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偷拍这些照片你有什么目的?”莫啸天双肘撑在桌上,手指交叉着,抬头看了看文心怡。
  文心怡妩媚地笑了笑,拿起那一叠照片说:“莫总,晓茹是您的女朋友,可是从这些照片上看,您不觉得她和曲主管,更亲密么?”
  莫啸天没说话,眼神冷冷地盯着她,文心怡被莫啸天盯得浑身发毛,吞了一下口水才继续说:“您看到的这些,可不是偶然现象,您说我是偷拍,可是您不知道,这种场景在工作的时候,那可是比比皆是,您看”,
  文心怡抽出其中一张照片,递给莫啸天说:“他们俩这是在鉴定回购品,桌上明明有两副放大镜,为什么要共用一个呢?为什么要贴的这么近?”
  “哼”,莫啸天冷笑了一下,“文小姐,我对晓茹在工作中的事情不感兴趣,她有她的自由,我不是你这样处处关注别人的八卦。”
  文心怡听了这话,简直就像被人扇了一个耳光,脸唰就红了下来,她眨了眨眼镇定了一下说:“我也不是谁的八卦都说,我为什么关心闫晓茹,还不是因为您么?”
  莫啸天看了看她,满眼疑问。
  文心怡扭了扭腰,换了个角度靠近了莫啸天说:“说实话,像您这样爱护女朋友的总裁真得不多,我觉得闫晓茹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实在有些对不起您,您看您为了她,连汇金年前的小拍卖会都屈尊光顾了,她还。”
  “文小姐”,莫啸天冷冷得打断了她的话,站起来说,“你想要多少钱?”
  “啊?”文心怡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莫啸天会这样想自己,她抿了抿唇说,“莫总,您别这样想,我绝不是来卖照片的,我”,
  “哼”,莫啸天阴森地笑了笑,“我们就别拐弯抹角了,文小姐和我非亲非故,这么用心良苦地帮我看着晓茹,不会一点儿理由都没有吧?”
  文心怡想了想,点点头站直了说:“好吧,既然莫总都这么开诚布公了,那我也痛快一点儿,我这个人呢才能一般,在汇金也没什么人脉,但是我也是个好强的女孩子,既然做了事就希望能有个成绩出来,所以莫总要是能在汇金帮我说上几句话,就算不能平步青云,但也可以在升迁的路上顺溜一些,您说呢?”
  莫啸天冷冷地看着她,没说话,文心怡低下头想了想又说:“我呢,会帮您在汇金盯着闫晓茹的,不管她是受了委屈还是移情别恋,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您,您说怎么样?”
  莫啸天走过来,瞪着鹰一般的眼睛死盯着她,过了半天才说:“成交。”
  等莫啸天撤回了身子,文心怡才觉得自己悬到嗓子眼儿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到了胸腔里,她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整了整衣服,勉强镇定了下来。
  莫啸天坐回到书桌后的真皮靠椅里,低下头继续研究报表,顺便不耐烦地抬了抬手,文心怡知道他是在赶她走,于是一句废话也不敢多说,拎了包就要抬脚转身。
  “文心怡”,莫啸天突然又喊了她的名字,文心怡吓得猛然回头,莫啸天依旧眼看着报表说,“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伤害晓茹,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
  文心怡愣了两秒,才发现这并不是个问句,她吞了一下口水,点了点头,莫啸天又在背后说:“曲子怀,你好好查一下,有什么结果,直接联系四平。”
  “可是”,文心怡鼓了鼓勇气,转身对莫啸天说,“这种事情很隐私,我想直接和您对话。”
  莫啸天看了她一眼,目光静得恐怖,过了两秒才开口说:“四平可以代表我。”
  文心怡还想再开口,可是看了看莫啸天一脸厌烦的模样,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身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文心怡并没有着急离开天擎,她在洗手间逗留了一会儿,以平复刚刚被莫啸天快要吓得灵魂出窍的躯体,看着洗手间里宽大明亮的穿衣镜,她有些伤心,虽然她不是出身豪门巨贾,但也是有身份人家的小姐,从小一路众星捧月般地走过来,还从没被一个男人这样厌恶过。
  文心怡在心里想,每天面对阎罗一样地莫啸天,闫晓茹到底是怎么挺下来的,难道说男人真得有两面,在外金刚面目,在家柔情似水?
