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末,夏黛然留宿,现在学校留宿的人不多,一些高三的学长也因为难得吴末放假回家了,高一高二的同学更不用说了,谁想一个星期的辛劳后吴末还呆在学校,夏黛然照常七点来到篮球场,等着那个身影出现。
赵炫朗已经三个星期没有出现了,估计现在跟师妹好好相处着呢。夏黛然也曾经在楼道的转口处看到那个可爱的师妹粘着赵炫朗不放,赵炫朗虽然叫她回去,那个师妹依旧不依不饶的跟着他。那次之后,夏黛然就决定不再理赵炫朗了,反正我们也没有正式恋爱,不是吗?夏黛然对自己嘟哝了一句,从小到大,现在他们两的感情,尤岂是一两句话,一个我喜欢你就能概况的。
赵炫朗猜想他们两个会面的话,一定是在学校,因为在学校外面太引人瞩目了。发生了任静灵的事情后,学校严令禁止单身男老师跟女同学私下接触,赵炫朗因为离过婚,所以不在单身男老师名单之内。赵炫朗在学校中小心翼翼的逛着,生怕被他们看到,可是又不知道他们在哪见面,就在赵炫朗找不到他们想要放弃的时候,赵炫朗看到了他们的身影,在篮球场上单挑的身影。
夏黛然控着球,程枫离她一步远防守着,夏黛然已经成为校女子篮球队的一员,为了主力的位置,夏黛然一直在吴末刻苦训练着,跟程枫在一起的额时间更多了,孩子清纯发育中,有点朦胧的情感,也不是那么稀奇的。夏黛然渐渐的觉得,自己对程枫有点思念了,上课看他的眼神,渐渐的有了变化。
赵炫朗远远的望着他们两,夏黛然过掉了程枫,更确切的说,是程枫放她过去,夏黛然运球上篮,干净利落,连赵炫朗这外行人都知道这球是一个好球。夏黛然大笑着,赵炫朗从她的笑脸中看到更多的是暧昧,赵炫朗低下了头,短短三个星期,夏黛然离自己都已经这么远了。赵炫朗忽然觉得心里好像被刻画出一道裂痕,汩汩流血。
赵炫朗站在远处望着篮球场的两个人,夏黛然练够了坐在长凳上休息,程枫递给她一瓶水,夏黛然接过水喝起来,这一切在赵炫朗的眼中是那么的不可接受,李胖说的是真的,赵炫朗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夏黛然眼角一瞥,远远的望着有一个人影,在赵炫朗转身的时候,夏黛然觉得那个人好熟悉,可是又不知道是谁,程枫顺着她的眼光望去,赵炫朗早就走得不见人影了。“看谁呢?”程枫问道,夏黛然摇摇头,“好像有人,但是又好像没有,算了,继续吧。”程枫点点头,“继续吧。”他们两人直到被汗水淋湿了衣服,累得像只狗一样在地上喘粗气才停止。
赵炫朗走出校门,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知道要去哪,他只知道心好痛,自己跟夏黛然认识了这么多年,却也从来没有在她眼中得到暧昧的神情,难道真的是,我可能不会爱你吗?赵炫朗想起了那首歌,我可能不会爱你,眼泪直打转。赵炫朗一把擦掉了眼泪,抬头看了看天,大步的走了。
赵炫朗站在夏黛然的宿舍楼下,从六点半,一直等到现在,赵炫朗看了看表,九点十七分,赵炫朗叹了口气,身边的饮料早就喝光了,赵炫朗摇了摇空的饮料瓶,将它远远一扔,“咚”,“咚”,“咚”的响声,饮料瓶滚远了。赵炫朗起身,想要回家了,赵炫朗刚过来的时候,梅子告诉他夏黛然中午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赵炫朗便一直在宿舍楼下等着。
赵炫朗背上自己的包,一栋宿舍楼,依稀一点亮光,她会回家了吗?呵呵,赵炫朗嘲笑了自己一下,走了。黑暗中,一个身影慢慢的走进,赵炫朗低着头,没有看到那个人,她一下撞到了赵炫朗的身上,“哎呦,你干嘛啊,走路不会看路哦。”赵炫朗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来,夏黛然盯着赵炫朗,彼此沉默着,沉默了好久。
“Hi。”赵炫朗艰难的打破沉默,夏黛然盯着他,不出声,还是一阵沉默。“你要是没有什么事,那我走了。”夏黛然不想跟他说话,想要道别了。赵炫朗还是没有开口,夏黛然径自走了,走过赵炫朗身边的时候,赵炫朗拉起了她的手臂,“别走。”夏黛然回过头来,“你想说什么,赶快说。”冰冷的语气,让赵炫朗准备了一个晚上想要说的话完全说不出口了,夏黛然见赵炫朗还是沉默,挣脱他的手,“别,给我五分钟好吗?”
