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尝不知道,爹爹让她过来是何事,平王选妃已经不但但是皇家的事情,更是牵扯朝堂目前的局势,平王本手握兵权,若是再与右相结为姻亲,便等同多了文官这一部分的势力,可是事情有这么顺利么?左相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么?“我素来知晓你是聪明的,爹爹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了,皇上有意把相府的嫡女许配给平王,而府里也只有你和秋朵符合资格;依目前的局势,大皇子府里也铁定送人进。”说到此右相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与不认,那目光让秋意从心里冷到骨子里。而接下来右相的话,彻底让秋意震惊当场;“我准备把你送进大皇子府做侧妃;你也知道秋朵的脾气,她的性格做了侧妃铁定要吃亏的,你一向比善解人意,心思沉腻,”还未等右相说完便被秋意给打断了。


秋意神色清冷,眸中不悲不喜毫无焦距的望着右相,语气淡漠无声道:“女儿一切仅从爹爹的吩咐,天色不早了,女儿先行告退。”话落也没有等冉勋的回答,便转身扬长而去。她不敢再多做停留,理智告诉她爹爹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心还是有些悲凉,刚转身的秋意,泪如雨下。


右相怔愣在原地,唇张张合合,始终吐不出一个字,那伸在半空中想挽留的手也无力的锤了下来,整个人就像老了十岁一般,那般的死寂。他何尝不想让女儿们风风光光的大嫁,若是可以他宁愿女儿嫁给平明百姓为正妻也不愿女儿为妾室,秋意是他的嫡长女,他何尝不重视,可是如今这种地步,手心手背都是肉,怎样做他都心疼,可是皇命不可违。秋意一路半掩面,向梨园奔去;辛苦此时天色已是深夜,不然若是让下人们看到素来稳重冷静的大小姐毫无形象的样子,可又不知会传出什么样的谣言。


趴在床边,秋意整个人无力瘫软,她好冷好冷,如同置身冰窖一般,想起娘亲在世是说过,宁嫁贫人妻子,不嫁富人妾。而自己从小便知道自己的身份,相府嫡长女,身份尊贵,应该不会嫁与人当妾,可是爹爹今日的话,去打破了她生活;她也明白了身份再尊贵,也比不上皇家人。“娘亲,呜呜呜。”


秋意轻声嘀喃,实在忍不住低声哭泣了出来,从娘亲去世后,她便再也没有哭过了,因为她是长女,便担负着教育弟妹的责任。可是谁又记得,自己再懂事,也不过是14岁,秋朵也只比自己小两岁而已,她有时好羡慕秋朵的无拘无束,可是她却不能,因为她是相府的嫡长女,也就是因为嫡长女的身份,她就有义务担负起家族的兴衰,爹爹心里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谁又问过她的想法呢!谁又真正的在乎过自己;脑海中不经意闪现过今日那一幕,他是平王,也即将是自己的妹夫,呵呵,为何心中会有一丝苦涩蔓延呢!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几家愁几家忧。


清晨;平王府内;纳兰宸坐在偏殿内,一动不动,神色复杂难辨。“看着桌子上那一摊子卷宗,他脸上神色越来越难看,许久许久,才轻声叹息,起身走至窗边站立。脑海中思索着卷宗上所写的事情,这是自己出征一年来京都所发生的事情;自己走后不就,大皇子便娶了左相之女张清儿,朝堂上大皇子与左相俨然承于一脉;二皇子一向深居简出,但是门下的食客却不少。


怀王虽身为嫡子,却如同一个透明人没什么两样,常常不去早朝,怀王经常出入烟花赌场之地,久而久之,皇上也放任他不关了;纳兰宸明白,这并不是纳兰玉的样子,这么反常只能说明他是故意的。自己这一次战胜归来,朝堂上的格局怕也是要乱了;自己倒不担心这些,毕竟那皇位对于自己来说并未有什么吸引力,自己只希望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便好。可是让自己无法忍受的便是,他们要争夺皇位,朝堂暗自较劲,自己都可以视而不见,可他们偏偏把注意打到父皇的头上。


父皇虽年事已高,但身体还算硬朗,怎会因风寒而迟迟不愈,更有积重难返之势;这不得不让人多想,可是却查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这一切还真是扑朔迷离,让人心生不安。“王爷,皇上派人召您前去觐。”传唤声打断了纳兰宸的思绪;回过神的他轻咳一声:“让来人稍后片刻,本王一会儿就去。”


来人轻声应道便退了下去。皇城内院。龙啸宫内。


“儿臣拜见父皇,父。”纳兰宸刚进殿内准备行礼,却被文帝给打断了。“明儿,快走进一些,让父皇好好看看。”


年近五十多岁的文帝,纳兰浩源,苍白的面容因激动而浮现出一丝血色。纳兰宸向前一步走去,扶住文帝,有些担忧道:“父皇身体不适,就躺在床上便可,何必勉强下地。”“朕只是想看看你,哎,宸儿瘦了,咳咳。”


文帝语气心疼的说道,随着纳兰宸的搀扶缓缓走向内殿。听到文帝的咳嗽声,纳兰宸加快步伐,扶着文帝坐在榻上,语气担忧道:“父皇可是有何不适,儿臣唤太医前来看。”说罢,便准备起身离去。


“不用,咳咳,朕没事,你坐下陪朕聊。”文帝,拉住纳兰宸的袖子,说道。见父皇果真看不出什么大碍,纳兰宸也放下心,坐在文帝旁边。


看着风姿俊朗的儿子,文帝颇觉得骄傲不已,这是他纳兰浩源的儿子,也是大元王朝的战神;“宸儿,今年也有二十三了,父皇这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你娶亲的时。”,说到此神色便有些黯然。“父皇这是说什么话,父皇长命百岁,不仅能看到儿臣娶亲,还能看到您的孙子。”


纳兰宸心下有些不安,明知道父皇在逼婚,但是他却说不出拒绝的意味。“呵呵,父皇要看到孙子,看到宸儿的儿子,看到咱们一家合乐安。”文帝听到纳兰宸的话,虽明白那只是一个梦,但还是忍不住沉浸在这场梦中,他好似看到与刘媛儿白发苍苍含饴弄孙的画面。


“合乐安。”纳兰宸忍不住附和道。许久都未曾听到父皇的话,纳兰宸身子猛地僵硬,手有些颤抖着伸向文帝的鼻翼,那一瞬间好似过了几万年长久,当感受到那绵长的呼吸时,纳兰宸才松了一口气;将熟睡的文帝扶向踏上,盖上被子;纳兰宸才起身站在床前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纳兰宸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缓缓转身离去,在踏入门外殿外之时,纳兰宸脚步微微一顿,随即便不做停留的离去。


风起兮,云飞扬。沐浴在晨曦下,说不出的感觉,纳兰宸心中很是不明,也或许是明白却又不敢深想,同是一片天空,为何却好似不同呢!满怀思绪的纳兰宸并未多做停留,便打道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