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爷说的没错,如果她们死了,玉初容心里确实不会安心的。她突然想起花二爷乔装的安公子叫安心,便问道:你除了会易容术,还会什么?
花二爷闻言,却吃吃笑道: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玉初容也吃吃笑了。
可是,怎么才能让楚天舒堵住嘴巴呢?玉初容一提出这个问题,她们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的确。当你不知道一个人的喜好,不知道一个人所求的时候,你便不知道怎么对付他。就像是一块面盆大的馒头,让你无从下口。
花二爷道:我不管你怎么堵住他的嘴,总之,你一定要堵住他的嘴。
这话听起来总觉得不太对,似乎是在重复同样的意思。但这个时候玉初容也没有心思说笑了,她在努力地想楚天舒到底喜欢什么。
结果想了半天,她也想不出来。
花二爷跪在玉初容面前,她几乎是哭着哀求道: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们都是些可怜人!
玉初容当然会救她们,但她不认为她们可怜。
花二爷道:花满楼所有的姐妹都是当初被自己相公所抛弃的女子,是我收留了她们。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玉初容想了很久,下定决心道:我会去找丞相,但你必须放了所有抓获的人,尤其是长公主的儿子。
花二爷道:好,我答应你!
玉初容答应了花二爷后,便匆匆召来了楚天舒到承欢殿。
今天请丞相来,是有一事相求。玉初容客气道。
楚天舒却冷冷道: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会答应。
玉初容愣住了。
此时的楚天舒无情冰冷,和那晚所见的判若两人。
玉初容道:我只想求你放过花满楼的人。
不可能!楚天舒冷冷道。
那你至今也没通缉她们。这是为何?
楚天舒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见过花满楼的人了?不等玉初容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看来她们有人混进宫来了。
玉初容心里暗想:这个楚天舒果然是绝顶聪明,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推测出什么。她赶紧说道:她们不过是一群可怜的女人,你就给她们一次机会吧!只要她们不再犯案就是了。
她们不只是可怜,而且还下贱!楚天舒道:我为什么要给她们机会?
玉初容没有想到楚天舒是这样的冷酷无情。她气愤道:既然你不肯放过她们,那为什么还不派人抓她们?
楚天舒露出轻蔑的笑容,他得意道:因为我要折磨她们。我要让她们每天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我要让她们生不如死!
楚天舒说得没错,当一个人的秘密被人发觉,并且这个秘密随时都可能会要他的命的时候,那么他一定会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
这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你是个畜生!玉初容恶狠狠地骂道。
她现在恨不得马上找到冰如霜,将同心花的毒解去,以后再也不要和眼前这个冷血无情的人有任何瓜葛。
很快就是月圆之夜了。楚天舒看着玉初容意味深长的说。他的眼神又变得如同那天晚上一样的柔情似水。
可现在玉初容的心里却充满了愤怒,她歇斯底里地冲着楚天舒大叫道:你这个卑鄙小人,给我滚出去!
楚天舒却一脸平静的走了。
他当然不是滚出去。桐疏!桐疏!玉初容边跑边喊,谁料她只顾着跑,一不小心撞进了别人的怀里。
玉初容惊喜道:桐疏,你终于肯回头了。
陛下何事这样慌张?
玉初容正靠在那人的肩上,突然发觉声音不对。她抬头一看,原来说话的不是桐疏王子,而是公子桥。
怎么是你?玉初容道。她连忙从公子桥的怀中挣脱出来,一口气退出老远。
公子桥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不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那个西番国的桐疏王子吗?
玉初容一时语塞。她四处张望也不见桐疏王子的影子。
你病了吗?为何脸色苍白?公子桥问道。不等玉初容回答,他伸手便去摸她的额头。
玉初容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怒道:放肆!
公子桥摸了摸发烫的脸颊,道:下手这么重,看来你身体并无大碍。
玉初容不想理睬他,径直往琉璃宫走去。公子桥却道:我刚才看见一个长得像桐疏王子的人往莲池那边去了。
什么长得像,明明就是!
