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思燕见了,心里惊奇,就问:“为什么?到这里难道不要买票么?”那老头听了,还是固执道:“姑娘,我说不收就不收。”谭思燕不明白了。老头就道:“没有什么,我瞅着您顺眼,不想收你的钱。”


那老头听了,见谭思燕不走,急的站了起来,连连朝谭思燕拱手。谭思燕不想走,她想问个清楚,老头见她不走,急得满头大汗,他看着售票点无别的人,就大着声音对谭思燕道:“娘娘,娘娘——您就好好儿地呆在地下,不用现身来吓唬我。我不过图个工作,将来有个保险。


娘娘您若是可怜我,就请离开这里,去了陵墓吧。”谭思燕听了,心里大惊。她张着口,问老人:“娘娘?你是说,我是娘娘?”老人听了,差点就要跪下了,两手已然在作揖了。


“娘娘,您怎么不是娘娘呢?”老人说着,便苦着脸,往那墙壁上指了一指。谭思燕也就看了一看,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墙壁上拓印的都是大燕国历代的后妃画像。


到了晚清,因有了照相技术,所以皇后、燕妃、雨妃的不是画像,却是放大的黑白照片。谭思燕看着燕妃的照片,知道自己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自己是她的来世,可叹与容貌上,却是一点未变。


那么,清元呢——他是不是也容貌依旧,初心不变,等着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刻,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谭思燕知道自己吓着老人了,她走上前去,对着老人解释道:“只是长得像而已。我并不是她。”可老人听了,还是固执地摇头道:“不。


娘娘,我在这里五十多年了,是不是,我心里清楚的很。还请娘娘赶紧回去吧,不要出来吓了别人。”谭思燕听了,只得苦笑了笑,快步朝里走去。


依着前世的记忆,谭思燕不需讲解员讲解,轻松就到了清元的陵寝外。她默默地站在角落里,耳里听着年轻讲解员的讲解。“德宗皇帝逝与一九零八年,享年三十八岁,可谓英年早逝。


现在有证据表明,德宗皇帝死于一场宫廷谋杀。考古学家曾经剪下一缕光绪的发辫,发辫里的砒霜含量竟比一般人多出数百倍!现在,虽然没有可靠的证据显示,这背后的谋杀真凶是谁,但人们都一口认定,毒死皇帝的,不外乎野心勃勃的叶赫那拉西太后,李信达和光绪的皇后隆裕,也难逃干系。德宗皇帝的一生,是被西太后囚禁监视的一生,他一生中最爱的女子,就是二十五岁被西太后逼着跳井的雨妃——”讲解员又指了指雨妃的照片。


游客们见了,有人就多了句嘴问:“那燕妃呢?”讲解员就道:“燕妃性格古板沉闷,虽与雨妃同日入宫,但光绪只是冷落她。燕妃不及雨妃美貌,或多或少地也嫉妒自己的妹妹,因此和皇后沆瀣一气,更不为光绪喜欢。可以说,雨妃死后,皇后隆裕和燕妃只是独守空房。


光绪入住杜鹃阁,除了思念雨妃,并不做别的其他。自变革变法失败后,自雨妃死后,光绪在杜鹃阁,就如一个活死人一样——”游客们听了,心里更是唏嘘。唯有谭思燕听了,却是在旁摇头苦笑。


她是亲历了那段历史的,根本不是和讲解员说的那样。她真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写出来杜撰出来的!这个时候,就有游客对着光绪的陵寝跪下拜了几拜,口里默念有词。谭思燕看着,也就伤心起来。


讲解员又道:“左边是个展览厅,里面陈列的都是晚清时皇宫所用的家具器皿。当然,还有皇帝穿的龙袍,后妃们穿的精美旗袍,戴的各色旗头首饰。有想看的,请往左走,务必不要大声喧哗。”


谭思燕听了,也就默然往左走去。几乎这在这时,西念湉也到了西陵。他下了车,怅惘地看着光绪的陵寝,心里翻滚。


为什么一到了这里,他的心就如此痛楚?看着陆陆续续进入陵寝参观的人群,西念湉更觉得压抑无比。他叹了口气,打了一个电话,陵寝工作人员随即就赶来了,他们知道他的身份,请他走贵宾通道入口。谭思燕到了展览厅,展览厅里摆设的果然就是晚清的东西。