夏黛然转过身来,眼神柔和了许多,这些天,她又何其不想见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夏黛然不想再去主动找他了,被惯坏的孩子,太难相处了。“说吧,我等你。”赵炫朗深深的呼吸着,呼出一口气,像在说,我准备好了。“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的,这么多年来,我们从小就认识了,我们认识了多少年我用两只手都数不清。”赵炫朗顿了一下,“你是知道我怎么对你的,可是,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没有正视过我,一直一直。”夏黛然想要说什么,赵炫朗伸手挡住了她的嘴,“听我说完。”
“夏黛然,虽然未曾对你说过我喜欢你,可是,我知道你是知道的,今天,我在篮球场边看到你跟你们班的物理老师在打球,我从你眼中,看到的是暧昧,又或者是爱慕,这样的感情,是我从来没有在你这里得到过的。”赵炫朗听了一下,夏黛然盯着他,这些事情,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两个人的感情,她比谁都清蔡。
“夏黛然,我们现在是高二,只需要再一年,不,不需要一年,等我们高中毕业了,去到大学,我们就能在一起了,陪我一起度过这一年,陪我等下去,好吗?”夏黛然眼中泛着泪光,点了点头,“好,我等你。”赵炫朗想要牵起夏黛然的手,程枫在这时出现,是故意的吗?说不是故意的,谁信呢?
“两位同学你们在干嘛,不知道学校严厉禁止早恋的吗?”赵炫朗听到程枫的声音,吓得缩回了手,转身看着程枫,惊魂未定。夏黛然抹掉了眼泪,对赵炫朗说道,“好吧,我先回去了,现在有点晚了。”赵炫朗点点头,“去吧,我看着你。”
赵炫朗看着夏黛然向宿舍楼走去,现在快十点了,宿舍楼的灯早就关了,乌旗麻黑的,这是校园,夏黛然便也不在怕了,夏黛然有一点小小的幽闭空间恐惧症。赵炫朗转过身,瞪着程枫,眼神的愤怒告诉他,你不该在这时候出现,程枫的出现,究竟是意味着什么呢,程枫跟夏黛然之间,难道不仅是师生的感情吗?
若说夏未可以对程枫有爱慕之情的话,那么程枫又为何不可以对夏黛然有疼惜的情感呢,人的感情,往往都是相互的,单向的感情,那叫暗恋。程枫没有理会赵炫朗的愤怒,对他来说,夏黛然是他重要的一个学生,很重要的一个学生,程枫为了夏黛然,做了一些让他自己病重时都后悔不已的事,如果不是他跟着去到大学,夏黛然也许就不会出国了,程枫病重的时候,回想这些年来,想到夏黛然,想到那封信,心疼得裂开一样。
之后的高中年岁,夏黛然与赵炫朗未曾再有过矛盾,赵炫朗也明白夏黛然找程枫是因为夏黛然想要在市赛中取的好成绩,八强赛输了的那一个晚上,夏黛然趴在赵炫朗的肩膀上哭了好久好久,赵炫朗第一次感觉到,篮球对她那么重要,他一直以为夏黛然只是玩玩而已。程枫高二之后随着班级直升到高三,只是程枫自己要求想要去教高一,或许是为了避开夏黛然吧,其中的感情,谁又说得准呢。
忙碌的高三很快变过了,夏黛然高考失利,在拿到成绩表的那个下午,夏黛然将自己关在房中,哭了一个下午,借此来宣泄这三年来的不快。夏黛然抱着自己的海绵宝宝,泪水不断的留着的,高考出来的分数,比她预定少了20分,在中国,20分就意味着两万人以上爬在你身前,你的大学,要被这两万人挑剩下好,才有你选择的机会。
