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二十,雨璇与两小雁儿在仁班教室前。
“怎样?没问题吧?”雨璇关心地问了问如雁。如雁嘴唇发白,“嗯。”兟雁曲起右手食指,轻敲如雁脑门一下,“轻松点嘛!科展的时候,跟评审讲话都不紧张了,怕这些小萝卜头?”如雁轻轻踱了脚,“可是……四十三个人耶~而且,人家科展又没讲很多。”兟雁大笑,搂过如雁,拍拍她后背,“别紧张嘛!我们一起对付他们嘛!”轻轻地哼着歌,“勇、敢的孩子,乘、风破浪去梦、里、的金银岛~在那、梦、里的世界,充满希望~我们要去寻找它~充满信心,一片真诚,为了理想不怕、困难~”谈话间,三人抵达约好的三零二教室。
“嗯,就因为蚂蚁的巢里面的通路和房间有大有小,所以有的蚂蚁的工蚁的体型有大有小。”兟雁在讲台上,拿着准备好的摘要讲得很起劲,把蚂蚁的阶级组成和幼蚁的诞生与照顾做一番简介。雨璇在旁负责把标记好,印有所需辅助图片的书本翻到适当页数,一本本传给坐在下头的小朋友,并且在小朋友们的座位四周像蜜蜂一样来回地巡视,以免有的小孩子把书给折了或是弄脏。如雁带了两个要上厕所的小妹妹回来,正要进入教室。
一个穿蓝白条纹上衣的小男孩举手发问,“大姐姐,那那个蚂蚁皇后是不是要经常在蚂蚁窝里面拜访别的蚂蚁啊?”兟雁停下来,和蔼而不失威严地,“要叫老师。至于蚂蚁皇后出巡,刚才不是给你们看过图片吗?蚂蚁皇后那么胖,怎么动呢?她的任务就是生蚂蚁蛋啊,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停下来想了一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上课有问题就问,这样很好。”
小男孩摘下眼镜擦了擦,“我叫蔡松茂。可是老师,我看电视上,总统、还有县市长,不是都会出来巡视,和大家握握手,聊聊天吗?”兟雁禁不住微笑,“蚂蚁和人不一样呀,蚂蚁……茂自顾自地说,“可是这样以后下面的蚂蚁会不会不选现在的皇后,另外选别只啊?皇后都不工作,只顾吃,很不公平耶!”兟雁有些合不拢嘴,正是又好急又好笑的时候,松茂又问了个问题,“而且,如果皇后没有算过,怎么知道要生多少兵蚁,多少工蚁,而且工蚁还有大有小耶!”“阿~嗯~这个……”
雨璇见兟雁僵在台上,在小朋友座位间轻轻拍了拍手,引起大家注意,“松茂的这个问题很好,大姐姐没想到大家这么聪明,回去再帮你查查书好吗?明天再跟你说。”兟雁才暗自松了口气,一个穿黄衬衫的小男生又举起手来,“大姐姐,那我也有问题要问喔,我叫洪明村,要记得我的名字加分喔!”兟雁又好气又好笑,一手扶着黑板看着他,明村毫不在乎,径自提出问题,“ㄚ大姐姐刚才讲说蚂蚁窝有很多公主,ㄚ那些公主结婚以后会不会跑回来和妈妈住啊?ㄚ那锅原来的蚂蚁妈妈会不会派一些蚂蚁帮那些锅公主盖新家啊?”兟雁忍不住发出声音,“老师会帮你查一查,好不好?”
