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妃听了,心里只如锥心般难受。王全子不知道,她心里当然一清二楚。不过,听王全子这般描述,燕妃知道皇上的病毒入侵的更严重了。


她对王全子道:“不要紧,我不过进来看一看,并不会扰醒了皇上。”王全子听了,想了一想,也就请燕妃入内了。燕妃轻轻走进清元的寝室。


杜鹃阁无窗,这里间的寝室光线更是昏暗,何况现在天色已暗。况且,清元又嘱咐过王全子了,到了晚上,他的寝室里并不用点灯。在杜鹃阁住了这么久,清元已经习惯了黑暗。


他能在黑暗中自由摸索,只如在白天一样。清元果然已经入睡,他躺在榻上,口中发出轻微的鼾声。燕妃令王全子出去,口里说了一声:“我在这里,略坐一坐,也就走了。”


王全子听了,也就退下了,想了一想,却又将寝室的阖上了。燕妃便从怀中取出那个木盒,将药丸取了出来,放在手心。她坐在榻前,轻轻地自言自语道:“皇上——但愿您能吃下去——”燕妃说着,就将紫黑色的药丸放入清元的口中。


药丸遇津,即刻就化在了清元的口中。清元在半迷半睡间,忽觉出口舌间的清凉和甜味,迷迷糊糊的,就要睁开眼睛。他喉咙一张,津液就入了他的喉咙。


燕妃见了,心里又激动又欢喜。如此就好,如此就好!不想此事竟这样顺遂!一时之间,燕妃在心里已差不多念了一万个‘阿弥陀佛’。燕妃见清元躺在榻上,似有要起床的举动。


心里一惊,赶紧就站起身,快步而又轻盈地出了房间。燕妃出了杜鹃阁。王全子见了她,就轻声道:“燕主子,您是要走了?”燕妃就道:“是呀。


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到了皇上这里,不过就是来看一看。”王全子听了,就又多了句嘴,问燕妃:“燕主子,皇上——果然歇下了么?”燕妃就道:“皇上早歇下了,睡得还很香。”王全子听了,就叹了口气,对燕妃道:“听了主子的话,奴才果然就安心了。


之前,皇上也是一早就歇着,但奴才担心皇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只是睡不着。不想,皇上睡得竟是这样安逸。”因悄无声息地给清元服下了解毒的药丸,燕妃的心里轻松之极,她听了王全子这话,也就笑道:“是呀。


真正,我也奇怪呢!如今来看,皇上果然是个高人。”燕妃说着,就唤来大春子和小豆子,叫她们扶着自己回燕舞宫去。王全子见了,就在后跪了行礼道:“奴才恭送燕主子!”燕妃心情好,一路走就一路笑。


大春子提着个灯笼,见了主子面带微笑,嘴儿都合不拢了,就大着胆子笑问道:“主子,您从杜鹃阁回来,这一路就笑个不停,主子莫非是遇上了什么喜事了不成?”小豆子在右边,搀扶着燕妃,见了大春子这样说,便也与燕妃开起玩笑来。“主子,告诉奴婢们,说出来听一听!”燕妃就对她们两个道:“我呀,的确是遇上一件喜事了。”她心里轻松,便就与大春子和小豆子开起玩笑来。


“方我出杜鹃阁的时候,可是在那屋檐下看见两只五彩夺目的金凤凰,我见了,心里激动,就叫王全子去追,可那两只金凤凰发现有人,即刻就飞走了!可是叫王全子扑了个空!“大春子听了,嘴里就笑:“哦,原来主子是看见了金凤凰了!”小豆子是个鬼灵精儿,听了燕妃的话,却是半信半疑问道:“主子,您说着世上可真有凤凰么?”大春子听了,马上就道:“有的,当然有的。只是你是个凡人,看不到而已。”小豆子听了,心里不服气,就顶撞大春子道:“春子姐姐,这么说来,你见过凤凰?”大春子就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见过,只要主子亲眼见过就行了!小豆子,你这样说,可不是在说主子的不是?”大春子好一张巧嘴,小豆子听了,就细细看着燕妃的脸色,她见燕妃脸上并无任何不悦之色,就对大春子道:“依我说,且不管这世上有没有凤凰,就连那些麒麟呀龙呀,我也很好奇它们究竟有没有呢?”大春子听了,见小豆子越说越不像话了,就对燕妃道:“主子,您可是听见了。


您瞧小豆子这胆儿可是有多大?她竟说这世上连龙都是假的!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大逆不道的话!”燕妃听了,就对她二人叹气道:“好了。你们不必争执了。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见,那就不好了!”小豆子听了,就问燕妃:“主子,您在奴婢的心里,最是懂得多的。


