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了,心里方受到了震动,因对清元喃喃道:“什么?你早就知道你中了毒了?”清元就道:“不错。我知道皇额娘将毒藏在了头上的簪子里。可以说,我是看着皇额娘下毒的!”清元说着,因担心此时燕妃已被开打,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只是走到了后廊边。


燕妃已经趴在凳子上了,李信达和崔禄山两个人,一人一手一个大棍子,互相瞪着眼,眼巴巴儿地等着皇上过来呢。“你们赶紧将棍子放下!”清元大声喝道。李信达和崔禄山一看,正中下怀,赶紧就将棍子扔了。


他二人对着清元跪了下来,口里说道:“皇上,奴才们也不忍心责打燕主子,只等着皇上您过来——”清元听了也不说话,只是上期,万般怜惜地将燕妃抱在怀中。“双燕——你没有怎样吧?”清元心痛不已,一下将双燕搂得紧紧的。燕妃躺在清元的怀中,喃喃道:“皇上,我很好,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皇上,你还是快回去吧!”清元抚摸着双燕的头发,叹息道:“双燕,我怎会忍心将你一人留在这里?”燕妃就叹:“皇上——我是甘愿为你而死的。为了你,我怎样都愿意的!”清元听了,心里更加悲愤,他看着燕妃,摇头道:“你真傻。你死了,我又岂能独活的!我不要你死!你也不会死!双燕,你可知,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心里,就有了你了!”燕妃听了,就勉强笑道:“皇上!有你这句话,我果然没有遗憾了!”太后也就由宫女扶着过来了。


她看着清元紧紧抱着燕妃,想了一想,便令李信达和崔禄山退下。一个宫女赶紧搬了一张大绵椅,扶着太后坐了下来。清元扶着燕妃站了起来,燕妃见了,就摇头道:“皇上,且让我跪着吧。”


清元就道:“燕妃,你没有错,何须跪?”太后听了,只是清元:“皇帝,你既知道我下毒,又为何还要将茶喝下去?”清元听了,就缓缓道:“皇额娘,当时我也并未想那样多。既然皇额娘都想好了,我也就不想揭穿了。”太后听了,就道:“听你这口气,你倒真是孝顺呀!”清元就也道:“皇额娘,这是您和我之间的事,又何必将燕妃牵扯进来你?从始至终,她都是无辜的。”


太后就道:“好了。既你知道,我有害你的心了。现在,你身上的毒也没了,又是一个健康的人了。


事已至此,咱们之间,是再不可能和平相处的了。你说说吧,你想怎么办?”燕妃听了,便以为太后又要逼迫皇上,就跪在地上,对太后哀求道:“太后太后,求您放过皇上吧。只要您愿意放过皇上,臣妾愿意立刻死在这里!”太后听了,就幽幽对燕妃道:“我相信你的说的话。


如此说来,你也愿意和你妹妹一样,跳了那胭脂井?”燕妃听了,便咬着牙,缓缓道:“不错。臣妾愿意。”太后听了这话,便叹息起来,方对清元道:“皇帝,你听听,你该有多欣慰呀。


到底你身边有这样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真正,清悠也不及你。”清元听了,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他一把将燕妃拉了起来,对她坚定道:“双燕,你给我起来。”


清元便又对太后说道:“皇额娘,到底我还是这大燕国的皇帝!你以为——我真的就不能复起了吗?我如此种种,不过是看在你也抚养了我一场的份上。若不是燕妃,只怕我身上的毒,已经侵入内脏了。既然,老天让我又好了起来。


那么,我就不该辜负了老天的垂怜!”太后看着皇帝一步一步靠近,看着皇帝坚定而又执着的目光,心里忽然害怕起来。“皇帝,你想怎样?”太后的手不禁哆嗦了起来。清元就道:“我不怎样,但请太后回了寝宫。


以后,朝堂之事,一概不许过问。”太后听了,就哈哈地狂笑了起来,她强撑着道:“你以为,你这样说了,大臣们都会听你的么?你可听所过‘螳臂当车,自不量力’那句话?”清元听了,就淡定道:“尽吾志而不至,可以无悔矣。你以为,这些时日,我只是呆在杜鹃阁,无所事事吗?”太后听了,心里便一大惊,因失声道:“那么——那么你要干什么?”清元就道:“我知道皇额娘也辛苦。


