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这次的动作很是让人奇怪,一般打仗才需要这么多人。
  之前凌恒没有提醒皇帝陛下,反而一路护着让他们进来了,是因为凌太傅的筹谋。
  但是现在他们几方勾结到一起,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那么也就别怪他不留情面。
  外面的太阳依旧是热辣的,一点都不符合忠勇侯爷现在的心境,他回望一下承乾宫的大门,这里面的人让他失望透顶了。
  宇乾站起来又坐下,自己静静思考此等异常凌恒作为当初接待南疆的主使为何不早点提出来。
  当初他稍稍怀疑了一下,这人只说大概是南疆谨慎,怕出什么意外,只要叫人好好看着就好了,现在他又可以提起这件事是做什么?
  防止什么的同时,首先是要把权利抓在自己手中。
  皇帝陛下眸子一亮立刻下旨,“传旨,凌家嫁郡主,凌太傅操劳太过,朕体谅他,便让他把京城守卫的权利交出来吧,等这件事过了朕再交还给他。”
  守住了京城,也就是守住了自己的皇城。
  顺便还下了一道密旨,那就是小心盯着凌太傅,查他一切过往举动,可疑之处定然追查到底,特别是他与南疆的关系。
  南疆大皇子那边自然也不能放过。
  还有忠勇侯,他最后说的话处处透露着奇怪,应当是知道什么的,但之前有顾虑没有说罢了,现在他们父子离心,他才这般提醒他。
  “忠勇侯还真是大胤的肱骨,朕的好兄弟!”皇帝陛下咬牙切齿,对凌恒之前瞒着他什么的事儿感到什么不满,甚至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已经觉得这个朋友是没法再做了,毕竟已经有了背叛,他对他也不用手下留情。
  凌恒出宫确实也没有要与皇帝陛下做朋友的打算,已经将事情做绝了。
  亲自站出来辟谣,说他们凌家根本没有嫡女,那凌韶涵便是皇帝陛下之前的涵昭仪。
  皇帝陛下无耻呀,忘记了之前的两国之仇,上赶着将自己妻子送给人家,便给她安上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身份。
  之前大张旗鼓找凌韶涵是因为涵昭仪不堪受辱,要二嫁给南疆蛮子,这段时间也还得伺候皇帝,所以就跑出来了。
  可惜呀,那么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够斗得过皇帝,所以还是被找到了,现在被拘在宫里,就等着被皇帝陛下卖了呢。
  这种卖妻子的行为,向来是被天下人所不耻的,特别是大胤作为战胜的一方,哪里需要对着南疆人吧卑躬屈节,皇帝陛下的这种做法无疑丢尽了大胤的脸面。
  便是他们皇家自己不在乎,大胤子民还在乎呢,这种脸他们丢不起呀。
  所以很快,那些御史言官就又纷纷上奏折劝皇帝陛下迷途知返了。
  百姓当中议论纷纷,有那些五大三粗不怕死的更是哈哈大笑。
  “宫里的皇帝还不如俺老粗会疼媳妇呢,将妻子都卖给了别人,这皇帝还是男人吗?别和身边伺候的人一样了吧?”
  这话说得难听,皇帝身边伺候的人便是太监,暗示皇帝陛下不是男人呢。
  当然宫里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这些事儿,皇帝陛下此刻正等着罂粟公主从清荷苑出来,然后去与聂欢颜算账呢。
  自己的淑妃娘娘在的话,他有些事不好做,有些话也不好说不是。
  罂粟呢是听说聂欢颜被抓回来,早早去了清荷苑等这位重归故里。
  太后娘娘听闻消息啧啧称奇,也将月姑姑给她送了回来,对她也算一片好心。
  “你在宫里困了大半辈子,这次或许能跟着咱们得郡主娘娘出宫,以后天高海阔什么都阻挡不了你了。”
  月姑姑睨她一眼,“你这几年变仁慈了不少。”以前太后哪有这样的好心,会给自己的仇人找出路。
  “都是可怜人罢了。”太后当真越发变得悲天悯人起来,“哀家也不过是能帮一点是一点罢了,反正欠了哀家的人情,凌恒总是会帮你还回来的。”
  月姑姑翻个白眼毫不犹豫的出了寿康宫,她便知道,这人不是这么容易改变的,还存着自己的小心思呢。
  所以当聂欢颜踏进清荷苑,就看见了原来伺候她的那满满当当的人,只要忠心没有问题的,一个都没有缺失。
  短短一段时日她经历了这么多事儿,见到故人,她心里也是感动的。
  林
  小莲跟着她的时间最久,已经扑上来保住她的大腿哀嚎了。
  说什么聂欢颜以后去哪里一定都要带着她,不然她是不依的。
  月姑姑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总还是会有办法的,你别担心。”
  罂粟瞧这些又哭又笑的女人,终于不耐烦开口,“看来本公主今日来得不是时候,耽误你们主仆情深了。”
  刚才聂欢颜进来的时候都没有看她,叫公主殿下不开心了。
  聂欢颜无奈笑笑,正好小莲已经被月姑姑安抚住,就到她身边,“多谢罂粟公主还惦念着我,这等情义我又怎么能忽略呢。”
  “哎~”罂粟公主叹气,“你说你怎么就被抓回来了呢,我还以为你能有一个好结局呢。”
  聂欢颜自暴自弃,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也是无限的惆怅,“我自小命便不好,如何能有一个好结局呢,现在只求不连累别人了。”
  罂粟知道她说的是谁,眼神黯然,“她他那般有本事,不会连累到他的,没准他还能把你救出去。”
  “这谈何容易。”聂欢颜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寝宫,周围多了许多侍卫,他们甚至还到院子里来了。
  一般这些人是不允许进妃嫔寝宫的,只许在院外看护才对。
  “皇上布置了这天罗地网,我便是插上翅膀估计都飞不出去了。”
  “想通了?”罂粟的重点却不在这上面,没头没脑的来一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即便有恨但终究是爱占了上峰。”
  聂欢颜泰然点头,承认自己心境的变化。
  “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几世为人总要有些进步不是,不能光长了年纪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