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是大小。”马车前行驶的马夫,回禀道。那车内的人迟迟未曾有答复,那帘子也闻风未动;秋意眼眶涩涩的,缓缓向前站在马车前,轻声嘀喃:“爹。”


许久马车内才传来一声叹息,无奈道:“不是说不喜离别,为何还要来,徒增伤。”“女儿是要告诉爹爹一个好消息,朵儿不久之前在边关已经与怀王成亲。”秋意笑着说道,可是眼眶还是微红,她是真的不喜欢送别。


这回,车内久久未曾有回音,半晌才传来一声轻叹,似悲似喜道:“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目前我是安心了,好了别的不多说,你好自珍重,启。”说罢也不给秋意开口的机会,便直接启程。秋意就那样站在原地,泪缓缓而落,父亲是真的离开了!鹅毛大雪,纷纷飘扬,落地而化水;她一袭紫衣伫立在黑马旁,显得无比萧瑟。


突然头上一阵黑影笼罩,秋意疑惑的抬头望去,便看到那一张邪魅的俊脸,正挂着淡笑见她望来,笑的更加的灿烂道:“回府?”秋意轻声应道。“我送你可好!”不是问话而是陈述。看着那雪越下越大,自己出来也没带伞,这样回去怕是会生病的,她也未做扭捏,微微点头同意了。


云王见她未曾反驳,也有些诧异,不过看到那雪越下越大,也明白她的顾虑,独自上千牵住马缰,右手撑着伞,走在秋意身侧。一袭紫衣,一袭白衣,共打一把伞,那白雪纷纷飘扬,若是去掉那一匹马,无疑是一副迷人的画面。一路走来,两人都未曾答话,许久耳边才传来一句话:“既然舍不得,为何不挽。”


语气轻飘飘的,看似不经意说出口的话,却是他心中良久的疑惑。秋意微微一愣,扫向云王,有些疑惑,但是身边没有他人,那么刚才的话便一定是云王问的。沉默半晌,就在云王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见秋意语气幽幽的道:“有时候放手才是一种解脱,爹爹大半生都在为朝廷效力,如今想出去散散心,我作为女儿不能陪伴在侧为何还要阻挡他的脚步,我不能那么自私;让爹爹离开是我作为女儿能做的最后一件。”


闻言,云王脚步微微一顿,只不过也只是瞬间,随即便恢复如常了;放手才是解脱么?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笑意,若是早听到这句话,他还会继续下去么?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多想也无益。“小。”远处传来一阵呼唤,虽然隔着大雪,雾蒙蒙的看不出是谁,秋意却猜出了来人。


待那人走进,才看清是苑漱;苑漱急忙上前,当看到云王,微微一愣,随即才微微俯身行礼道:“奴婢拜见云王,云王吉。”“免。”云王语气淡漠道。


苑漱轻声应道,才起身,为云娘披上了披风;嘴里还轻声说明来意:“王爷本来要随小姐一同出去,宫中传来急召,王爷担心小姐惹了风寒便命奴婢带着披风出来寻小。”说罢,眼角的余光还微微扫了一眼云王,却不想被那人尽收眼底;云王勾起了一抹笑意,似笑非笑的望着苑漱。苑漱没有被人察觉的尴尬,只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却没看到云王因她的举动越来越深的笑意。


“多谢云王一路相送,如今苑漱也来了,便不再麻烦云王。”秋意披上火红的披风显得人更加艳丽,她望向云王,语气柔柔道。“既如此,本王便告辞了,王妃可要小心,路。”


云王笑着道,也未曾托词;本来他也是有事出来的,本来因秋意一人有些不放心便相送,耽搁不少时间,如今苑漱来了,也就没有理由留下。“多谢云王关。”秋意轻言道谢。


云王微微一笑,转身欲走之际,还扫了一眼苑漱,似笑非笑的意味饶是镇定如苑漱,也有些不自在,不过好在那目光也只是停留了一瞬间。见云王转身离去,秋意才回过头,语气淡淡道:“回。”苑漱轻声应道,便牵起马缰,撑着伞,与秋意一同回去。


京郊。满园红梅,竞相绽放。一袭红衣,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伫立在院中。


随手摘下一枝红梅,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身影,紫色华衣;若是配上这红梅,不是更加的艳丽无双。想起今日她披上红色披风的样子,好美,美得让人窒息,不过自己始终晚了一步;此时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双警惕狡黠的双眸。就如一只护崽的鸡妈妈,这个比喻是有些不恰当,不过是事实;若是当初自己初遇的是她会怎么样的。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二个让自己放在眼中的女子,那朵红梅得不到,有个雏菊在身边也是挺好,不过一切都要等事成之后。突然传来一阵凌厉的掌风,面具男子也就是云王,轻飘飘的一挥袖,便消弭于无形。只听远处落地一声闷哼,随即一个蓝色锦袍男子,躺在地上,不满的嘀咕道:“许久不加,竟然这么狠。”


“事情办得如。”云王并未理会他的纠结,而是语气严肃的问道。蓝色锦袍男子也就是段如风,是云王的同门师兄;也是天下剑庄的少庄主。


“我段如风出马哪里还有搞不定的事情,一切都办妥了!你就放心吧!不过我们商量商量,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好歹看在我是你师弟的份上,手下留情如何。”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段如风,云王语气淡淡道:“既然事情办妥了,你就不要再出面了,是成是败,都有我一个人承担。”“什么,我忙活了这么久,最后关头你竟然不让我插手,纳兰风,你是故意的吧!”段如风不满的怒吼道。


只不过他的怒吼,丝毫不影响云王的情绪,他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暴跳如雷的段如风,语气淡淡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还有藏剑山庄,别的不多说,若是我失败了好歹还有人接应,你说对吧!”“哼,谁好意了!”段如风有些羞恼道,想了想也觉得云王说的有理,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只不过语气还是有些生硬道:“你可不能死,不然没有了对手,小爷会很孤单的!”最后有些迟疑道:“事情不能作罢么?”段如风很明白云王这个人,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好似世上还没有他掌握不了的事情,可是如今他不让自己插手,也说了是成是败由他一人承担,足以见得他对此事也没有多大的信心,他着实想不明白,明知没有把握,还要去,这不是傻子么?“这是我心中的结,若是不解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放开;再说谁说我一定会失。”云王手握成权,霸气侧漏,语气坚定道。看着这样的云王,段如风也说不出什么劝解的话,他说的对,这个结要是不解开他一辈子都不悔快乐;这也是师傅为何同意他下山亲自解决这件事。


哎,无奈的轻声叹息,段如风此时也没有了那吊儿郎当的神色,而是一脸严肃的道:“那我就祝你功。”不能劝阻只有支持。“借你吉。”


云王双手背后,闻言,微微一笑道;二人站在梅花树下,伫立良久;一红一蓝相得益彰,远远看去,如同一幅上好的画卷。平王府,珍意园。入夜,府内都点起了灯;秋意独自坐在榻上,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长长的衣摆散落在地,勾勒出一丝慵懒。


“小姐,时辰不早了,该休息。”渊薮端着盆子,向前走去,神色默然道。秋意轻应了一声,抬头望向窗外,见外面已拉下了黑色帷幕,不经意出口问道:“王爷呢!”边说,边准备拿湿巾搽脸。


“王爷还未回。”苑漱抬头看了一眼秋意,才又低下头回道。秋意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并未说什么,擦好了脸把湿巾递给苑漱,才缓缓开口道:“你派人在二门守着,无论何时若是王爷回来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安心。”


苑漱轻声应道;便端着脸盆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