夏黛然快把心都哭碎了,赵炫朗站在她房间的外面,他们自小青梅竹马,夏黛然的爸爸妈妈早就认识他了,赵炫朗听到夏黛然的成绩后,没有出过声,至今他还记得,高考前他们信誓旦旦的说着,将来,我在大学的门口等你,你不要不在。现在只怕,夏黛然不能跟他站在同一个校门了。
晚饭时分,夏黛然才从房间中出来,夏黛然洗去了眼泪,跟昨天没有任何区别,赵炫朗在门口看着她出来,赵炫朗知道,夏黛然已经变了,夏黛然对他笑了笑,“没事,死不了。”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赵炫朗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吃晚饭,赵炫朗在跟夏黛然的爸爸唠嗑,夏黛然在房间中翻看着大学录取指南,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大学前几年录取的分数,还有各专业的好坏。夏黛然对着一大堆数字,发现好多自己都去不了,曾经信誓旦旦想要去到的那个大学,现在怎么变得那么陌生。
夏黛然扔掉了书,“砰”的一声,夏黛然的老爸叹了口气,“让她闹去吧,这三年,也够苦的了。”夏黛然的老爸对夏黛然的学习成绩并不是那么看重,他一直觉得,一个孩子,放弃一切,没有童年,坐在书桌前十二年,命运只有三天来决定,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夏黛然的老爸看到成绩的那一刻,甚至想要让夏黛然出国去留学,毕竟,国外没有那么严重的分数限制。
赵炫朗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夏黛然的老爸看着他,“你考了多少分啊究竟。”赵炫朗骗夏黛然说他的分数只有五百多,这在文科中的排名比夏黛然在理科中的排名还要低,赵炫朗的冷静让夏黛然的老爸感到很奇怪,对于学生来说,如果你不想出国的话,高考成绩对你来说太重要了,赵炫朗绝对不是那种破罐破摔的人,这他从赵炫朗还是个小孩就知道了。
“都说了是五百多了。”赵炫朗还是不想说出自己的分数,夏黛然的老爸看着他的眼睛,神情中闪过一丝惊慌,笑了笑,“五百多啊,那你准备去哪?出国?”赵炫朗低下了头,再说下去可能就真的要露馅了,“不知道啊,那本指南还没看过,老爸老妈估计现在也不想看到我吧,所以我才躲到叔叔你这边过来的。”夏黛然的老爸大笑了起来,“哈哈,那你就慢慢躲吧,我去看看夏黛然她怎样了。”
赵炫朗看着夏黛然的老爸上楼梯,转身进了夏黛然的房间,赵炫朗喝完了水,起身回家了。赵炫朗走在街道上,看着车水马龙从自己身旁经过,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赵炫朗看着从商店中走出来的人,手中提着满满的衣服,路上的恋人相互依偎着,这是六月天,赵炫朗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冷,这冷发自心里,让他心寒。
赵炫朗走上楼梯,看着教室中喧喧嚷嚷的人群,他只想看到夏黛然的身影,夏黛然正站在她班主任的身边,询问着各种大学的事宜,赵炫朗反复听到,上海理工大学这个名字,夏黛然,你准备去这里吗?这么多天以来,赵炫朗不敢再出现在夏黛然的面前,赵炫朗不知道要去哪个大学,对他来说,没有夏黛然的大学,有什么意义。赵炫朗站在门口听了好久,一直等着,夏黛然询问完毕,走了出来,看到赵炫朗在门口,对他笑了笑,“高材生,想好要去哪了吗?”