谭思燕对旗装旗头首饰并无什么兴趣。她驻足停在了挂着的一件龙袍跟前。谭思燕看着这件金银丝线绣的素雅龙袍,眼泪不禁噙满了泪。


她知道这是谁的衣服。她想伸手无抚,但龙袍外有透明的玻璃墙壁挡着。清元——清元——这件龙袍上的花纹是她亲自绣上去的。


她记得,有一个晚上,她绣着绣着,觉得困倦,针头在龙袍的肘子处戳了一个小洞。她想了一想,绣了一朵金黄的梅花补上的。谭思燕看着龙袍下摆的肘处,那朵小小的梅花还缀在上面。


花朵虽小,但隔了这么长的时间,颜色依然如昨。她默默地立在这里许久。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展览厅内的工作人员见这个女孩,站在这里纹丝不动,泪流满面的,都以为奇怪。


工作人员便走上前去,提醒谭思燕道:“这位小姐,还有十五分钟,我们就要下班了,下午两点开馆。小姐还想继续看,不如下午再来吧。”谭思燕听了,也不抬头,也不将遮在额头的长发捋一捋,便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她忍住眼泪,背着包,一步一步地就要退出去。工作人员听了,便也走到了另一边。谭思燕背后背着的包触碰了玻璃,也不知怎么回事,包内的那只宝盒就从包里掉了出来。


那颗灵珠便也顺势滚了出来。一刹那之间,那只盒子和珠子就滚到展览厅内一处的角落里了。谭思燕急了,连忙对外面巡逻的工作人员说道:“我的东西掉在里头,一下就不见了,你们能不能帮我找找!”工作人员刚得到消息,他和同事今天还要接待一位重要的来宾,听了谭思燕的话,就道:“这位小姐,有东西掉了,你自己可以找的呀!”谭思燕一时无法说出这只宝盒的来历,只得对这位工作人员道:“可是,它掉在地下,就不见了!所以——我才想请你们帮忙寻找!”这个工作人员听了,就好奇地看着谭思燕,打量了她几眼,工作人员便觉得这个姑娘看上去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他蹙着眉头,并没有往里多想,就对谭思燕道:“掉在地上的东西,怎么会不见呢?展览厅内灯火辉煌的,这位小姐,你是不是看错了?”谭思燕听了,心里更是着急了:“我就是掉东西了。”工作人员不耐烦了,他对谭思燕道:“小姐还是请出去吧。真要想找,还是等下午吧。


展览厅要关门了。”谭思燕无法,只得懊丧地出了展览厅的门口。她侧着身子,匆匆往前走去。


不偏不倚的,这个时候,正巧西念湉在陵墓工作人员的陪同下,缓缓往门口走来。西念湉一边听着管理处主任的讲解,一边将目光投向附近看了一看。西念湉就看到一株高大松树下,一个女子里去的倩影。


好熟悉——西念湉不禁转头看了又看,没错,这个背影今天上午他见过一回,是那个穿着蓝裙子的姑娘。只是,遇见了两回,他依旧没能看清她的容貌。“大使先生——您怎么了?”管理处主任看出他一脸沉思的样子,关切问道。


西念湉听了,回过神来,掩饰道:“哦。我在看西陵栽种的松树。这里的环境果然静谧,陵寝也保护的很好。”


管理处主任听了,就陪笑说道:“这是应该的。我们心里都很尊敬光绪皇帝,只可惜他生不逢时,英年早逝。他的陵寝,我们一直小心一样地维护修缮,生怕有什么不妥之处。”


西念湉听了,就笑了一笑,对他道:“环境好是好,就是太吵了。光绪皇帝长眠地下,恐不喜欢地上这样吵闹。我也看见了,这里来往的游客也不少。


既然是皇帝的陵寝,开辟成热闹的旅游景点或许不那样合适。”管理处主任听了,就小心陪笑道:“大使先生说的是。只是大使先生恐怕不知道我们大燕国的事业单位制度,像清西陵这样大的陵寝,国家每年也只拨一小部分的修缮费,绝大部分还是要靠我们自己自创自收。


不开辟几处景点,我们这里这样多的员工,靠什么养活呢?”西念湉听了,也就笑了一笑。他对管理住主任道:“我是大燕国皇帝的后裔,这次出任驻华大使,也有回家一看之意。我愿意以私人名义捐一笔钱,支付光绪陵墓修缮费用。”


管理处主任听了,心里还不敢相信。昨天,听秘书说今天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大使要来陵园拜祭,他听了还觉得莫名其妙。秘书就在网上搜了一下西念湉的个人信息。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原来巴国驻华大使西念湉先生祖上是耶律觉罗氏的后人,他的曾祖父出自道光帝第八子一脉,是正宗的皇室后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