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思燕听了,自然好奇,因就问这两名皇妃的名字。父亲就告诉她:那两名皇妃,算来是他的祖姑奶奶。这两名皇妃,在历史书上也记载了名字的。


一为雨妃,一为燕妃。谭思燕听了,心里自然受了极大的震动,因就想了解更多一些。父亲只对她道:“这些,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如今耶律觉罗家族飘散世界各处,咱们他他拉家的人,更是各国都有。我将这些告诉你,只是希望你珍惜我们整个家族的荣誉,并无其他什么意思。”想到这些,谭思燕便更要去双藤书屋看一看了。


就她所知道的,自己的祖先小时候都在双藤书屋里读书学习过。她披了一件衣裳,出了房间,去了那书屋前,轻轻一推,圆形的拱门就打开了。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亮如白昼。


甚至不必打开灯,谭思燕就能将书屋内的所有摆设看得一清二楚。父亲将老宅保存的如此完好,这间书屋果然是古色古香。谭思燕看着那精致古朴的书案,看着桌上摆设的花瓶,笔墨纸砚,看着那镂空的雕花屏风,心里更是恍惚。


仿佛——一百多年前,她就在这里读过书,受过师傅的教诲。为了看得更清一些,谭思燕还是将书屋里的电灯打开了。她看着书案旁巨大的书柜,心里一动,将那些练过的字帖,拿在手里,一下一下地翻看起来。


这似乎是一个女孩子写的字,从最初稚嫩的描摹,到后头熟练地一气呵成。她看着看着,心里就大大地诧异起来,怎么这字迹和自己写的那么像?小时候,她并不愿练习钢琴书法画画。她坐不住,只想去海边玩。


夏威夷虽然不大,但岛上白人黑人东亚人阿拉伯人都有,各种肤色不同的人,在岛上和谐生活,并没有什么种族歧视之说。谭思燕有许多小伙伴。平常在家,谭氏夫妇和女儿说话,用的都是中文。


谭父告诫女儿道:“虽然我们不在大燕国,但我们到底是大燕国人。我希望你还是学一些大燕国传统的书画。”对于这些,谭思燕本是不敢兴趣的,可被迫在母亲身边呆着,时间长了,竟也喜欢了。


这一日,母亲又拿来一本书,书里有拓印的几页皇帝批阅的奏章。谭思燕见了,就问:“这就是皇帝批阅的奏折么?”母亲点了点头,对她道:“这是我一个朋友拓印了珍藏的。大燕国朝近二百年间,这十三任皇帝个个都是精通书法的。


咱们祖上,也是旗人,与满清皇室也颇有渊源。因此,我借了来,给你看一看。谭思燕见了,也就一一地翻阅起来。


翻到后头,她看着一行清秀隽永的小字,看着颇爽心悦目,又似乎这样的字儿,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她便问母亲:“这是大燕国哪一任皇帝写的?”母亲就告诉她:“这是大燕国的穆宗皇帝光绪书写的。”“光绪?”“是呀,光绪爷也是个书法家。


世人只以他变法失败可惜,却不知私底下他是个爱好广泛,生活极有情趣的人。光绪爷会几国的外语,会弹琴,会画画,会写字。只可惜英年早逝呀——”谈起光绪,母亲的心似乎也分外感慨。


“要是——当日的戊戌变法成功了,那就好了!”谭思燕听了,又默默地看着光绪帝的字。拓印的奏折背后,印着光绪的肖像。谭思燕见了,心里震撼不已。


天哪!这个皇帝的容貌,不就是自己梦中频频出现的那个人吗?那微笑的嘴唇,那眉毛,那眼睛,那倾斜四十五度看着别处的侧脸,是那么地像!她之所以临时决定返回北京,就是为了要将这个迷梦解开。一刹那之间,谭思燕直觉这个皇帝,和自己或许有什么渊源。她看着光绪的肖像,忽然那就对母亲道:“妈妈,这个皇帝,我是见过的。”


母亲听了,就好奇地看着她,问道:“是吗?是在电影电视上?”谭思燕就道:“不,我曾在梦中见过他。”母亲听了,心里大为吃惊。她嫁入谭家多年,关于谭家入宫的那位燕妃,谭母也是听说了她的一些轶事的。


燕妃临薨逝前,随身携带的一只宝盒,是西藏一位高僧送给光绪的礼物,光绪后又送给了燕妃,此宝盒内有一颗灵珠,据说有转世之用。若能转世,也只是转在他她拉家后代有缘的未婚女子身上。但此灵珠究竟怎样,如何特别,谁也没有看见过。


