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宫。梳妆镜前对影俯花,看着那如水容颜;她好似有些恍惚了,这镜中的人儿还是自己么?轻抚发丝,却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现那隐隐白丝。指尖挑出那银白,唇角泛起了一抹弧度,是讽刺还是无力;她今年才二十五,就已白发环绕,是不是证明自己已经老了;人未老心已老。


从外间缓缓步入内室的环儿,面露喜色,刚想出口的话却在看到皇后愁思的面容时戛然而止,她有些筹措到底说还是不说;一时纠结之色浮现面上。沉浸在伤感之中的皇后,许久才平复好情绪,抬头却见环儿站在一旁,她何时进来的,自己为何从未发现。见环儿好似欲言又止一般,就知道这丫头藏不住事情,她便顺口询问道:“可是有事?”环儿闻言,送了一口气,便笑着回道:“回娘娘的话,然妃肚子里的孩子昨夜没了,今早皇上便下旨;说太后心慈,为夭折的孙儿祈福,常驻于慈安宫,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这不是变相的禁足么?”越说语气越欢快。


可是她没注意到,皇后并未开心多少,而是有些若有所思道;环儿不知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还是怎的,有些疑惑的询问道:“娘娘怎么了?”“昨晚还发生别的事情了么?”皇后面容微沉,思索了半晌才问道。环儿闻言微微愣了一会儿,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才吞吞吐吐道:“昨晚,听洒扫的宫女说,皇上巳时一刻去的太后寝宫,然妃的孩子是巳时三刻没的,不知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皇后呆愣了半晌才道:“然妃是因何小产?”“是膳食出了问。”


环儿低声回道。环儿的话落,皇后迟迟未回过神;膳食出问题,然妃从孕后的膳食都查的很严,就连太后和左相也安排了暗卫守护吧!再者说,宫中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使然妃小产,也只有自己和萧淑妃,然妃的孩子说起来只与自己和萧淑妃二人有子嗣的妃子有利益纠纷,而萧淑妃此时正陷入丧父之痛之中压根没那个心思对付然妃,其余的都是低份位的嫔妃也没有那个能力和原因去害然妃。自己身为皇后也不屑做这件事,那么然妃小产的事情可以排除是后宫妃嫔所为;而能够躲开太后与左相的双重保护着也只有皇上一人了。


按环儿所说,昨晚皇上是先去太后那里的,然后便传出然妃小产的事情,今早又颁发了圣旨,这三件事串联起来,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皇上要禁足太后,也准备彻底打压左相一族。皇上一向沉稳多疑,怎会在平王风头正盛的时候,打压左相一族,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的心越来越不安了。“娘。”


环儿有些担忧皇后,低声询问道。陷入沉思的皇后被环儿惊醒过来,微微摇了摇头,淡笑道:“本宫没事,你先退下吧!”环儿轻声应道,便退下了。皇后独自坐在镜前,斜眼望去,只看大一个侧脸,朦胧而又虚幻,渐渐陷入了茫然的沉思当中。


日子就这样在指缝中溜走。渐渐的有一则传言在民间流传,最终越传越广,茶间小斯说书的也都在传颂着;最终穿遍整个大陆。那便是,当今圣上如何弑父夺位,残害手足,赶尽杀绝的事情,以此而列举种种事件;而且怀王为当今嫡曾在云城起兵的时候就说过当今圣上是矫诏登基,而且就说前不久发生的平王杀害右相之事,据知情人透露则是右相想杀害平王,平王则是为了自保而已,右相是黄山的人儿,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最终流言传的越来越多,等传到冥帝的耳中时候,想镇压已经来不及了。皇宫内,御书房。听着暗卫打探来的消息,冥帝从最初的惊讶直至面无表情,当听完最后一个字,才缓缓开口道:“可查出这些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


“属下愚钝,流言传播太广,根本查不到流言的初。”暗卫单膝跪地,虽感到羞愧无能,但语气却依旧毫无起伏。单手轻叩着桌面,一下一下的撞击声清晰的回荡在大殿中;大约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菜听到上首传来吩咐:“加派人手,严格注意平王府的一举一动,一有消息马上汇报。”


