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晓茹刚想抬手敲门,莫啸天突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闫晓茹以为他也胆怯了,可能是要后悔,于是赶紧停了手,退回来问:“怎么了?”
莫啸天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交到闫晓茹手里,闫晓茹轻轻打开才发现,里面竟然是莫啸天之前求婚的那个大钻戒。
“这是?”闫晓茹满心疑惑,心想这颗钻戒当时被小哈四喜同学吃到肚子里,好不容易才拉出来,现在莫啸天是几个意思?要在仇人面前跟她再求一次婚?
然而莫啸天并没有跪下来求婚,他将钻戒摘下来,套在闫晓茹右手的中指上,奇怪的是他还故意将那颗大大的钻石转向了闫晓茹手掌的一面,然后用力握住闫晓茹的手说:“记住了,用力扇。”
闫晓茹瞬间领悟,莫啸天这是要她拿这颗钻石当暗器啊,只是扇唐玲兮三个巴掌也没什么,可要是手里攥着一颗钻石扇她,那她脸上不挂彩才怪呢。
闫晓茹看了看莫啸天,莫啸天眼里的目光极其冷,冷得像深冬的潭水望不到底,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在背后说他是冥王总裁,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性情,那他之前对自己流露出的温情呢?那些温柔呢?是假的么?
“不要怕,不用说话,直接打就行。”莫啸天看闫晓茹站着迟迟不动,还以为她是临阵退缩了。
闫晓茹受了莫啸天的鼓舞,振作了起来,不再犹豫,三两步上了门前的楼梯,按响了门铃。
“闫晓茹,你来干什么?”来开门的好巧不巧就是唐玲兮,她看到闫晓茹一脸的疑惑。
闫晓茹并不知道昨天在洗手间里行凶的不是唐玲兮本人,对她的恨意还在最旺的时刻,所以见了唐玲兮的面也不搭话,直接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钻石挨着唐玲兮的嘴角就划了过去,闫晓茹使了十足的劲儿,所以这一掌扇完,唐玲兮的脸上就见了血。
“你,你干嘛。”唐玲兮震惊的扭过脸,只可惜她这句话还没有讲全,闫晓茹又是一个巴掌扇了,这次力道轻了些,又是反手,并不是很重。
唐玲兮心里的震颤还没有过去,开了门迎面就挨了两巴掌,实在缓不过神,她刚想转过脸压一压惊,就听到闫晓茹的背后传来一个低沉威严的男声:“用、力。”
闫晓茹得了这声号令,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憋足了一股劲用力一挥手臂,“啪”得一掌出去,五个指印依次出现在唐玲兮的左脸上,嘴角又多了一道钻石划出来血痕。
三掌扇完了,闫晓茹向后退了一步,这时候唐玲兮才完整地喘过来一口气,她刚想发作,却一把被闫晓茹身后的莫啸天拉住了,像拎鸡崽一样拎到眼前。
莫啸天阴狠狠地说:“这三掌是你赌输的,今天我只是叫晓茹来讨债,相信唐小姐应该明白愿赌服输的道理吧。”
话刚说到这儿,唐父听到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不明就里,但是看到莫啸天一副杀人的模样,先就吓得有点儿腿颤,莫啸天的名声在云城谁不知道,得罪了他恐怕比得罪阎罗还要恐怖些。
“这,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唐父愣了半天,尽可能地想说点什么转还。
莫啸天撒开手用力一推,把唐玲兮推了个踉跄,跌倒在唐父的脚边,唐父还没来得及惊呼,莫啸天就扬起下巴冷冷地说:“令媛打赌输了,我只是来讨债的,现在两清了,唐先生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呃”,唐父虽然心疼女儿,可是更知道莫啸天惹不起,现在还只是上门打两下这样的小事,要真是不依不饶,说不定莫啸天能当场抄了他的家,于是哆哆嗦嗦地说,“不敢不敢,愿赌服输,愿赌服输,小女不懂事,还请莫总别见怪啊。”
莫啸天点了点头,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扭头就走,闫晓茹跟在他后面,竟大摇大摆地出了唐家别墅的院子。
到院门口,莫啸天随手把手套摘了,顺便就丢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好像刚刚摸了什么不该碰得脏东西,急于清理干净。
等莫啸天和闫晓茹上车离开,唐父才敢扶起女儿看看她的伤情。
唐玲兮刚一站起来,就抱怨说:“爸,他们太嚣张了,竟然敢上门打我,还当着您的面。”
“住口”,没等唐玲兮哭诉完,唐父就打断了她的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事?莫啸天也是你能碰的么?”
