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千羽落并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来,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妖孽男子,千羽落淡淡的问道“你是谁?”司少卿微微眯着桃花眼,毫不掩饰的打量着眼前一脸平静的甚至连个表情都没有的女人。心里微微讶异,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像不久前才经历全家满门被灭,自己被贬为贱奴,不仅丢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还被人当物品一样当街叫卖而痛苦绝望羞愤什么种种不幸的险些割腕自杀丢命的女人。眼前这个,平静的有点过分了好吧?司少卿风月场所打滚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有的是在赌场上连连失利,输的连裤子都没了的鬼哭狼嚎绝望自杀的,就没见过一个会遭遇一连串事故之后还能如此坦然平静的。

这个,真的不是装的么?从一早上听属下汇报千羽落从苏家自己出走之后他便一路派人跟着,没想到这个女人在街上逛了一圈之后居然会冒死跑回千家,尤其在听属下说道这个女人是爬树进来的,则让司少卿更多了一丝好奇,他实在无法想象身为一个无比标准的大家闺秀爬树的模样是何等风姿,于是带着一丝好奇和看好戏的心态跑了过来,而当他跃上墙头的时候,则正好看见这个会爬树的千金小姐正拿着一把锹在合欢树前挖地,司少卿不觉更加好奇,什么重要的东西会让这个女人埋在地上,而此刻冒着杀头的罪名潜回来就为了将它挖出了,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千辛万苦跑回来居然就为了这个装着这些什么什么的盒子,当真让司少卿很是无语,女人呀,真的也就这点念想了么?桃花眼扫过千羽落手中那精致的檀木盒子,眯着眼睛在千羽落身上从上而下从左至右一点细节也没放过的细细打量一遍,他几乎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告诉自己,嗯,眼前这个女人太能装了,她绝对是强装平静的外表下,内力隐藏着一簇剧烈跳动能毁天灭地的热情火焰,而这簇火苗,将在他有心的推波助澜下,加上羽昭离那混蛋的刻意挑拨下,足以将简钰那个伪君子烧的连渣都不剩。想到这里,司少卿不觉兴奋起来,纵身一跃,整个人便潇洒风流的落在了千羽落面前,桃花扇一开一合,在千羽落面前耍的无比风情媚人,见千羽落略有些呆愣,司少卿露出一抹勾魂无比的笑容,看着千羽落笑的风情万种,一脸不怀好意。千羽落微微后退一步,谨慎的看着眼前的妖孽,一头轻柔如墨的秀发,点缀着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挺直的鼻梁下有着一张不点而红的朱唇,他一袭红衣张扬肆意,俊美的脸上挂起了一个邪恶的笑,他简直美得,千羽落暗暗点头,觉得人妖这个评价是在是贴切。

目光微沉,她早就发现暗地里有人跟踪她,如若不然,她便该去千靖安的院子里挖那个真正的秘密,而不是在这个被情所困的千金小姐的爱情树下,挖这个什么劳什子的檀木盒子,保存的这般完好,藏的这般隐秘,打开里面居然就是和她的未婚夫情郎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情诗书笺,剩下的就是一些情郎送给她的一些小东西,一个也不值钱,却真真把千羽落给恶心到了,感情这个弱不禁风温柔婉约的千金小姐,脑子里除了女戒之类的封建思想,剩下的一颗心,全都扑在了这个风花雪月上了么?“你不知道我是谁?”桃花眼微眯,千羽落后退一步,眼前的妖孽便跟着向前一步,千羽落暗暗吞了口口水,好吧她是看出来了眼前的没得分不出性别的人妖其实还是能看出来趋向于男子的成分多一些,看着眼前不怀好意一步步逼近自己的妖孽,千羽落虽然心中恼怒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呢,但碍于眼前男人隐隐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还是很识相的开口“公子有何见教?”司少卿闻言,这才满意的露出一抹笑意,桃花扇轻挑,触及千羽落的下巴,千羽落垂眸,掩去心中那一股悸动,将眼前这个孟浪的登徒子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要不是她还搞不清状况,要不是她现在在千家,而她自己是千家那个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她一定毫不客气的一个扫堂腿直接将眼前这个妖孽踢趴下。千羽落适时的示弱,再露出一抹怯怯的眼神,果然取悦了眼前这个红衣张扬的妖孽,妖孽微微挑眉,笑的花枝乱颤“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千羽落猛吞了口口水,妈呀,这个比吃人更可怕有木有?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她也没这般被人调戏过,何况还是被只妖孽,千羽落在心里翻江倒海,尼玛要是再得寸进尺,姑娘我一脚废了你!千金小姐什么的,果然不是人当的,看看,都这个时候了也不能丢了淑女风范大开杀戒,怎特么的憋屈。

