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昭离出宫之后便直接回了离王府,吩咐了管家给东宫送去贺礼,便直接出了皇城。至于太子在御书房所提的公孙璞,显然离王并不想跟他一道。太子府出来的门生多有排场,公孙璞是个文弱书生,素有谋略,如若不然凭太子这个草包怎么会和羽昭离抗衡这么久?恩怨早已结下,也就无需掩饰,掩饰太多反而做作。

太子的用意大家心知肚明,羽昭离也不是个虚情假意之辈,自然不屑和太子府的谋士同行。等羽昭离策马扬鞭快意驰骋前往江州的路上,眼看已到了江南地界快进入江州城了,那公孙璞才施施然从皇城出发,坐着马车仆从侍卫一大堆前呼后拥的前往江州行去。这一日羽昭离策马进入江南地界到达越州,正思索着如何避过这些地方官员和地头蛇,神不知鬼不觉进入江州前往江州和南疆交界处的霞飞关。

排队进城的时候突然发觉越州这日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羽昭离眯着眼坐在马上,城门口人来人往,除了本地的凤羽国人,也有不少外来异邦人士,仔细一看,南疆,北狄,甚至是西楚和一些穿着怪异的部落人士。越州在靠江南以北地界,是个小城。

人口估计也就数十万人。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城,外来人口却占了一多半甚至更多。羽昭离一招手,后面立即策马过来“王爷有何吩咐?”“越州是什么情况?”羽昭离曼声问道,来人立即低头禀告“越州靠近江南以北,是个小城镇。

因地理位置特殊,没有天险关隘阻挡,是南疆西楚和邻近一些小国甚至是南疆以南一些部落进入凤羽国最简洁的通道。所以越州的异国人士便比一般城镇更多些。”羽昭离沉着脸不作声,盯着城门口看了许久才道“这些人进入越州,都做些什么?”他记得,凤羽国和各国在越州并无商贸往来。

越州太守太不像话,这么放任异国人士随意进入越州,将越州至于危险之中,真是不知所谓。“回王爷,平日里越州异国人士并不会像今日这般多,越州城每个月十五会举行一次大型的奴隶买卖,在各国之间交易。今日是冬月十五,今年的最后一次,所以来的人便多些。”

奴隶买卖么?羽昭离眯着眼,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策马进入越州城。果然如手下所言。

今日的越州城果然是人声鼎沸遍地生花。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羽昭离策马慢慢悠悠在人群中穿梭,一边看着热闹非凡的街道人头攒动,一边享受着舒适的阳光照拂。

江南是个好地方,冬暖夏凉,空气清新。微风徐徐,比凤羽皇都好多了。凤羽皇都靠近北境,冬日比较寒冷。

虽不如北境北狄那般冬日大雪封疆,却也真是寒风瑟瑟,每年的冬雪也不少下。羽昭离从皇都出发的时候,空气中还隐隐飘着雪花,相比之下,江南的天气可以说是大地回春,春意融融了。天气虽也微凉,但丝毫不妨碍羽昭离策马肆意的好心情。

一路走一路看。直到街道被前面一个大型的舞台和无数人组成的人墙所阻,羽昭离一行人才停下来,停在外围坐在马上,视线之内一览无余。奴隶买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有看头。

无非是各国一些出身低下世代为奴的下等人被主人或者人牙子送到这里来进行买卖交易。奴隶买卖在各国风行成风,不止是凤羽国,各国也都有需要。是越州地处便利,提供这样一个平台无可厚非。

羽昭离在人群外看了一会,就觉得意兴索然,正要离开。却在这时,听得台上一声清朗略带浑浊的声音道“接下来,请出今日的重头戏,也是本年度最最特殊,身份最最尊贵的奴隶!”只听得台下哗声一片,显然对这人的话不以为然。那人显然有些激动,见大家不是很买他的帐,认为他哗众取宠,有水分,只得道“你们急什么,看看不就只得我有没有骗你们了么?”“那你倒是快些啊,我们还等着出关呢!”人群中有人不满了,对着他吼道。

“切,左右不过是个奴隶有什么特殊的,就算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沦落到这里就是玩乐的贱奴!”“就是就是!”人群中附议之人越来越多。那人神情微赧,索性心一横,将他口中的“尊贵的奴隶”请出来“大家静静,在下这就为诸位看看,什么是最尊贵的奴隶!”那人大手一挥,便有人从后台推出一个头戴纱巾,一身黑衣的人来。看了看体型,纤瘦有度,体态莹然,是个身姿绰约的女子。

