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初容迷迷糊糊的睡醒了,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美的梦,但她却忘了梦里的事情。只依稀记得那梦里有蝴蝶,有花,还有树上挂着的红果子。玉初容一袭白裙,欢快地踏在有阳光的小路上。她牵着一个男子的手,但却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容……
您醒了。
桐疏王子打断了她的思路。
玉初容从床上挣扎起来,道:你怎么会在我的寝宫?
桐疏王子握着玉初容的手道:你已经有身孕了,我留下来照顾你啊!
玉初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桐疏王子深情的看着玉初容,一字一句地说:你怀孕了,是我和你的孩子。
听闻此言,玉初容惊呆了。她暗想:怎么可能啊?她和桐疏王子只不过一次就……
陛下,这是我亲自为您熬的燕窝粥,您快趁热喝了吧!桐疏王子打断了她的思路,将一起碗燕窝粥端到玉初容面前道。
玉初容低头看了一眼,突然她抬手打翻了燕窝粥,怒道:我不喝什么燕窝粥,你给我滚出去!
桐疏王子跪在地上,他捂着烫红的手流泪道:就算你不想吃,也该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啊!
滚!玉初容冷冷道。
桐疏王子站起来,缓缓道:既然你不想见到我,那我离开就是。只是你一定要记得吃东西,一定要保重龙体。
桐疏王子说完,伤感的离开了承欢殿。
在门口的苏绾绾早已瞧见了这一切。待桐疏王子走远,她才端着药碗进来。
苏绾绾一走近,玉初容便掩面道: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是安胎药。苏绾绾笑着说。
玉初容道:闻起来苦,喝起来更苦。
苏绾绾道:良药苦口利于病。
玉初容看着那一碗黑黑漆漆的药汤,她实在是难以下咽。
苏绾绾道:喝吧喝吧,一会儿给你拿些甜点来。她伸手摸了摸玉初容的小腹,笑嘻嘻道:我可要把你这个未出世的小皇子照顾好,等将来你当了皇上也好照顾照顾我。
玉初容被她逗笑了,说道:是啊,从我听闻自己怀孕开始,我便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好像自己已经当了母亲了!说完,她也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当母亲自然是要吃些苦的,那你还不快喝药?苏绾绾笑嘻嘻的催促道。
玉初容说:说的好像是你自己亲身经历一样!说完,她刚准备喝药,楚天舒就来了。
苏绾绾一见楚天舒阴沉的脸,便知趣的说:我去给您拿甜点。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房内只剩下玉初容和楚天舒。气氛似乎有些尴尬。玉初容道:我……
她刚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楚天舒却打断她的话:这个孩子不能要。
楚天舒的声音很冷。这几个字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虽然他的声音很低,却很震慑人。
听起来好像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在他手中,而且他已经决定了。
这个孩子不能要。
楚天舒说的。
为什么?玉初容的眼泪夺眶而出。
桐疏王子是西番国的人。这孩子是他的血脉,倘若将来长大继承大统,恐怕会被西番国所控制。所以这个孩子是不能活着到这个世界上。楚天舒平静的说。
每一个字都像刀一样捅在玉初容的心尖上。
你胡说!玉初容咆哮道:你这样做,只是因为孩子不是你的!如果是你和我的孩子,你就不会这样!
楚天舒冷冷道:我的话句句属实。绝不能留下西番国的孽种!
玉初容含泪道:若这孩子是我和你的,你会杀他么?
楚天舒沉默了半晌,道:不会。
他是我的孩子!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他,谁也不准伤害他!玉初容冲着楚天舒大叫道。
楚天舒却一脸漠然的走了。
玉初容没想到他如此狠心,如此冷酷无情。她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楚天舒,我恨你!
楚天舒走了。
他也许听见了,也许没听见。
总之,玉初容把自己哭成了泪人儿。
一个时辰后,大臣们的奏折在承欢殿堆成了小山。他们聚集在承欢殿前纷纷上奏,所说的话和丞相楚天舒如出一辙。
因为桐疏王子是西番国的人,所以他的骨肉不可以要。
面对群臣,玉初容不得不维护一个女皇的尊严。她不能像对待楚天舒那样的和群臣们据理力争。事实上,群臣说得有理。
楚天舒有理。
碗里的安胎药早已换成了滑胎药。
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上庸国的子民,陛下请吧!众臣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从来都是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可如今,自己却被群臣逼迫到这一步。
她看了一眼群臣,群臣都默默地盯着她。
她又看了一眼楚天舒,只见他一脸漠然。
为了天下子民,为了江山社稷,身为一个帝王,牺牲是应该的。只是,她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原来做皇帝,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玉初容端起药碗,她一仰头将药喝了下去。一滴眼泪自眼角流出,滑过那颗朱砂痣。
咣当一声,她手中的药碗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她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一阵强烈的阵痛自小腹传来,她双手捂住小腹坐在了榻上。
一个太医上前替她把脉,半晌道:陛下已经滑胎了!
群臣闻言,纷纷跪下道:请陛下保重龙体,臣等告退!说完,都退下了。惟有丞相楚天舒还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