司少卿看着千羽落一副将他当妖精的脸色,眼睛眨了眨,忽然欺身上前,千羽落一怔,对于突如其来的过分亲密的动作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直接提腿便要踢,却在刚刚提腿的瞬间,听到妖孽在她耳边刻意释放出来的柔媚妖气“本公子将你以十万零伍拾两的高价卖给了一个大金主,如今金主还没付钱,我便把你吃了,那本公子不是亏大了?”什么?十万零五十两?千羽落猛的抬头,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眼神,乖乖,这回她是真的被吓到了。虽然她对这个时代的金钱制度不太了解,不过十万两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足以让一家人丰衣足食好几代了。千羽落咂咂嘴,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炸弹消息炸的有些找不着北,片刻后冷静下来,她只想问“谁是那个大金主?”其实她想问,谁这么脑残会花十万两买个罪犯出身的贱奴?妖孽水眸微闪,看的千羽落心中警铃大作,果然某只妖孽眸中露出一抹精光,显然是在心底算计起某个人。

微微眯起,以千羽落看人的水准,不用费心便能猜到某个人在不远的未来即将倒大霉了。千羽落目不转睛的盯着司少卿看,以防这个突然脑筋不正常的妖孽突然发疯,千羽落微微勾起一只腿,就怕被人突然袭击自己也好有个防范。却见妖孽突然呵呵笑道“跟本公子走吧,本公子相信再过不久你就会见到你的新主人了。”

妖孽特意咬牙着重那个“新”字,便说明了如今的他是还是她目前的主子。千羽落点点头,表示自己很明白。见妖孽后退一步飘到院子里,千羽落弱弱的问道“那个,我能把这个盒子再埋回去么?”千羽落指着那个合欢树下的坑,没什么希望的问道,她真心不愿意再带着这些毫无营养填不饱肚子的风花雪月,尤其这些风花雪月还是原千羽落的情郎写给原主的,跟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虽然她现在还带着人家的记忆,但她已经毫不客气的将人家定义为死亡,而如今这副千羽落的躯体里,占据的灵魂名字叫做墨染。好吧,占据了人家的身体,便只能顶着人家的身份和名字活下去。墨染毫无压力的接收了来自千羽落的一切,但却自动摈弃了人家的恋爱史。

上一世被爱情折腾死了,这一世还重来,那她重生还有意义么?最终还是没能将那个碍眼碍事烦心的檀木盒子重新埋入合欢树下,和千羽落的爱情一起埋葬掉。因为妖孽说“这个盒子留着,还有用。”千羽落便只能乖乖的捧着那个盒子跟着某只笑的高深莫测让人不明所以的妖孽身后。