您说说,这世上当真有龙有凤凰么?”大春子听了,简直就要被小豆子给气死了。她对小豆子抱怨道:“哎呀,你还有完没完哪!你看龙也在十二生肖里,多少年传下来了,可见自古就是有龙的,只是它们不是潜在水底,就是飞在天上,所以我们看不见而已。你可不要再说了,你再说,主子都要嫌烦了。”


小豆子听了,依旧不服气。她对着大春子说道:“可是,十二生肖里并没有凤凰和麒麟呀?这你怎样解释?”大春子听了,眼睛就眨了眨,她对小豆子说道:“凤凰就是十二生肖里的雏鸡呀!这你都不懂!”小豆子听了这话,就要笑。她又问:“好,那么麒麟呢?”大春子就道:“麒麟就是牛呀。”


小豆子听了,就停下步子,捂着肚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喘着气儿道:“真是笑死我了。我第一回听说,麒麟就是牛。”


大春子见小豆子笑得不成体统,面色不禁红了一红。她恼羞道:“小豆子,你笑,你再笑!一个小宫女儿,竟然敢这样放肆大笑!真是不将主子放在眼里了!”小豆子知道主子素来是最宽仁待下的,她知道自己这样笑,主子定然是不生气的。小豆子就与大春子开玩笑道:“大春子姐姐,我是个小宫女,你又是什么?莫非,你也和主子一样,是宫里的哪位娘娘不成?只可惜呀,你没有主子的花容月貌。”


大春子听了,就对燕妃道:“主子,您听听,您听听小豆子这是说的什么话?”燕妃听了,也觉二人实在说的不像话,因就对她们道:“好了,不要玩了。还是赶紧走吧。早些过去了,燕舞宫门的太监也能早一点休息。”


此时,一阵冷风吹过,直吹得燕妃打了一个寒噤。大春子觉察出来了,因就对燕妃道:“主子,是奴婢的不是。要不是奴婢有心逗小豆子说话,这会儿,咱们已经到了燕舞宫了。”


燕妃听了,就揉了揉眼睛。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冷风一过,她的右眼皮儿就不停地跳起来。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莫非,燕舞宫里出了什么不好的事?还是家里?她便对大春子道:“不用多说,咱们只管快些走就是。”待到了燕舞宫门口,燕妃见了那守门的太监,想想就问:“瑶琴回来了没有?”那太监就回:“主子,瑶琴姑姑回来有一刻了。”燕妃听了,就点了点头,将步子加快,直往内宫走。


待入了书房,大春子和小豆子都退下了,燕妃便在书房外轻轻唤道:“瑶琴,瑶琴——”燕妃换了好几遍,总是无人答应。这时,燕妃的右眼皮儿可是跳得更厉害了。她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马上叫来大春子和小豆子,对她们道:“你们去瑶琴姑姑的房里,找一找她,看看她可在?”大春子和小豆子听了,赶紧就过去了。话说,大春子和小豆子也就到了瑶琴住着的屋子外面。二人在窗根下,对着里面唤道:“瑶琴姑姑,瑶琴姑姑,您在里面么?主子叫您呢?”叫了几声,屋子里总是无人答应。


大春子和小都走觉得奇怪,二人对视了一眼,就齐齐说道:“真是奇了怪了,这么晚了,瑶琴姑姑不在屋子里,不在主子那里,竟是到哪儿去了呢?”大春子就道:“不如咱们进去瞧瞧,或许姑姑是睡下了。”小豆子听了,就笑:“纵然睡下了,听了咱们这样大的喉咙,横竖也该被咱们吓醒了!”大春子听了,就瞥了小豆子一眼,她对小豆子道:“你懂什么?到底瑶琴姑姑也有些年纪儿了,这一旦睡死了,十头牛也叫不醒呢!”小豆子听了,就又笑:“瞧你说的!瑶琴姑姑到底能有多大呀,也不过就比咱们大上个十岁的!你这话要是叫她听见了,心里定然不好受!”大春子听了,就道:“这会儿,我倒是希望她能听见了。”大春子说着,就将房门轻轻推开。


小豆子朝卧房里走,她看见瑶琴正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春子也来了,见了瑶琴的模样,就得意地对小豆子道:“怎样?我可是没有说错吧?姑姑这会儿肯定是睡死了,待我在她耳边吓她一吓。”大春子说着,就轻轻走到瑶琴的床前,将身子弯下,将嘴巴对好了瑶琴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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