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父去过新加坡、文莱、菲律宾,最后选择在太平洋的岛国巴布亚新几内亚定居。因为曾祖父带了不菲的金钱,因为他是大燕国王室的后裔,且又在岛国开辟了种植园,修建了公路,做了好些慈善工作。所以,曾祖父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敬。


西姓一族,可以说是巴布亚新几内亚不加冕的国王。一百多年的时间里,西氏家族控制了岛国百分之八十的经济命脉。因他们低调、谦和、为人慈善、正直,虽然富可敌国,但仍受岛国土著和移民的爱戴。


因着良好家风的影响,西念湉在家和长辈交谈,只说中文。七岁那年,祖父就将他送去亚美利加深造。西念湉在哈佛大学读完经济学的本科课程后,后去婆罗国剑桥读硕士和博士。


在读书的几年假期中,他返回巴布亚新几内亚,祖父问起他的志向,问他可愿意从政,西念湉只说自己野心不大。祖父问他可有参选总统的意愿,西念湉只是摇头。他告诉祖父:若能出访别国,担任大使职务,平生夙愿就已满足。


祖父听了,心里只感到遗憾。西念湉是巴布亚新几内亚耶律觉罗家族内最杰出的年轻人,他前途无量,可却甘心过平淡的生活,令他感到无奈和遗憾。关于孙子经常做的那个梦,金毓雄也是知道的。


每回孙子放假了回岛国,他在海边庄园内见他,总不忘开玩笑一句:“乖孙,这些日子你还是做着那个梦?”金毓雄说着,就叫乖孙陪他去海边散步。金毓雄年纪大了,早就不过问自己经营的各项生意了,他将公司和银行都交给自己的三个儿子掌管,自己单挂了岛国一个经济顾问的虚职。无事时,他便来海边自己的庄园里,会会三五老友,消磨一个夏天。


当然,他也时刻关注着大洋彼岸的消息。听说祖国越来越好,金毓雄也颇感到欣慰。他想着有生之年,必须回去看一看。


这个时候,西念湉便会陪着祖父喝一杯这岛上自产的咖啡,然后点头道:“是的。这个梦,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愈发清晰了。”金毓雄听了,也就若有所思道:“也不要多想,或许你梦中所见的那位姑娘,总有一天,会出现在你面前。”


金毓雄虽人在巴布亚新几内亚,但关于光绪和燕妃之间,那只宝盒的故事,还是略一之二的。但长期一来,家族中的人,只将此事当一件并不真切的逸闻来看。但金毓雄并不这样认为。


乖孙做的这个梦,时间并不短,也不是偶尔入梦。听他讲述梦中的情景,细致真切,就好似他亲自经历过的一般。金毓雄想着,或许这都是那只宝盒起的作用?不是说那只盒子有使人转世的灵效吗?莫非此事并不为假,却应在了乖孙的身上?金毓雄似信非信。


他又想:或许是乖孙历练的太少。因此,金毓雄赶紧给总统打了个电话。总统先生听了,正中下怀。


因此,西念湉刚通过剑桥大学博士论文,巴国总统就任命他为驻英大使馆的参赞。历经了几年,西念湉升任驻英大使,后又调往暹罗国。此时的西念湉看着人群中,那名女子的背影,只是怅然若失。


昨天夜里,他躺在床上,遥遥又做了那个梦。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那梦中的女子,再凄然离去后,身后的苦荷梧桐也一齐消失不见了。他在后追问:“不要走,不要走——你总是这样悄悄地来,不声不响地走。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问了一遍又一遍,却总是赶不上女子的脚步。女子身轻如燕,婀娜如柳,来无影去无踪。和以前一样,他追赶不上了,也就闷闷地坐在廊子下,怅然看了许久。


若是从前,这梦境到这里,也就没了。他挣扎着犹豫着是不是要醒来,可还没睁开眼睛,与梦境之中,他讶然地发现,转身消失的女子,又盈盈地回来了。她面带微笑,如三月的桃花,对他轻轻说道:“我又来了。”


她笑的同时,身边的桃花梨花海棠就肆意地绽放起来。他见了,只觉不可思议,可又觉得这样生动的女子,若嫣然微笑,身边的花草树木的确会冉冉生情的。“你为什么要回来?”他看着女子的脸,带着笑问。


