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斩钉截铁的答案,冥帝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在和自己斗。那诏书上的字迹是真的,印章也是真的,不过那不是唯一的遗诏书;缓缓起身,右手扶在龙椅上,微微扭动扶手,一个暗阁打开了。拿出匣子里面的遗诏,缓缓打开,冥帝有着瞬间的失神;上面的写着是传位与大皇子纳兰明,时间;文帝十二年。


而纳兰玉手上的遗诏则是传位与四皇子,立诏时间为文帝三十二年五月初九,这明显的不对,文帝三十二年初九日,父皇已经陷入昏迷了,这件事情自己最明白不过了;那印章也是最新刻上去的。他看了纳兰玉拿来的遗诏,一切都明白了;当初父皇是想立自己为帝,只是到了最后怕是对自己失望了,才重新了写了诏书,却迟迟未曾盖章,犹疑不定。而纳兰玉那封遗诏上的印章,不出所料的便是皇后盖得吧!内殿除了自己便只有皇后能进去。


图谋了一生,斗了一辈子,最终还是自己和自己斗;有何意思,何其可笑呀!当殿门打开,一个侍卫端了一个托盘进来。抬眼望去,冥帝微微一笑,接过托盘上的酒,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他好似看到了那凤舞九天的女子。一曲凤求凰走进了他的心,成为了心头的那颗朱砂痣,此生再也不能忘怀。


当钟声响起,九声意味着国丧,当今天子薨。凤鸣宫。一袭宫装华丽无比,裙摆散落在地,洒一地流光;头戴凤冠,那绝美的人增添了一丝威严。


皇后撤退了众人,一人留在殿内;着装挽发,对着镜子微微一笑,百媚丛生。还记得自己初见安王的时候,他在桥岸上,迎风而立;当时自己脑海中冒出一句话来:“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她一眼便已倾心;众人都以为自己爱的是平王,就连他也是那样的认为的?可是谁又能知道,自己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当日在殿上表达爱慕之心,全都是因父亲所迫,想与平王关系更加亲厚,可是没想到被平王当场拒绝;平王时候也表示了无论是不是姻亲,父亲都是他得力的人,父亲才打消了念头。而那一次皇后为了对付平王妃,而设计自己,当时那一场凤求凰就是为安王而跳,不是别人;皇后不知道的是,平王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而自己则是听从平王的话,将计就计。她进宫的使命就是监视冥帝,左右他的想法;而这一切自己做的一直都很好,他的爱意自己不是不清楚,可是为何来的那样迟,明白的那样迟。


自己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要早一点她就可以回头了;钟声响起,打断她的思绪。一声比一声响,待第九声落罢,皇后身子微微一震眼中划过一滴泪,取出怀中的瓷瓶,一饮而尽,缓缓走向榻前,最终无力瘫软在地。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鲜血从嘴角滑落轻声嘀喃:“我欠你的,终究该还。”


她此时是快乐的高兴的,死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挣脱了枷锁,随心而自由。冥帝十年病重而亡,当今怀王手持先皇遗诏登基,该年号为定元;立发妻冉秋朵为后;封平王为摄政王,世袭罔替;封天下第一剑庄少庄主为定安候;封云风也就是纳兰风为异性王,风王;封陆将军,为兵马大元帅;废斥左右二相,制定丞相一位,开科纳士。京都焕然一新,虽经历过半年的战争,但是都是表面的情形,实际上兵力城池都未曾受损;所以整顿你起来也很快。


龙啸宫内。“三哥,我不想当皇。”怀王在一旁哭丧着脸哀嚎着。


平王面无表情,镇定的翻阅着各城镇修复的奏折,完全无视了一旁的的怀王。怀王已经练就了厚脸皮丝毫不在乎,依旧蹭在平王的身边,苦苦哀求道;平王冷冷的扫了一眼,轻声道:“皇上若无事,臣先行告退!”说罢也不理会怀王的,便扬长而去。留着怀王一脸苦巴巴的望着他的样子。


平王府内。秋意正在点香,却看到苑漱脸色通红的进来,心下疑惑,着实的不对劲;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便见纳兰风昔日的云王殿下面带笑意的进来了。“云王?”秋意有些诧异的看着来人,虽然事后平王对她说了事情的经过,也知道云王没死,但是见到真人着实有些不自然。