  想到这儿,文心怡默默握了一下拳,暗暗发誓说,一定要把莫啸天抢到手,现在虽然差距还很大,但总算有了突破口,莫啸天不愿意接近她,她就先从破坏闫晓茹和莫啸天地关系着手,等利用曲子怀这条线索让他们分了手,再接近莫啸天也不迟。
  想到这儿,文心怡又有了信心,对自己在镜子里的容颜狠狠地笑了一下,满意地出了洗手间。
  这时候的总裁办公室里,一脸疑惑的四平正坐在莫啸天的对面,他看着这位二少奇怪地问:“您怎么能和文心怡那种女人做交易呢,她就是个翻版的季莹莹,段位比季莹莹还低。”
  莫啸天笑了笑说:“就是因为她的段位低,我才答应了她的条件,这种人再折腾也翻不了天,更何况我也确实需要一个人帮我在汇金盯着闫晓茹,那个曲子怀我有点不放心。”
  “噗嗤。”四平乐出声来,“二少,您这是赤裸裸的吃醋啊,晓茹要是知道您找人监视她,还不定多生气呢,您可别又自说自话把她得罪了。”
  莫啸天站起来,轻轻叹了口气说:“如果曲子怀真是她的白马王子,我愿意让位,可是这个人的身世到现在都查不出来,我不放心。”
  说完,莫啸天拿起桌上那张文心怡刚刚送过来的邀请函,看了看说:“这次汇金的年会,我要好好琢磨一下这个人。”
  汇金的蟹岛年会表面上是公司的正式日程,实际上就是一场为期两天的周末度假,第一天各部门主管汇报年终情况,大老板大股东们展望一下未来,屁话一堆的会开外以后,就进入了赤果果的休闲娱乐时间。
  蟹岛其实也不是一个岛,而是一个度假村的名字,这里位于云城北郊,背山面水风景特别好,山洼里还有几处天然的温泉,水被引到度假村的别墅院落里,做成了温泉区,只要预定就可以泡。
  蟹岛的开发商脑袋很活络,不仅在这个度假村搞了很多休闲项目,还建了很多年轻人喜欢的场所,酒吧舞厅一应俱全不说,连近几年流行的密室逃脱等项目都有。
  很多大的企业和公司都会选择蟹岛来开年会,汇金也不例外,只是所有的公司年会在蟹岛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两极分化严重,年轻人和年纪大的人各成两派,各玩儿各的。
  汇金今年的年会也是这种情况,光看住处就很明显,汪董事长他们都选了带院落的别墅,可是年轻的主管和员工都挑了扎堆的单身公寓房。莫啸天和四平也住到了公寓房里,目的当然是为了离闫晓茹近一些。
  白天汇报工作的时候莫啸天已经见识了曲子怀的工作能力,思路清晰谈吐得当,的确是个不错的主管,但是曲子怀的能力越强,莫啸天反而越不放心,总怕他会轻而易举地欺骗心思单纯的闫晓茹。
  作为新人的闫晓茹和文心怡,在会上肯定是没有发言的资历,她们负责后勤的工作,给股东和主管们添茶倒水,也不知道文心怡是不是有意,总是抢着去莫啸天那边倒水,闫晓茹虽然乐得离莫啸天远些,可是看着她去亲近莫啸天总有种说不出的隔应。
  闫晓茹正在往曲子怀的茶杯里倒热水,可是眼睛却一直落在文心怡身上,文心怡贴着莫啸天站着,微微躬着身,手里拿着热水壶,笑容甜美地在询问要不要添水,莫啸天礼貌地摇了摇头,却没急着让她走,抬头和她交谈了几句,两人似乎挺和谐。
  “晓茹,水快溢出来了。”曲子怀提醒了一句,抬头疑惑地看了看闫晓茹。
  闫晓茹赶紧收了目光抬起水壶,还好水没有流出杯子。
  “啊,学长对不起。”闫晓茹小声道了个歉。
  曲子怀对她笑了笑,奇怪地问:“怎么,有心事?”
  “没”,闫晓茹矢口否认,抿了抿唇搪塞说:“我,在看陈主管ppt上的一个数据,有点走神了,真是不好意思。”
  曲子怀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不在意的表情,冲她又微笑了一下,继续开会。
  曲子怀很清楚闫晓茹刚刚视线的走向,根本就不是会议室中心的投影仪,而是右前方的莫啸天。
  闫晓茹对文心怡的醋意隐藏在之前的怒意之下,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经过了被绑架、威胁和父亲被害的事情之后,她只是理智上认为自己应该寻找一个像曲子怀那样平凡的人来共度余生,却没有意识到其实自己的心早就贴近了莫啸天那一方。
  四平说得没错,只要被莫啸天盯上,闫晓茹就注定了不能平凡,她只是在做无谓的努力,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莫啸天。
  一天的会议终于开完了,闫晓茹回到房间休息,她洗了个澡穿着松垮舒适的睡衣,打电话给林叶:“我周日下午才回去呢,到时候去找你逛街吧。”
  林叶在电话那头撇了撇嘴说:“没空,这周末我约了设计师奇华,谈服装店的事儿。”
  “你真的要自己当老板了?到时候别忘了喊我入股啊。”闫晓茹有点小兴奋,开服装店是林叶的梦想,而给服饰做配饰则是她的。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到时候我还得挖你过来负责配饰这一部分呢,不过现在基础的东西都还没筹备好,我爸又不帮忙,所以等我这边弄的差不多,估计也要两三年以后了。”
  林叶说着说着就有些丧气,似乎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停顿了两秒她突然打起了精神问:“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去吃饭?一个人窝在房间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