玉初容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早就知道他去了莲池,为何迟迟不说?桐疏王子若有不测,你担当得起吗?说完,急匆匆地往莲池赶去。
到了莲池,远远看见桐疏王子在那里。
他坐在莲池畔,怔怔看莲。
葱葱郁郁的荷叶在和煦的阳光下随风摇动,荷叶上的水珠儿在阳光下透着晶莹的光。田田之间,几只花儿正在那里高高地张望着。
这花儿真好看。玉初容柔声道。
别碰我!别靠近我!桐疏王子喝道。
桐疏,玉初容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桐疏王子冷冷道:不用再说了,不必解释。您是一国之君,有多少宠爱那是您的权力。可您知道吗?为了和您在一起,我放弃了皇位。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他原来是要将皇位传给我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您在一起,哪怕只是片刻的温存也好。
玉初容道:你的父皇,他想夺取朕的皇位,他想吞并上庸国。
我不管!桐疏王子喊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因为我……我爱你!我为你千辛万苦来和亲,你却在朝堂上侮辱我,我委曲求全只为了能得到你的哪怕是一丝的怜悯!可你又做了什么?你和当朝的丞相私通,根本就不把我这个王子放在眼里!
玉初容见他异常激动,便上前道:桐疏,你冷静点……
不要再说了!桐疏王子打断她的话:您宠幸谁都可以,可是您为什么要爱上他?我对你那么好,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今天我要死在这里,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于你了。
玉初容心急如焚,她慌忙道: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两国开战在所难免啊!
桐疏王子怒道:我偏要死给你看!这是你不爱我的代价,我要用死来惩罚你!
玉初容听他这样说,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奋力地冲上去想要将桐疏王子从莲池边拉回来,谁知,两个人固执地拉扯起来。玉初容说到底还是弱女子,她的力气再大也比不过消瘦的桐疏王子。两人僵持不下,玉初容拉住他的手,急道:你先跟朕回去!
桐疏王子道:我不会听你的!说完,他一抽手,玉初容却扑通一声掉进了莲池。
啊!我不识水性的!玉初容刚一说话,便呛了一口水。
西番国本来就没有什么湖泊河流,桐疏王子自然也不会水。原本是自己要跳水寻死,谁料自己没跳成,如今却将皇帝推落了水。他吓得六神无主,扯着嗓子喊道:快来人啊,陛下落水了!
附近的宫人听到喊声纷纷赶了过来,就连公子桥和楚天舒也来了。
公子桥二话不说,纵身跳入水中将已经昏迷的玉初容抱上了岸。他将玉初容平放在地上,又不停地用双手按压她的胸口。玉初容自喉咙中喷出几口水,终于缓过气来。
楚天舒见玉初容浑身湿漉漉,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疼爱,脱下外套裹在玉初容身上。
不用麻烦你!桐疏王子冷冷地推开楚天舒,又气呼呼地将外套扔给他,自己则抱着玉初容大摇大摆地进了承欢殿。
公子桥和楚天舒也默默地跟着进了承欢殿。
公子桥说:赶快请太医来看看吧!
苏绾绾道:请什么太医,我就是陛下的贴身医女!说完,她走到榻前伸手替玉初容把脉。
这丫头天天都往金池将军那里跑,刚刚听人说玉初容落水,她才慌慌张张跑回来的。
哎呀!苏绾绾突然惊叫道。
众人见她这副神情,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尤其是公子桥,楚天舒和桐疏王子,他们三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呀!最先按捺不住的是桐疏王子。
苏绾绾笑道:陛下有身孕啦,已经一个多月了!
听闻此消息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同。
宫女太监们几乎是没有任何反应。
桐疏王子欲言又止。
楚天舒的脸色诡异莫测,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公子桥脸色惨白,他嘴角触动着,似乎内心被什么刺痛了一般。
苏绾绾开心的笑道:真是太好了!陛下终于要为我们诞下小皇子了!
她完全没有发现众人异样的表情和沉默。
掌事太监李公公道:根据记录,陛下一个多月前在琉璃宫就寝。所以小皇子乃是陛下与桐疏王子所生。
太好了!桐疏王子激动道:我要做父亲了!我要做父亲了!
楚天舒一语不发脸色阴沉的走了。
公子桥也走了。走到门口,他回头望着昏睡中的玉初容,自言自语道:我是应该为你高兴?还是应该为我难过?说完,他无比伤感的走了。
桐疏王子兴奋地抓住玉初容的手,他高兴得差点流下眼泪了。
我一直以为你不爱我,原来你是爱我的!现在,你我有了共同的孩子,这真是老天爷的眷顾!从现在开始,我要寸步不离地照顾你,守候你!桐疏王子深情款款的说。
苏绾绾笑道:你这话呀,真是甜得腻死了!陛下还没醒过来,但她一定听到你的话了。你可别后悔哟,这女人从怀胎到生孩子起码要十个月。
十个月?桐疏王子欣喜道:那我岂不是有十个月的时间和陛下守在一起?
苏绾绾笑着摇头道:那你就守在这里吧,我要亲自去给陛下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