“弟妹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纳兰风语气低沉道。“云王可是要见王爷,王爷进宫还未归来。”


秋意轻声说道,还未说完便被纳兰风打断:“弟妹叫我二哥便好,今日我前来并不是找三弟,而是特意来见弟妹,求弟妹一件事情。”秋意扫了一眼纳兰风,很是疑惑,但是眸光扫向一旁脸色红透的苑漱,心中突然有个念头,她不知道猜的对不对,迟疑的问道:“二哥所说何事?”纳兰分柔柔的看了一眼苑漱,语气坚定诚恳道:“我今日是前来求娶苑漱,还请弟妹答应!”“求。”秋意诧异道,说实话刚才想到纳兰风是想要苑漱,她就有些不乐意,依照纳兰风的身份最多只是纳了苑漱为妾,可是他居然是来求娶。


别说秋意诧异了,就连苑漱也是一脸震惊的望着纳兰风,刚才的羞涩与恼怒全都消失不见了。纳兰风冲苑漱笑了笑,邪魅俊美的面容增添了一丝笑容让人几乎晕眩了;苑漱看到呆愣了,听到耳边一声轻笑,才清醒了过来,狠狠瞪了一眼纳兰风便低下了头。秋意在一旁看着二位打情骂俏,轻咳了一声,语气严肃道:“我虽然是苑漱的主子,可是这婚姻大事,还是要征求她本人意见,苑漱你意下如何呢?”“奴婢不知。”


苑漱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是不想嫁,还是怎么,若是不想嫁,我便给推了如。”秋意起了逗趣的心思,想看看往日沉静的苑漱对待自身婚姻大事上有何不同的情绪。


“奴婢一切仅从小姐的吩。”苑漱听了秋意的话,面色的潮红虽未退,但是也已经平静下来了,语气恭敬道。秋意摸了摸鼻子,觉得甚是无聊;轻笑道:“不过我倒觉得你和二哥挺配的,既然二哥是求娶你为妻,也不算委屈你,我就勉强答应了。”


“谢弟妹成。”苑漱还未反应过来,纳兰风便笑着微微俯身行礼道。“别高兴的太早,苑漱名义上是我的丫鬟,可是这么多年来我把她都当做是自己的姐妹,和朵儿一样的位置,所以你要是以后欺负苑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秋意偶尔展示了一下孩子气,语气冷冷道。“绝不会有那一。”纳兰风笑着道。


“小。”苑漱手足无措,轻声嘀喃道;她没想到自己在小姐心中位置这么重要,她何德何能。“别哭,别哭,二哥,苑漱我可就交给你了,我去前院看看,王爷回来没。”


秋意笑着道,话落便缓缓离去。纳兰风走进苑漱,轻轻拥住她;感觉到她的挣扎,微微俯身在她耳边嘀喃道:“相信我,此生绝不相。”怀中的人身子渐渐不再那么僵硬,纳兰风紧紧拥住她,嘴角勾起了淡漠的笑意,苑漱轻轻靠在他的胸膛,面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紧紧相拥。


秋意走出院子,问了一圈的人,才知道平王还没有回来,便知道又被皇上给留在宫中了。站在这熟悉的院中,她放佛看到那过往的一幕幕,大婚当日的惊变,宗人府的回归,三年的分别,五年的相守,到如今好似一切都恍如昨日,她微微有些恍惚。一转眼。


已经过了十年,他们度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她该感谢上苍,不悔不怨,酸甜苦乐也是一种滋味,只要在一起就好。思绪乱了,看着那满园的梅花,又要开了,春来冬去,只有他永远在身边,心下满是期待,好像马上见到他,倾诉自己此刻的欢愉;刚准备转身回院子的时候,忽然听到府外的马蹄声;秋意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急忙跑了出去。她站在门外,浅笑盈盈的守候着;他策马奔腾疾风而来;缓缓起步前去,走向他的身旁。


那一幕幕的场景翻涌在脑海中,最终只化成盈盈笑意,只要静静的望着他就已经足够。一个利落翻身下马,他淡笑着回望着她。“回来。”


轻声问候,蕴含着无尽的情意。淡漠回道,却融化了无数冰意;他拉起她的手,十指紧握,紧紧相依;迎着风,二人并肩而行。就这样相握前行,一路走下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