黑衣人轻声应道,便闪身离去了。空旷的大殿内,许久才传来一声若无若无的轻叹声。平王府内。


书房内;气氛很是压抑;“今晚便动手,另外加派人手看守凤鸣。”平王微垂着头看不出是何表情,语气低沉的没有丝毫感情。黑衣人低声应道。


“冷宫哪里可有事?”平王眼眸微闪,半晌才缓缓道。“冷宫一切如。”沉默半晌,平王才略微沉吟道:“把张青青叶带出来和太后关在一。”


黑衣人应道。“退下吧!”平王挥了挥手道。“诺‘黑衣人应了声,便闪身不见了。


平王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了嗜血的笑意,眼中的锋芒如刀一般,浑身散发着无可比拟的霸气。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先帝第四子,怀王乃皇朝嫡长子,手执先帝遗诏于南都起兵,顿时战火燎原。


而太后失踪的事情也因此而忽略,至于冷宫的那位早就被人遗忘了;这一次怀王来势汹汹与在云城起兵的时候不同,这次他集结了八十万大军,势如破竹,连连攻克十三关,几乎把占领整个南面地势。北面便是云城所在地,经过上一次战争已经消损不少;京都坐东朝北;与北面是连贯一线,士气太弱;西面与南都毗邻,但西面是沿海地区,战斗力不强。看起来怀王与冥帝士气相当,但是京都的军力主要都掌控在陆将军手里,还有平王手持虎符可调动的百万大军。


而因为消息传送的太迟,等怀王占领整个南面,冥帝才得到消息,当时乍听消息,冥帝愣住了,反应过来,直接口吐鲜血卧病在床。冥帝病重;这调兵遣将的事情也就耽搁下来,更加给了怀王足够的时间修养生息。朝堂上,左相一直要求出战歼灭敌军,但是却无人应和;如今冥帝病重,谁敢擅自调兵遣将,古往今来这兵权都是个敏感的事情。


平王一直以身体不适而不上早朝,陆将军保持沉默,左相一个人也蹦跶不了,他又不是皇上如何能调动陆将军和平王。而皇上一昏迷便是半个月;此时怀王的大军已经占领西面几乎是半壁江山;而这一场战几乎太过顺遂,朝廷并未派兵镇压。龙啸宫内。


床上的人缓缓清醒了过来,感觉头还是闷闷的“来人,。”嘶哑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内响起,显得森然。没过多久,一个身影缓缓入殿;倒了一杯茶,走向床边,扶起榻上的人儿;冥帝此时脑袋还晕晕乎乎,凭着本能就着来人的手,把说喝了下去。


也许是水的功效,他思绪渐渐清晰,看着来人竟是皇后,感到一阵诧异,不禁惊呼出声:“你怎么在这儿?”“皇上多日昏迷,臣妾便来看看,若皇上不想见到臣妾,臣妾便先行告辞了。”皇后语气沉稳,声音柔柔道。“朕没。”


冥帝嗫嚅半天才说出三个字,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皇后了;或许他就是一个不懂爱,也不懂表达的人吧!扫了一眼低眉垂眼的皇后,冥帝微微摇了摇头,脑中也开始运转起来,他当时好似听到怀王造反的消息才昏倒,想到这儿,他不由有些急躁道:“朕昏迷了多久,如今战况如何?”“皇上昏迷了半个。”说到此,皇后抬眼扫了一眼冥帝,略有不忍但还是继续说道:“怀王已占领了半壁江山,如今敌军正向京都打来。”冥帝不可置信的望着皇后,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来人,速传文武百官连夜赶来,朕有要事商议。”


“皇上,你才醒来,还是保重龙。”皇后搀扶着冥帝,语带担忧的劝慰道。“保重龙。”


冥帝讽刺的笑道:“再这样下去,恐怕敌军就要兵临城下了?”皇后欲言又止,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冥帝已经推开他走出了内殿;看着那颤颤巍巍的背影,她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