建国后,曾有考古学者打开过燕妃的陵墓,却未在里面发现宝盒。后来,他他拉家的人,就将这件事渐渐地淡忘了。果然一时想起来了,也只是当作逸事笑谈,心里都不当真的。


谭母看着女儿,惊讶道:“真的这样吗?”谭思燕就道:“是的。不止一次了,我老是做那个同样的梦。梦中,我看见这个男人,一边朝我微笑,一边朝我走来。


我不会记错的。”谭母听了,心就抖了几抖,她想:大概是燕妃是女儿的太姑奶奶,血缘相系,因此才做得这样的梦吧!谭母告诫自己,不必往深里想。谭思燕看着书柜里的这些字帖,心里愈发恍惚起来。


一股强烈感觉涌上心头。很久以前,一定——自己一定在这里住过。她不想往下看了,带着沉闷,带着一丝激动,带着不易觉察的伤感,她出了双藤书屋。


回到卧室,她更睡不着了。她就这样痴痴地躺在床上,等着天明。朝霞初升,谭思燕从床上起了来。


到了卫生间,她拧开龙头,就要洗漱。咦?怎么不见水,昨晚还好好儿的,难道水管坏了?谭思燕放下牙刷,心里分外懊恼。她有一日洗两次澡的习惯。


一次是清晨醒来之时,一次就是晚上睡觉之前。早前在暹罗国,她一人租住在一间老式的公寓时,每回水管坏了空调坏了什么的,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地修缮。现在回了北京,住进老宅,她更觉得自己有义务修一修了。


谭思燕到了通卫生间水管的隔壁,这是一间空屋子。谭思燕打量了一下,里头暗沉沉的,看得出废弃已久。谭思燕将屋子的电灯扭亮,不想电灯是坏的。


谭思燕只得从卧室的箱子里找出一个备用的手电。手电的光也不亮,只能照见一寸多远的地方。屋子里堆了许多的杂物,有桌椅板凳,有箱子木头,还有一些黑乌乌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谭思燕只想找到水管,脚下一滑,她差点摔了个跟头,似乎她的脚踩着了一个什么小盒子。她用手电照在地上,看了一看,果然脚下有一只小小的木盒。这是什么呢?谭思燕好奇起来。


也不想修水管了,谭思燕捧着木盒就进了卧室。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宝盒,深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盒子里面的珠子。乍看了一眼珠子,谭思燕就觉得头痛不已。


再看一眼,就觉天旋地转,天昏地暗。灵珠见了光,发出璀璨的光芒。在四射的光芒中,谭思燕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就闭了眼。


在耀眼的房间内,所有前世的记忆纷至沓来。像过电影一样,像催眠一般,从出生、去广州,返回燕都城、入宫等等,短短几十秒内,她已经将燕妃的人生瞧了个遍。末了,她终于发现,自己竟是燕妃的来世。


什么都记起来了,什么都记起来了,她泪流满面,看着手里的盒子。为什么自己那么痛苦,为什么老是做这样的梦,因为——她就是转世的燕妃。清元,你的话,果然是真的!只是,我已记起从前,可你又在哪里?你说过的,只要能转世,你我总会在一起。


谭思燕将灵珠握在手心,喃喃自语道:“灵珠啊灵珠,你又回到我身边了。其实,你一直就在这里等我的,是不是?你懵懂不知,你竟等了我一百多年。她沉思良久,总觉得转世的清元一定就在北京。


她决定留在北京一段时间。她将盒子藏好了,放在随身携带的包内,迷迷糊糊的,又来到卫生间。这一次,水龙头的水又通了。


她沐浴完后,也无心吃早饭,只想——只想去光绪和燕妃的陵寝前凭吊一番。她背着包,打了个的,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凭着对前世的记忆,她知道光绪和燕妃的陵墓葬在何处。


她打算去花店买几束鲜花。她买了花,低着头,就要走过一个街角口。不想,迎面就撞上一人。


来人走得快,谭思燕不防,胳膊吃了痛,一下就撞到在地。男子见了,心里不安,对着地上的谭思燕就道:“小姐,对不去,我不是故意的!”谭思燕听了,只是低着头,摇头说道:“不要紧。”说着,她就站了起来,背对着男子的方向,快速离去。


男子没有看清谭思燕的面容,但见了她窈窕的背影,还是心里一动。这——和他梦里见过的那个姑娘,何其相似?有那么一刹那,西念湉真的想大步走过去,将那个姑娘好好看一看。不过,随即他就哑然失笑了。


这梦中的人,生活里又哪能见到?今天是休息假期,西念湉低调出来,为的就是处理一些自己的私事。他本姓耶律觉罗,是大燕国皇帝道光第八字的一支后裔。民国后,为求安稳度日,许多王室将自己的姓氏改成了耶姓、律姓、罗姓、西姓。


他的祖父,在民国后就离开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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