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皇帝陛下又又一次召见完月姑姑,看着她淡定出门的背影,不禁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喃喃自语,“难道朕真的想错了?这只是朕的执念而已?”
  凌太傅那边派出那么多人马,他的消息也已经散播出去了,凌恒那里日日有人盯着,可是一点聂欢颜的踪迹消息都没有。
  按理说如果那个人还活着,这不应该呀,一个好端端的活人,怎么会销声匿迹,动用了天下手段还是找不到人。
  把目光投向一旁装柱子的尹公公,“你说朕是否想错了?她真的已经死了。”
  尹公公这时候已然想明白了,反其道而行之,不再坚持自己当初的看法。
  “皇上怎么会有错,肯定是涵昭仪薄情寡恩,没有把月姑姑放在心上,对她的生死置之不理。”
  皇帝陛下揉揉自己一抽一抽生疼的额头,“聂家夫妇有何消息。”
  “之前找到的那些人皆是幌子,并不是真正的聂家夫妇,后面这件事就交给小安子去办了,要不奴才召他过来面圣?”
  不是他职责范围之内的事儿尹公公表示她不知道,这些日子,他都跟在皇帝陛下身边端茶倒水伺候着,旁的事一概不管来着。
  宇乾这才正视起了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心里有怨?”
  “奴才不敢。”
  尹公公顺势跪下剖白真心,“奴才只是觉得自己老了,力不从心,既然皇上体恤,就该真正放权罢了,奴才想过几天清净日子。”
  有关涵昭仪的这些事儿,明明都是皇帝陛下自己分派下去给了别人的,现在来怪他,好像是有些不讲道理了。
  看他这非暴力不合作的冷漠模样,宇乾恨得牙痒痒,但是现在也没有抓到他的任何把柄,自己身边的老人,随意处置了叫别人怎么看,只能忍着。
  而且这些天他也发现了,下面的人办事确实不如尹公公,那中间简直天差地别,若是他当真没有与凌恒勾结,以后皇上还是要起复他的。
  现在他心里有怨气,其实可以理解,就怕一个人无欲无求当真心如止水。
  “罢了,你既累了就好好下去歇息几日,等休息好了,再回来与朕好好办事,到时候可不许推脱了。”
  “奴才遵命。”
  尹公公从善如流,立即退下去。
  这些天他就养老好了,连端茶倒水这些事儿都轮不到他了。
  踏出殿门那一刻,正好还与近日正志得意满的小安子公公撞上。
  往日里恭恭敬敬的人,脸上皆是高傲,已经没有将他当成自己的义父了,身边恭维的人也全都围到了他身边。
  小安子公公笑容灿烂,但还是掩不住里面的嘚瑟,“义父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养老!”
  尹公公都懒得看他一眼,径直走开。
  反正过不了几日,这人就会成为一具尸体了,用不着为他劳神费心伤心伤肝。
  “才二十多岁就要养老,尹公公真是越来越不经用了。”
  他走后,小安子的丑恶嘴脸更加露出来。
  鄙夷看一眼他离开的方向,换了狗腿子的笑容就进了殿内。
  只是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样,他跪下去,皇帝陛下就没有理他了。
  良久,上头看折子的人才停了下来,“朕向来不喜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没心肝的人。”
  这话意有所指。
  他只是让他盯着小尹子,可没有让他凌驾到他头上去。
  小安子公公顿时汗流浃背,皇上现在还护着他义父,可是照这几天的情况来看,他已经把他义父得罪个干净了。
  只能想着一会儿去补救还来不来得及。
  一时间磕头如捣蒜,“是是是,奴才知道了,这几日是奴才狂孛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起来吧。”
  皇帝陛下这才满意,“叫你查的事儿怎么样了?”
  摇头苦叹,“今日又找到一对夫妇,可惜还是假的。”
  “阿恒,这是在戏耍朕呀。”
  宇乾眼内全是算计,“你领着三千禁军同行,当着天下人的面传旨让忠勇侯官复原职,回京上任,他若是不从,直接动手便好。”
  他还就不相信了,凌恒两个人,打得过三千禁军。
  然后又召了凌太傅过来,“阿恒回京,老师多多注意着,这回不用查出去的人了,查进来的。”
  凌太傅嘴角勾起,“皇上英明!恒儿回来了,他自然会让涵昭仪一起跟着回来。”
  反正这次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要将忠勇侯长长久久的困在京城的。
  这样聂欢颜隐姓埋名跟在他身边,也是要先潜进城的。
  皇帝陛下思虑周全,“阿恒之前遣散了府里所有人,既然回来了,定然是要再添下人的,京中各个牙子那里麻烦老师先打好招呼,还有他之前府上那些忠仆,能收买了就收买了,老手需要什么尽管来跟朕讨要。”
  皇帝陛下不惜自打嘴巴毁了诺言,还这般破釜沉舟下血本,如果这样到花泽回去的时候还是没有一点聂欢颜的消息,他便死了这个念头,便承认那人已经死去。
  召凌恒回京的消息是秘密发布的,除了皇帝陛下、凌太傅、小安子三人谁都不知道。
  就连那些跟着的禁军也还不知道他们此次的任务呢,只得了圣旨,一切遵照小安子公公的吩咐行事。
  所以一下子闹出这么大动静,大家怕惹祸上身,基本三缄其口,不敢有何议论。
  自古帝王派这么多人出去,都是抄家灭族的祸事。
  寿康宫中,太后娘娘与月姑姑好得跟亲姐妹一样,拿了两把剪刀一起修剪一盆植物。
  “哀家便猜皇上如此肯定是穷途末路,不拐弯抹角,要直接将凌恒召回来,阿月可要跟哀家赌一赌?”
  月姑姑翻白眼,“太后娘娘既然已经说了正确答案,还要与奴婢赌,这不是故意让奴婢输嘛,奴婢身无分文可输不起。”
  “你真是越来越不好玩了。”太后笑笑,这些日子她心情好了不少,“你可要与凌恒传消息,让他也躲着不要出来,皇上找不到人,圣旨也就没处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