他终于忍不住,那份压抑了多年的心情,让他失态,原本李晟钦只是心烦,想要纳兰玉滚远点,却没有控制好语气,让李水云给误会到了,以为是冲着她发火的。这一切,都在她转身的一刹那,所有的愤怒,所有的自制力,不攻自破——“李水云……”李晟钦回过神来,才好像醒悟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李水云却像是被吓了一跳,匆匆夺门而出。

满室的牡丹花依然开得艳丽,清香阵阵。却,只剩下满满一室的空寂。李晟钦无力地跌坐在花海之中,用手抚着自己的额头,双眸闭了下去,久久未语。

那厚重的龙袍,铺盖在他身上,却怎么也无法拥有曾经的意气风发,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惶恐,懊恼。他,刚刚做了什么?从所未有的,李晟钦格外唾弃这样卑微肮脏的自己,竟然,在刚刚吻了她……想必,李水云一定讨厌自己讨厌到仿佛看到了粪便一样吧。她也许没想到,自己一直敬爱的,尊重的兄长,竟然会是这样恶心的人。

他不怕父皇母后厌恶,不怕天下责骂,更不怕会给自己将来的前途带来多大影响,他也有能力去承担这一切的后果,让天下人接受。他唯一怕的,就是那小心翼翼,护在手心里的宝贝,突然碎了,刚刚李水云的一推,彻底将他推入了无边深渊里头。李晟钦自嘲的笑了,浓重的孤寂如雪一样,仿佛看到了厚重的雪,从天上缓缓落下,将巍峨的雪山更加冰封到极致。

慌乱逃出去的李水云,看着眼前空旷而偌大的宫殿,竟然不知道往哪里走。记忆力熟悉的童年,在这一刻格外陌生。李水云捂着嘴巴,满脑子都仿佛乱了。

李晟钦刚刚对她做了什么?这是宫中最大的忌讳,一旦暴露于世,绝对会是引起天下巨大骚乱的。对刚刚的那个行为,李水云第一反应竟然也不是厌恶,而是担忧,将来到底怎么办,李晟钦这样的做法,完完全全是把自己往火坑里头推啊!对于这样的事情,李水云的大脑竟然冷静地很快,踌躇而漫无目的地在宫殿里晃荡。正当她不知走到了哪里,似乎是一处下等宫女劳作的地方,她竟然神差鬼使地停下了脚步,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站着,阴影遮挡住了她,倒也是难以让匆匆路过的宫女发现。

隔着一个单薄的墙,李水云听到墙的那头似乎有洗刷衣物的声音,还有一些个宫女的娇笑打闹。“你说,这宫中来了个安乐长公主,皇上似乎和以往都大不同了,奴婢经常能够看到皇上一个人走着走着就发呆,竟然还会笑呢!果然有了亲人就是不一样吗?”“那可不,先皇和先皇后长年在后宫一处宫闱中不出来,皇上的兄弟手足全部被斩杀,说起来也就安乐长公主一个亲人了,可真是羡慕,这兄妹情深,哥哥又是一国之君,若我也能这么好命就好了!”“这有什么好的?”突然有个声音低了下了下去,悉悉索索地议论着。“只怕那个安乐长公主也不是什么个检点的人,身为一国之后竟然跟着皇上来了乌国,说起来,皇上至今未有过一个同房丫头,连个妻妾都没娶过,这宫里头,跟皇上走的近的也就只有安乐长公主这么一个女人了。”

“就是,谁知道这个安乐长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前阵子我在道上走着,看到这安乐长公主那叫一个美貌动人,倾国倾城,这样的女人,不动心才怪,就算是吃窝边草,倒也是有可能的。”“哎呀,这不能吧?”“什么能不能,安乐长公主还经常出入养心殿,夜半为皇上送食盒,虽然话是这样说,谁知道是怎么样的,只怕早就颠倒龙凤,不清不白了吧!”“啊,难怪皇上到现在都未有个妻妾,我还眼巴巴等着有一天皇上青睐人家呢,若真是这样,这安乐长公主真是个红颜祸水,不要脸呐!谁知道怎么就突然回了乌国,怕是人家皇朝的帝王早就玩腻了这安乐长公主,或者人家公主在外面红杏出错,又不便宣扬,这才送回了乌国呢!”“就你那样,还想着皇上宠幸你,要看上也是看上我,我可是这院子里最好看的!”“呸,你这样叫好看,母猪都能上树了!先把你脸上的麻子收拾收拾再来说这个!”“你个小贱人……”李水云已经不再听下去了,整个人宛若幽魂一般悄悄离开。她的脚步虚浮,像是踩在云端上一样。

以往,这种秽言她若是听到了,定然是直接以乱传谣言杖毙之,根本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自认坦荡,怎么会受到影响?但是,今天遭遇了那样的事情,李水云竟然无力站出去责怪那些个碎嘴的宫女,她们都是粗使宫女,只能够在这小小的一块地方蜗居着洗衣服,不见天日,本就是下贱的奴才,按理来说应该不当回事,可她还是忍不住听了进去。不知不觉,李水云走到了后宫中母妃曾经住过的宫殿,这里一向严令外人不得进入,就连兄长最宠爱的安乐长公主,都不能进去。看着门口闲散懈怠的几个护卫,李水云咬咬唇,还是走了上去。

“哎!安乐长公主,您可不能进去啊!”护卫一把拦住了李水云。“还请行个方便,本公主想念父皇和母后想念得紧,再说这事也没跟兄长提议过,你也知道,兄长日理万机,对本宫宠爱的很,怎会因为探望一下自己的亲人而责怪本宫呢?出了事,本宫自然是担待着!”李水云盈盈笑着,她本来就长得绝色动人,这么一笑,从未见过如此仙女级美人的护卫,不由得傻住了,在看到自己手上竟然放了一只金镶玉的簪子,心中狂喜。李水云这话说的当然没错,李晟钦是李水云的兄长,这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又极为宠爱自己这个妹妹可是出了名的,谁敢惹这个公主啊?护卫也是个聪明的人,手利落地将簪子给收进了袖子口,然后还是故作凌然道:“长公主这说的是什么话,本护卫怎么会是那种随意放行懈怠的人?”话是这样说,护卫还是悄悄让开了一条路,左右看了看,其他护卫都离得远,又听到他这么大的声音,索性也没有放在心上,大冬天的谁都不想出被窝,这地方已经很少有人踏足,自然都是要多松懈有多松懈,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安乐长公主。

李水云盈盈一笑,直接进了门口。一进门,才发现这里破败萧条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