女子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柱子底下安了两个稳轮,背后有人一用力,女子便不由自主被推到了前台,任人探究评估,台下众人立即停止骚乱,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看。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刚刚要离去的羽昭离也被勾起了兴致,悠闲的坐在马上,一手托腮盯着台上看。

只见那人在众人目光灼灼的期待下,大手一挥,将女子头上的纱巾揭了下来,露出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来。女子脸色苍白,双眸紧闭,一身素衣看着倒也干净,可实在算不上个美丽的女人,羽昭离是京中权贵,女人接触的不多,见过的却不少,这么狼狈的女人羽昭离真心没见过几个。羽昭离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忽然觉得兴趣缺缺,这便是这个猥琐的男子口中那“尊贵的奴隶”么?羽昭离兴致缺缺,打马便想离开,却见女子梦热爱抬头向他这边看来,一双本来黯淡无光的眸在看见他的瞬间迸发出晶亮的神采,耀眼夺目,流光溢彩。

羽昭离的心猛地一跳,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不觉多看了女子两眼,却见女子早已垂眸低头,不再看他。只听台上那人眼睛扫了一眼台下众人的热切目光,颇有些高傲的介绍道“这位姑娘可是前江州总兵千靖安的千金千羽落小姐。千羽落小姐不仅倾国倾城,还是江州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不是千家突遭变故,一朝灭门,千羽落小姐岂是尔等可以肖想的人物?”不得不说台上那人极为会做生意。

千靖安的千金就算沦为贱奴,放在哪里都不可能会引起轰动,但越州不一样。在越州城里,要说千羽落是何许人也真没什么人知道,但江州总兵千靖安却是人人都认识的。除了越州这个特殊的城镇没有天险霞飞关阻碍,一般人想要进凤羽国必得从霞飞关进入。

而镇守霞飞关二十年有余的千靖安,自然是人人都要认识的,就算不认识也要听说过他的名号不是?所以,一时间,这位千羽落就变的炙手可热,一时间价码炒的极高。当然这并不因为她尊贵的身份,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江州一带和千靖安都交过手在千靖安手下都吃过亏的南疆和西楚等国睚眦必报的心理。前来交易的,商人居多,官宦次之,皇族贵胄几乎没有。

但这丝毫不影响千羽落的价码越来越高,几乎大家都是一副不得手誓不罢休的架势。商人行商走南闯北,尤其越州一带,从前被千靖安控制的狠了,几乎都在千靖安手中吃过亏,所以大家都有那么一个心理,将千羽落买到手,送到镇守边关和千靖安曾经有过节的将军或者皇室贵族手中,那么得到的必然比付出的要多。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单看大家热情高涨的模样就知道了。

台上那人笑的满嘴漏牙,一脸猥琐样。“一百两起价,加价最少五十两,价高者得!”猥琐男子眯着一双浑浊的眼,老谋深算的抛出价码,台下立刻议论纷纷,这个价位确实称的上极高了,一般的奴隶不过一两左右银子,就是稍微出挑一些的也不过二三两,十两八两也能到手,这个猥琐男子黑心无下限,居然一开始就喊出一百两的价码,让台下闹哄哄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但也有意外的,一些想要将千羽落买下来送给边疆守将或者皇室贵胄的商人根本不在乎一百两两百两的付出,安静了一会后,台下立刻就有人开始加价。

“一百五十两!”“两百两!”……“五百两!”台下一个穿着考究的富贵商人在众人一步一步加价中,狠狠的咬牙,将价码加到了五百两,一时间台下竟然再没人再叫价,富商稍稍松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目光落在台上双目紧闭的女子身上,若是五百两了还不能将这个女人拿下,那他就想要放弃了,毕竟五百两也不是小数目了,况且看台上那个女子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万一到时候出什么意外,不久得不偿失了么?猥琐男子笑的好不风骚,见台下安静下来,立即出声道“这位爷出五百两买千靖安的千金千羽落小姐,还有没有出价的?来,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可就没有了,要的赶紧下手啊!有没有,有没有?五百两一次!五百两两次!……”就在猥琐男子露出微微有些不甘的神色,就要喊出第三次的时候,台下忽然有人插话“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