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满目狼藉,冥帝眼眶似发红了一般;可是瞬间那红色渐渐退了下去,恢复了如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脑海中的记忆涌现;刚才自己好似听着来人禀报,昨晚在京都城内,有人截杀平王与怀王,最后血染京都,平王重伤陷入了昏迷。
他顿时气急,这两个人自己还要留着有用;没想到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动他们,莫不是不把自己的皇上放在眼里。昨晚敢血染京都,那么明日是否就会血染皇宫,弑君逼宫;没想到竟然有这么胆子大的人;严重威胁到了自己。最后自己眼前全是满地的红,心中的额怒气喷涌而发;这满室狼藉难道就是自己的所作所为么?自己为何会失控,难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为何连御医都看不出来;事情越来越超出自己的掌控了。
他突然也有了一些恐慌,不过瞬间便消失无踪了,他是皇帝,一切都该任他玩弄于股掌之上,谁也别妄想掌控自己,即使是死,都不可能。“皇上,怀王求。”胡总管声音有些颤抖;他是死活都不想在这个关头上赶着挨骂,可是怀王那样子好似是真的有急事,若是耽误了要事,自己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久久都得不到回音,胡公公一双腿都在发抖打颤,就在他要瘫软的时候,才听到殿内悠悠的传来一句:这下他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整个后背都是湿的。殿内。殿门被打开,怀王步入了龙啸宫;看着满室的狼藉,微垂着头眼眸微闪,便不做迟疑微微俯身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
“免。”语气平淡,冥帝整个人都陷在暗处,看不出是何表情。“谢皇。”
怀王轻声应道。“昨晚,怀王可是遭遇刺杀了,不知是与何人结怨?”冥帝语气轻飘飘的。怀王微微一顿,语气莫名道:“微臣不知,微臣快十年都未进京,不知与何人结怨?怕是有人看微臣不顺眼,想给微臣个教训吧!”冥帝听不出是何语气;久久未曾再说一句;怀王此时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心想这冥帝还真的是高深莫测。
一时殿内的气氛陷入了僵局,许久才听到冥帝开口;“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臣妻昨日收到惊吓,不敢再待在京都,臣不忍妻子日日在恐慌之中度过,所以特地向皇上辞行,请皇上恩准。”“离京?”冥帝玩味的念叨着二字,就在怀王惊疑不定的时候,才听到一声,冥帝同意了。“臣谢皇上恩。”
怀王愣了一会儿,俯身谢恩。“退下吧!”冥帝仿佛不想多言,只淡淡道。“微臣告。”
怀王闻言,轻声应道,便转身离去;就在跨入门槛的时候,才转身看向那背对扶手而立的君王,眼中闪现着复杂的光芒,微微迟疑便离开了。冥帝察觉到那目光,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缓缓转身看着那扇渐渐合上的门,最终只剩一片黑暗;他的眼如漩涡一般深不可测。平王府内。
主院外。“姐姐可是一夜未睡?”秋朵面容有些憔悴,从偏院赶了过来,便见苑漱一直在殿外候着,便心中有些答案。苑漱闻言,微微蹙眉,有些担忧道:“奴婢昨晚也劝了王妃,可还是劝不动,这一晚都没睡,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秋朵思索半晌才道:“你去厨房准备一些吃食端来,我先进去跟姐姐说一会儿话。”
“诺,那就有劳二小姐了。”苑漱轻声应道,便转身出了院子。秋朵迈着步子缓缓步入内殿;“吱。”
门轻轻一推便开了,殿内床榻两头红烛都已燃尽,秋意靠在床榻的样子丝毫未变,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她一夜未动。秋朵有些气怒更多的心疼,如今才入春,夜里湿气还是比较重,秋意竟然一晚上都坐在冰冷的地上,真是不知爱惜自己。“姐。”
语气有些恼怒,夹杂着一丝担忧开口道;可是那人丝毫未有动静;秋朵不禁有些无力。缓步上前,就见秋意双眸无神,痴痴的望着床上陷入昏迷的平王,好似已经隔绝这个世界了;她突然有些害怕,蹲下身使劲的摇了摇秋意:“姐姐,你别吓我,平王没事的,大夫都说他没事了,你可千万不能出。”可是被她摇晃的人就如同一个躯壳,木偶一般,毫无一丝生气,她突然放开了双手,后退了几步:“你不是我姐姐,我姐姐不可能这么懦弱;你这副样子让谁看,是让平王看么?让她为你愧疚么?你太自私。”