谁叫她现在是个被贬为奴籍的贱奴呢?这个时代,贱奴是没有人权和自由的,主人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主人叫你去死你不能活着,好吧,这个贱奴的身份真是该死的糟糕透了。千羽落在心里将这个万恶的旧社会从头到脚里里外外翻过来复过去慰问了个遍,却让自己的心情一次比一次低落,无论如何,她也改变不了她的灵魂飞错了时空落到了这里,还倒霉的附身到了这个倒霉的千羽落身上,而目前,她没能力改变命运。“喂,你不是不舍得吧?”千羽落正在胡思乱想,某只在前面摇着桃花扇的妖孽忽然蹦了过来,一张放大的妖孽脸庞将千羽落吓了一跳,千羽落本能的后退一步拿起檀木盒子,差点就砸到了妖孽的脸,司少卿美眸微眯,有些惊讶,但却并不妨碍他迅疾的反应,千羽落抬手的瞬间他便执起桃花扇,啪的一声拍在了檀木盒子上,震得千羽落虎口发麻,差点拿不住,千羽落忙收紧了手中力道,抬头瞪着司少卿“公子,你干什么?”妖孽眯起美眸,看着千羽落微微有些恼怒的脸,嗤笑道“本公子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犯花痴的脸不爽,敲打你一下,怎么不许?”不许?怎么敢?千羽落瞪着司少卿,直觉得这只妖孽害人不浅,忍不住龇牙道“是啊,我对着你犯花痴流口水了,谁叫你长得太漂亮了,我一时没忍住,不好意思啊!”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漂亮”这个形容词,简直比“妖孽”还罪大恶极,果真千羽落话音刚落,司少卿就变脸了。

千羽落像看耍猴一般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司少卿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神情,心里快意极了。话说跟着这个男子走其实也不错不是?最起码现在没饿到肚子啊,千羽落沦落至此,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填饱肚子让自己不会饿死以至于再次结束自己短暂的人生,而眼前这个她目前的主人显然很符合她此时的需求,不仅提供饭食,在路过繁华街道的时候还顺便进了一趟成衣铺给她弄了两件衣衫让千羽落不说打扮的端庄艳丽,光芒四射,最起码也比从苏府出来强多了,也不知道苏府那样的人家心里在想什么,给千羽落备了两套衣衫都是千金大小姐穿的衣服,衣饰繁琐复杂,千羽落不耐烦去研究,所以走的时候,她只穿回了最初昏迷时被送到苏家的时候那身粗布衣衫。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么。

千羽落好心情的看着司少卿一张被自己刺激的扭曲的脸,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这股怒火燃烧到自己身上,千羽落丝毫不担心,因为自己目前身价十万两,而这个妖孽显然还没得到钱。司少卿被千羽落气的不轻,但最后也只能偃旗息鼓,蹬了千羽落一眼,桃花扇刷一声束起啪嗒一声敲在千羽落头上“话说你不好好的在苏家呆着,倒是自己跑了出来,怎么一点也没有身为贱奴的自觉,擅自逃跑么?”对于司少卿来说,千羽落除了是个值钱的肉票可以卖给羽昭离换取十万两银子,还是个可以借羽昭离的手去找简钰的茬而他可以躲在一旁坐山观虎斗的道具,但是这不代表司少卿可以无限度的纵容千羽落,真把他给惹毛了,大不了一切恢复如前呗。千羽落淡笑道“苏家嫌我身份低贱,污了苏家门楣,我虽然身为贱奴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与其等着人家拿扫帚把我轰出去,不如自己走还能给你留点面子不是?”何况她这不是没也没逃出魔掌么?“给本公子留面子?你倒是看得起你自己啊?”司少卿冷嗤道。

千羽落有些疑惑的道“不是你将我送去苏家的么?”那苏家对她不满就是对司少卿不满啊,她自己走不是很好么?“要说其实我真不明白,你好好的把我送苏家去做什么,你不是天下第一楼的少主么,连一个昏迷的女子也找不到人照看么?”非要去惹江州第一书香世家苏家?被人从头鄙视到脚的感觉很爽么?听见千羽落的话,司少卿整个人都闪着兴奋的光芒,苏家越是不满,将来某个人就越倒霉,他便越高兴。羽扇刷的又在千羽落头上敲了一记,笑道“告诉你也无妨,买你的那个大金主想赖账不给钱,本公子就给他添点堵,他不高兴了,本公子就高兴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