至于如雁,才想要两个小女孩回座位,左手边的红衣小女孩却拉拉如雁的,“大姐姐,那那些蚂蚁王子呢?他们会不会帮公主盖新家啊?”因为上厕所,小女孩漏听了一段,如雁要另一个先回座位,好脾气地蹲下来,微笑地回答,“蚂蚁王子和蚂蚁公主结婚以后就死掉了,没办法帮忙,只能靠蚂蚁公主自己努力喔。”旁边一个胖胖的小女孩抢着插嘴,“就是因为王子不忠心,和好多个公主好,才会死得早,我妈妈就常说,一天到晚和女人鬼混的男人都没好下场!”说完,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用力地点点头。旁边穿花格子衬衫的小男生不服气的回嘴,“蚂蚁公主也没好到哪里去,还不是和一~大堆公蚂蚁交配?难怪后来胖得跟球~一样!”说完,对刚才的胖女孩用力哼了一声。
胖女孩生气地推他一把,“胖又怎么样?人家我阿妈说,能吃就是福,总比那些不乖的王子早早死掉要好!”如雁原先尴尬地楞在一旁,见两个小孩子你推我推你的闹了起来,正忙着要拆解他们,旁边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跑过来从后头拉拉如雁的衣摆,“大姐姐,那个蚂蚁皇后那么胖,万一坏人跑到宫殿里面,还是宫殿淹水的时候怎么办?”如雁呆了一下,旁边几个小朋友,不知是各自帮那对打闹的男女,还是太无聊了,也纷纷打闹了起来。
雨璇也没能闲着,先是看有个小男孩拿了借来的书想加入战局,急忙过去夺了下来,同时赶紧四处奔走收搅其它“暴民”的“武器”。一个穿白T恤的小男孩,一边把书还给雨璇,一边问她,“大姐姐,同一窝的蚂蚁会不会打架啊?跟人类一样?”雨璇只能苦笑,两排桌子外的一个绿衣男孩跳到桌上,把一块橡皮擦到白T恤男孩头上,“蚂蚁当然会打架,还会用石头丢咧!笨!六只手,丢得比人还快!”坐旁边穿蓝条条洋装的小女孩纠正他,“笨小彦!蚂蚁只有六只脚,最多用其中四只来丢,要不然怎么站?”俊彦涨红脸,对她大喊,“你管我!蚂蚁有翅膀啊!笨丽华!再吵我丢你喔!”丽华毫不畏惧,仰脸瞪他,“你敢!我告你妈讲!说你欺负女生生欺负女生,羞羞脸!”旁边几个女孩子也纷站起来围绕着丽华做声援,吱吱喳喳地数落俊彦,得他无法招架。雨璇趁机避开白T恤男孩的问题,跑去从一个正想拿书本打邻座同学的头的小男孩手中抢过书来,严厉地瞪视他,吓得他缩头缩脑地躲在座位上不敢再闹。
兟雁费劲地从门边揪着两个想偷跑出教室的小男孩的衣领,捉着他们到讲台前,眼见局势越见混乱,右手松开,要其中一个男孩滚回座位,跟着用力地拍着黑板,“通通给我安静坐好!那个不乖就捉起来打屁股!”还在兟雁左手挣扎的小男孩不服气地回嘴,“你敢打我,我要告诉我爸妈教训你!”兟雁转过小男孩身来,放开他,左手插腰,狠狠地朝下瞪着他,右手很有威严的一指,“你试试看!给我滚回去坐好!”小男孩嘴里喃喃地骂着,一边整理衣领,不甘心地回座位去。
如雁赶过来,低声地劝兟雁,别太凶吓着孩子,兟雁撇撇嘴哼声不语,如雁跟着站上讲台,“大家乖,休息一下,乖乖的等一下大姐姐们就带你们去找蚂蚁窝。”台下欢声答应,各自溜出教室散心去了。雨璇抱着堆书走来讲台,整理了一下有些蓬乱的头发,“这么快就要带他们去找蚂蚁?”如雁无奈地双手一摊,“我想先让他们散散心,比较能维持秩序。”兟雁恨声不绝,一边整理服装仪容,一边骂道,“这些小妖怪!就是要抓几个出来教训一下!”雨璇无奈苦笑,如雁一边帮兟雁理着头发,一边劝她,“小孩子就是坐不住嘛,别跟他们认真。”兟雁哼了一声,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