地下的人好似有一些反应了,身子微微有些僵硬,脸色煞白,但还是什么话都没说。秋朵扒着桌子,支起了身子,语气悠悠道:“你认为平王醒来会喜欢看到你这个样子么?如今平王昏迷,府中上下都陷入了混乱,人心不稳,你身为当家主母只会逃避,你真想一辈子当平王的累赘么?”还未等话说完,就听到瘫坐在地的人儿,好似梦魇一般摇晃着头:“我不是累赘,我不是累。”不停的重复嘀喃。
见到这样的秋意,秋朵心很痛,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忍说出口,可是见秋意依旧没有回过神,她只有狠心的继续道:“你以为昨晚的刺杀只是意外么只是针对怀王么?你错了,那刺客是要刺杀怀王可是不仅仅是怀王,平王与怀王都是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切都因怀王嫡子的身份,平王战神的威望;他们两个日子注定不会安稳,你若是连这都受不住,那就趁早离开平。”待秋朵的话说完,秋意整个人好似都怔住,不言不语;秋朵不知道自己的话起没起作用;也无力再去问;只淡淡道:“怀王今早已经进宫请旨了,我们即日便离京,不知何时再见,你好自珍。”说罢便转身离去。
刚打开门,便见苑漱端着托盘站在外面;秋朵勉强笑了笑道:“端进去吧!”便侧身从苑漱身旁离去了。苑漱端着盘子进去,便见秋意傻愣愣的瘫坐在地,泪流满面;她赶紧的放下托盘,来到秋意身边,担忧的询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呜呜呜。”秋意抬头便看到苑漱那担忧的目光,顿时心绪起伏不定扑倒苑漱怀里,大哭出声了。
苑漱有些呆愣,从她到小姐身边伺候起,从未见到过小姐如此失态的样子;手有些僵硬的轻轻拍着秋意的背。许久哭声渐渐停止了,秋意也恢复如常;只听她语气悠悠的问道:“苑漱,你说我是不是个累赘,总是带给您王爷麻烦。”“小姐,你可别胡思乱想,当初你自请下堂那回,可怕王爷气的不轻;王爷爱你,从未把你当做累赘,要真是累赘那也是开心幸福的累赘,你别多想。”
苑漱轻声劝慰道。秋意半晌都未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姐,先把粥喝了,凉了就不好。”
苑漱看着那碗粥雾气渐渐淡了,便提议道。秋意轻声应道,接过苑漱递过来的粥,一口一口的吃了。没过多久,一碗粥也见底了;苑漱接过空碗放在原地,便听到身后的人询问道:“你可知秋朵与怀王何时离。”
“奴婢不清楚,不过刚才从厨房过来的时候,便见怀王吩咐人备马了,那院子里的行礼好像都打包好。”苑漱回想了一会儿,说道。秋意微微点了点头,便准备起身;“啊,。”
她一夜蹲着腿都麻了,更何况昨天她脚崴了也没有搽药了,此时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小姐,你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去叫太。”苑漱扶着秋意,语气焦急的询问道。
“不用,你扶着我去前院,我要去送一送秋朵他。”秋意半个身子都靠在苑漱身上,几乎是在依附着她。“可是你这个样子,能去么?”苑漱有些不赞成说道。
“我可以。”秋意点头,不等苑漱说话,便径直向前走去,苑漱无奈,知道秋意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搀扶着秋意前去。至于另一边,从秋意那里回来的秋朵,刚进院子便见到怀王正吩咐人打包行李;便提不上前去。
“何时回来的?”秋朵疑惑的询问,扫了一眼打包的行李问道:“这又是什么?”怀王拉过秋朵的手淡笑道:“本王刚才回来的,这些都是行。”扫了一眼秋朵脸上的泪痕,有些心疼的问道:“为何哭了?”“沙子迷了。”秋朵掩饰性的笑了笑;怀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见秋朵百般遮掩,也就没再多问,转移话题道:“稍后我们就立刻吧!”“这么。”
饶是秋朵有了心理准备很快离开,可是没想到这么快,惊呼出声。“以免夜长梦多,还是越快越好。”怀王笑着道,随即好似想到什么:“我们需不需要向皇嫂辞。”
“不用了,我已经替我们二人像姐姐辞别。”秋朵双眸微敛,语气淡淡道;怀王没再多问。待行李都打包好了,外面的马车也已经备好了,二人便出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