但既然年纪大了,就该好好休息才是。朝堂之事,就不劳皇额娘忧心了。”太后听了,就道:“皇帝,你这是是要拿回大权么?”清元听了,就淡淡道:“我本就该有大权。


从前,我不过是谦虚,但现在到底不能了。生命到底只有一次,错过了便就飞灰湮灭了。此生——我错过的已经太多太多。


我只想用余生奋力弥补。”燕妃听了,便在旁默默看着清元。清元也就转过脸来,温柔地对燕妃道:“双燕,你说的对。


我却不该颓丧。仅仅为了你,我也该奋力振作的。”燕妃听了,就点头哽咽道:“皇上——”清元听了,就命人将李信达和崔禄山又叫进来。


李信达和崔禄山也就又进来了。李信达鬼灵着呢,这一进来,见了太后坐在椅子上暮气沉沉一副无精打采的无力样子,就知道这番回合,皇上占了上风。他和崔禄山齐齐对着清元跪了下来。


清元就对他们道:“太后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好生此后太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李信达心里已悟出来了,唯独崔禄山还不大懂,他只觉得皇上这说话的口气,直和以前大不一样。


太后听了,还想搏一搏道:“皇帝,你以为你将我这样了,大臣们就会听你的么?你未免还是天真了!”清元就道:“好。皇额娘您若不信的,大可再发动一次政变。”太后听了,就莫测道:“皇帝,你以为我不敢么?”清元就道:“我从不怀疑皇额娘的能力。


但儿臣还是要提醒皇额娘一下,皇额娘马上也就七十了。这日理万机的,只怕更会因此伤了身体,得了病。那样,就更不好了。”


太后听了,就阴冷道:“皇帝,你竟是很会说话嘛!你别忘了,你是我立的。我就也能将你废掉。”清元听了,就大声道:“我自四岁入宫,登基已经二十多年。


这废立之事,早就不是你一人能说得了的。不信,皇额娘尽管一试。”太后听了,就道:“皇帝,你这样对我。


你就不怕荣显光和庆王奇兵谋反么?”清元就道:“皇额娘。荣显光早就不是当年的荣显光了。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皇额娘您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至于庆王么,那就是一个马屁精和墙头草。皇额娘,儿臣也真可怜你。李万全死了,张之洞也老了。


您老人家能用的人,却是没几个了。”太后听了,心里更是惊慌起来。“皇帝,你身边就有人吗?你才是无兵权一无所有的孤家寡人。”


清元就道:“皇额娘怎知我身边无人?如今,那些变革的志士已经陆续从东瀛回来了。袁蔚亭也是站在我这一边儿的。皇额娘若不信,那可较量一下。”


太后听了,终于惊叫道:“皇帝,你疯了!那些变革党,个个都是祸害。有他们,我大燕国便不得长久的!”清元就道:“皇额娘,这就不劳您操心了。您年岁大了,有些事,能不问,不如就不问的好。


只要您在后宫清清静静的,安心养您的老,我保证我会继续孝敬您。”太后听了这话,已然气得两眼发黑。她嘶声力竭地叫道:“小李子,你去给我叫荣显光,快去!”李信达听了,虽点着头,但却是跪着一动不动。


太后见状,更是气怒了。“小李子,你是怎么了?怎么竟不听我的话儿了?”太后便又叫崔禄山去。崔禄山听了,便看了李信达一眼。


李信达拿眼与他示意了一下。崔禄山就支支吾吾道:“太后,荣大人这会儿不在燕都城。太后您忘了么,您不是叫荣大人去承德办事儿的么?”清元听了,就叹:“皇额娘,您果然是老了。


说过的话都记不得。您这样的心智,如何还能治理朝政呢?”李信达便对着清元道:“皇上,奴才这就将太后扶着请进寝宫里去。”太后见了,更是勃然大怒,她睁着眼睛,对李信达道:“小李子,你是要背弃我么?”李信达就道:“太后,奴才并不敢。


但皇上到底是皇上,皇上的话,奴才只有听的份,哪里又敢反驳呢?还请太后不要为难了奴才。”太后听了这话,便抚着胸口,气急攻心,她就吐出一口血来。清元见了,也是一惊。


燕妃便赶紧上前,要与太后递绢子。太后看着他们,恨恨道:“皇帝,我且就如你的意去。我倒要看看,你能蹦跶多久!”太后说着,就命身边宫女扶她起来。


李信达和崔禄山见了,也就过来搀扶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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