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凡,我想了好了一阵,终于想起了这个曾经的同桌,然后想起的就是,那个跟我外貌一模一样的辛十四娘。
“他如今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清楚啊,他没留下地址,是你以前认得的?”
“他是我以前上初级绘画班时的同桌。他说过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倒是不曾说过,最近一次找你,也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了。不过他说你知道他家大致的方位,嗯,他还写了详细的地址留下,说他一直没有搬家。我这就去把他留下的便条找给你。”
感觉现在的风清月行动迟缓了不少,换作是从前,她一小会就会办妥。
“找到了找到了。”快吃午饭的时候,风清月终于拿着一张便条走了过来,满脸兴奋:“我当时随手一塞,还真想不起来放哪儿了,还是小林记得,我放在一本参考书里了。还有,小林现在是我的行政助理,如今你回来了,我把她再调回总经理室吧。”
“不必了,我就是想念你们了,所以回来看看而已。这几年让你们多受累了。”
“瞧你都说些什么话呀这么见外,我一直深恐努力不够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这样吧,你先休息下,我去把公司近几年的年报给你取来,你慢慢审核一下。”
我连忙起身拉住了她:“你以为我是来查帐的?公司经营有什么困难你只管跟我说,如果运行正常就不必向我事无巨细都回报了,我深知你的能力。”
“我知道,我一直都不敢稍懈就是怕对不起朋友。可这是公事,也是你总经理的权利和义务。”
小林笑着把三年的年报捧给了我:“都在这里了,上官总经理。”
我摆了摆手:“风清月,你要知道,我志不在此,现在来说,纵情山水,绘画游乐更能让我快乐。公司的事就麻烦你们多辛苦了,可能我以后不会有太多的时间来这了。”
“可是,这是你姐姐留给你的公司啊。”
“那我现在把公司委托给你,你就当作是我好了。”我笑了笑又说;“看到你们一个个身体健康工作认真,我就很高兴了,下次有时间再来看你们,我去找下我以前那个同桌,过几天又得走了。”
“你这么放任我们,你姐姐知道会难过的。”
“不会的,姐姐知道我的性子不适合呆在公司,她更知道你的能力,所以留下你帮助我,好让我游山玩水。”我笑了起来,有这么好的姐姐,我真的很幸运。这是我成长的地方,在那里我第一次认识了那么多的人类朋友,第一次学会了人类的工作,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凭着记忆来到了叶之凡上次下车的地方,然后打开他留下的便条,泊好车,找到前面一幢公寓。这幢公寓显然住户很多,公共区域不够宽,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我找到二单元,没坐电梯,一口气跑到七楼,然后在一号房门前停下,不重不轻地敲了三下,门应声而开。这点很让我惊讶,因为人类都习惯于从猫眼审视一下外面来人是谁,确定是熟人才会把门打开。
“你找谁啊?”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妇女,一脸笑意,穿着干净的家居服,拿着拖把,显然正在清扫屋子。
“你好,我找叶之凡,我是他同学,请问他在家吗?”那个中年妇女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原来是小凡的同学啊,快进来坐吧,他就快下班了,你要不要等等他?”
“他一般什么时候下班呢?”
“他们公司朝九晚五,回到家一般是六点左右。”
“这样啊,”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才四点半:“伯母我还有事,如果他回来了,请跟他说一下我找过他,谢谢了。”中年妇女强留不住,只好把他的手机号码给了我,然后才让我走了。
我找了附近一个公园消磨时间,想了想,还是换成公用电话,把我目前所在的位置告诉了他。本来以为会等很久,不想过了半个多小时,叶之凡就赶到我们约好的地方来了。
“哎呀,都说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用在你身上怎么不灵啊?”这家伙一见面就送了顶高帽子给我:“我们的大美女几年没见,仍旧是雪肤依然花貌如昨啊。”
“你这家伙,几年不见倒是越来越贫了。”我打了他一下,感觉彼此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对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两个月前刘老师回国了,一直念叨你,让我务必把你带到他家去看看。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去?”我点点头答应了,我也很想念那个才华横溢的老师。
看起来这几年叶之凡升职了,人也变得成熟稳重,穿着打扮言谈举止都很得体,洋溢着自信的神采。“我现在,是我们公司设计部的主管了。”他停了一下又说:“多亏了培训班的学习,要不是刘老师给我发的结业证,我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升职的。他回国后我们联系比较多,他很想看看你现在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样子?你不都看到了吗,纵情山水之乐,不复思故园了。”我随口拽了几句文,听得他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人,还真有让人放下戒心愿意跟他亲近的本事。
我们很快很刘老师家里驶去。虽然我对这段路不大熟悉,但有他在旁边指点,所以开得还算不慢。我暗暗打量着周围的景致,觉得变化很大。两小时之后,车驶向的四环路,他见车速慢了下来,摆了摆手说:“一直顺大路开。”
大路尽头是郊区,他指点着我,七弯八拐地行驶在不甚平整的小路上,大约二十分钟后,他指着一幢古色古香的住宅说:“到了。”
我把车靠边停下,抱着若雪和叶之凡一起下了车,向大门走去。突然“喵鸣”一声,吓了我一跳,怀中的若雪更是吓得抖索起来。我定睛一看,是一只硕大的黑猫,两只眼睛绿莹莹的,模样虽不凶恶,可也绝没有欢迎的意思。“珍珠,你又不乖了,这可是刘老师是珍爱的学生啊,初次上门你就吓唬人家。”
我不禁哑然失笑,珍珠?有这么大的珍珠吗?但是这个黑珍珠显然听懂了叶之凡的话,不屑地瞪了我一眼,不甘地迈着猫步走了开去。
一抬头,一个十八九岁的大男孩轻快地迎了出来。“凡哥,是你来了吗?呃,还有客人呢,这位姐姐是?”
“她就是你爸爸喝了几杯后老喜欢挂在嘴边向人炫耀的上官敏敏姐姐。”叶之凡又转向我:“这是刘老师的宝贝儿子刘星睿。”
“小弟弟你真可爱。”这个大男孩肤色相当白净,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黑葡萄似的,我禁不住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头。“敏敏姐姐好,敏敏姐姐快请进。”他一边欢迎着我,一边偏了偏头,躲闪着我的魔爪。看来他不喜欢我这样逗弄他,可我直觉他太小了,在我面前就一个孩子啊。我大笑起来,多好玩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