“我要寻到你了,自然就会回来。”女子的脸,还是灿若桃花。“寻到我?可——我不就在你的面前吗?你为什么还要寻找?”梦中的他不解了。


女子听了,就幽幽叹息道:“可你还不是他。所以我还不能彻底地回来。”“我——更不明白了?他是谁?我又是你的谁?”女子就笑:“你现在当然糊涂。


不过也快了。我们相见的日子,不远了。”他听了,心里更是疑惑。


看着女子又要转过头去,忍不住又问:“你又要走了吗?能不能在走之前,告诉我,你是谁?”女子听了,就笑了一笑,对他道:“那你能猜得出,我是谁么?我想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的。”他听了,就叹:“是,我不知道。因此才这样煎熬。


不过,见你穿着这样的衣服,你果然是一百多年前的人吗?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事,所以才不断地引我入梦?”女子听了,就悲戚一笑,方道:“你说这样的话,可见你还是不能记得。即便你穿了这样明黄色的衣服,也还是不能记起来。可见,时辰还是未到。”


他听了,心里更是不舍了,就问:“那什么时候,我能知道你的身份?”女子立在桃花树下,看着他,却又微笑道:“快了,快了。清元——你不要着急,咱们这一世是有缘的,这是你说的,时候到了,你们就又能在一起了。”女子说着,又笑了一笑,在桃花树下,倏忽就不见了。


他急了,清元——清元——她是在叫谁,叫他吗?清元,这是谁的名字?一刹那之间,他又觉得头痛不已。清元——清元——好熟悉好熟悉的名字!清元!这不是大燕国德宗皇帝光绪的名字吗?他既然是耶律觉罗氏的后裔,对于家谱的记载,自然了如指掌。西念湉的心里,临时改变了决定。


他暂时不想去拜会住在燕都城内的安东王府后裔了。他想去祭拜光绪的陵寝。通过族谱记载的,光绪的陵墓葬在保定易县城西十五公里外的永宁山下,距北京一百四十公里的清西陵的崇陵。


虽然有点远,况天又莫名其妙地下了雨,风也有些大,但这不改西念湉要去的决心。他驱着车,徐徐往保定赶去。雨越下越大了,路上一直很堵,西念湉不得不将车速放慢。


与此同时,谭思燕也上了一辆公交车,出发往清西陵的路上。她知道,皇后是和光绪合葬在一起的,自己和妹妹葬在了西陵附近的妃园寝。但这都是前世的事情了。


清元和谁合葬在一起,这已经不重要了。清元的灵魂已经转世,留在陵墓里的只是枯朽的身体,一百多年的时间过去,那尸身早家化作了尘埃了。可即便这样,她到底要过来凭吊。


可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她坐的公交车还停留北京郊区。雨这么大,她来得匆忙,并未带雨伞。又是一个红灯,公交车无奈地又停下,谭思燕坐在车窗边,有些无聊地看着身旁停驻的大大小小的汽车。


目光一转,公交车前那辆黑色汽车里的一个男人,却是引起了谭思燕的主意。可惜她只看得见他的侧影。可仅看了一眼,还是叫谭思燕的心里一动。


他——他怎么那么像——她正要抬起头,往前看去。可惜红灯跳过,那辆车子在前缓缓地驶远了。谭思燕叹了口气,她想:怎么回事,遇到一个长相相似的男人,就令她想起那个梦中的人?一定,一定是自己作业没睡好,精神恍惚的缘故。


又过了一个小时,谭思燕下了公交车,终于到了妃园寝两里外。她背着包,懊丧地看着天,又朝附近看了一看,发现并没有买雨伞的地方。想来想去,谭思燕干脆就将包往头上一顶,大步往前面走。


也是奇怪了,她不过往前走了一二步,这天就停止了下雨。谭思燕很是高兴,她又将包背在了后背。可站在前面一百米远的地方,雨依然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她觉得奇怪,便试着大步走了几步。她经过之处,雨还是未下。可前方的雨又没有停止。


别的游客见她未打雨伞,可身上依旧未沾雨,都不免觉得奇怪。他们诧异地看着她,更是将脚步加快。谭思燕恍然大悟,她想:莫非是包里的灵珠显灵的缘故?待走到了圆陵,游客们都去门口买了票。


谭思燕就叹:到底时代不同了,这些原本清静肃穆的皇家陵寝,如今已成了一个热门的旅游景点了!想必他们泉下有知,心里都是不痛快的吧!待走到售票点,谭思燕无奈地取钱买票,那卖票的老头戴了个老花眼镜,探出头来见了谭思燕,忽然就摇头道:“我不收你的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