“我没碰他,我,我”,唐玲兮支吾了一下,声音压低了说:“我就是碰了他旁边那个女的。”
“你”,唐父怒斥了一句,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身边的人你也不能碰啊,你还要不要命了,莫啸天这种人,不要说打你两下,就是打我,我都不敢还嘴还手。”
“爸”,唐玲兮从没见过父亲这么胆小怕事的一面,委屈地叫了一句,她虽然不是贵族世家,可也算是个小小的官二代,平时被宠着护着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唐父却知道其中的厉害,他缓和了一下颜色说:“唉,进来爸给你上点药吧,你要知道,莫啸天要是动了真格的,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你呀,这几天好好在家呆着,不要再给我出去惹事了。”
唐玲兮心里惊骇,只好撅着嘴跟着父亲进了屋,她没想到,自己挨了三巴掌,还要被关禁闭,真是倒霉透了。
相对比之下,闫晓茹就是另外一翻心境了。
“这下爽了吧?”
回去的路上,四平一边开车一边问,结果闫晓茹还没发话,旁边的林叶就先跳了出来:“哎呀肯定爽啊,我看着都过瘾,晓茹,你可真厉害,三巴掌就把唐玲兮打出血来了,简直完爆她,这一段时间的恶气,总算是卸干净了。”
“你说她不会再报复我们吧,你的答辩会还没结束呢。”闫晓茹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四平笑了笑说:“不会,莫总都放了话了,她要还敢蹦跶,除非她真是活腻歪了,我估计啊,这几天她都不一定能出家门,你们没看到她老子那个怂样儿么?”
“哈哈哈。”林叶在后排笑的十分开心,可是闫晓茹却渐渐地冷下脸,看了看手上的钻戒,一直沉思着。
“晓茹,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林叶扭头问她。
闫晓茹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
“嗯,昨天在学校洗手间行凶的时候,唐玲兮不是这么弱的,她在我身后抱着我,我使劲儿挣扎了半天都挣不开,今天就算再出其不意,她也不可能连挨三下打都反应不过来啊?”
听了闫晓茹的话,林叶也沉默了,她看了眼前排的莫啸天和四平,不知道该不该把早上知道的事说出来。
“怎么了?林叶,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闫晓茹对闺蜜的反应敏感极了。
林叶不敢接话,前面的四平倒是开口了:“你觉得奇怪,是因为昨天在女洗手间里行凶的人并不是唐玲兮。”
“你说什么?”这下轮到闫晓茹震惊了。
莫啸天的辉腾车进了莫苑,中饭已经准备好了,今天难得人到的齐,景叔选择了吃火锅,东来顺的炭火铜锅,锅底是扇骨高汤,切得薄如蝉翼迎光可透的羊肉片放在洁白的骨瓷盘里,让人一见就有食欲。
“吃饭,吃完饭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你听。”四平拉着闫晓茹进了餐厅,强按着她坐了下来。
闫晓茹本来心里存不住事,一定要问个明白,可是热腾腾的火锅一上来,她就没有心智了,神思随着高汤喷出的热气荡漾起来,眼里只有菜和肉。
一桌子人热热闹闹地涮肉涮菜,说说笑笑很有生气,只有闫晓茹一个人,坚决贯彻食不言寝不语的作风,埋头苦吃。
于是,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闫晓茹已经撑倒在椅子上了,喝了口水把胃压实了,颇有再继续的架势。
“不许再吃了,再吃要撑出病,你怎么和四喜一样,不知道饱饿呢?”莫啸天夺了她的筷子,佯怒地吼了她一句。
闫晓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哎,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四喜这些天在四平的朋友家过得怎么样了?我能把它接到莫苑来么?”
这些天为了不耽误闫晓茹毕业答辩,莫啸天把四喜寄养了出去,现在好歹答辩也算顺利过关了,闫晓茹就想着要接它回家,毕竟是亲妈。
可是景叔和四平都知道莫苑的规矩,莫啸天的母亲对动物的毛发过敏,莫苑是从来不养宠物的,后来莫家夫妇过世,这个规矩依旧保留着,莫玉辉来莫苑暂住的时候,最心爱的鹦鹉都要寄养出去,莫啸天从来没让一个代毛的活物进过莫苑的家。
场面一下就静了下来,景叔和四平齐刷刷看向莫啸天,莫啸天喝了一口大麦茶,淡定的眼都没抬:“接回来呗。”
就这一句话,四平和景叔差点儿没倒抽一口凉气。
“太好了,四平,我什么时候去接?”闫晓茹扭脸问旁边的四平。
四平愣了一下,过了两秒才回过神来,说:“呃,随,随便,莫总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
“那就后天吧,对了,林叶这一段时间也可以住在这儿,听说你的答辩时间也快到了,让晓茹帮帮你吧。”莫啸天撂下这句话,起身就出了餐厅。
留下心中一阵感叹的景叔和四平,而闫晓茹和林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兴奋着,好像莫啸天的这场安排,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