赵炫朗一愣,“叫谁呢,我的分数比你还低,而且我是文科,估计我们以后不能在一起了。”夏黛然也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诡异,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大学只是一个开始,我们还有未来,不是吗?”赵炫朗对她一笑,“我们还有未来的。”夏黛然对她点点头。
接下里的暑假,夏黛然出去打工,赵炫朗去了国外旅游一趟,回来时也已经八月底了。夏黛然一直不知道赵炫朗报的是哪所大学,连赵炫朗的爸爸妈妈都不知道,赵炫朗一直很有主见,赵炫朗的爸爸妈妈对他管得也少。
九月开学,上海理工大学,夏黛然在校道走着,这一切对她来说是这么新奇,原来自己辛苦了十二年就是要来到这样的地方,“学妹,需要学长帮忙吗?”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夏黛然转过身,微微一笑,“喂,未免也太巧了吧,从小学到现在耶。”赵炫朗站在她身后,没心没肺的笑着。“学长,你认识饭堂怎么走吗?师妹好饿。”夏黛然娇声娇气的,赵炫朗拉住了她的手,“学妹,这边走。学长带你去天长地久,一辈子。”
“哎,你说是天意吗还是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巧耶,这里是理工学院耶,你这文科生竟然也能进来,太奇怪了吧,还有还有。”夏黛然还想喋喋不休的说着,赵炫朗叉住一个西红柿塞到她嘴中,“老师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自己google去。”“切。”夏黛然白了他一眼,“太巧了,这不可能啊。”夏黛然还在喋喋不休,赵炫朗托着下巴看着她,“我们的未来,就要开始咯哦,准备好了没有。”
夏黛然盯着他,饭堂的喧嚣,行人打饭路过的吵闹声,放置餐具的乒乓声,他们两的吴围,一直沉默着,“嗯。”夏黛然重重的点了点头,“一个幸福美满的未来。”赵炫朗牵起她的手,“那就走吧,去开始我们的未来,这是属于我们的大学,属于我们的世界。”
开学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各种社团招新各种忙碌的场面已经渐渐淡去了,夏黛然宿舍中还满满的一大堆传单,赵炫朗笑着跟她说,以后要是叫外卖了,就可以用来垫着,夏黛然笑他浪费别人的好意,起码这也是人家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赵炫朗还是跟高中一样,加入成功达人俱乐部,大学的规模,比他高中成功达人俱乐部大了十倍以上,夏黛然本来想加入系篮球队,可是试训那天来事所以状态不好,再加上很久很久没有打球了,夏黛然拿起篮球时,想到了高中陪她一起练球的那个身影,后来也没有进入篮球队。
下课后,夏黛然跟赵炫朗手牵手在学校中走着,他们准备到校外购置电脑,夏黛然所在的化学系要求学生先自学一些软件,夏黛然便想要现在去买电脑了,赵炫朗还是遵循高中的志愿,选择了经济学,在这个学院,他才发现,自己虽然高考分数比别人多几十分,但是也是有很多牛人因为高考失利才来到这里的,甚至拿过全国数学一等奖的人就在他们班。
夏黛然跟赵炫朗来到电脑城,路过电脑城边的星巴克的时候,赵炫朗提议说进去喝杯咖啡休息一下,正巧夏黛然也走累了,看了几台电脑都是不错的,可是还是下不定决心要买哪一台,赵炫朗日后想起,他干嘛要在这个时候提议去喝咖啡,难道他们很有钱吗?竟然要求星巴克,他们也只是拿着家里生活费的大学生而已。
夏黛然打开门后,一个男人正好从里面走出来,撞到了夏黛然的身上,一大堆资料散落一地,夏黛然忙蹲下去帮他捡,那个人抬头看到夏黛然,笑了笑,“夏同学,你还是这么莽撞。”夏黛然一愣,赵炫朗深吸了一口气,若说自己是因为知道夏黛然想要报这个大学才来这里的,那么这个男人,又怎么会离开自己的高中,在这里跟他们两个相见。“程老师,你怎么在这里。”夏黛然大叫了起来。
程枫离开了他们的高中,来到了上海,来到了他们所在的大学旁,来到了属于他们的世界,打破了原有的平静,赵炫朗深深的呼吸着,他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可是,程枫便蹲在他的面前,一个大活人,像变魔术一样的站在他的面前。“哈哈,你们两感情还是这么好啊,竟然又是同一所大学。”程枫事先难道不知道夏黛然跟赵炫朗来到这里吗?这是巧合,还是缘分,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话说还真是很巧耶。”程枫站起身,“我离开了你们高中,来到这里,现在在世界金融中心工作,你们呢?在复旦大学?”夏黛然惭愧的低下了头,“上海,理工大学。”程枫停顿了一下,夏黛然高三那一年,他自己申请去教高一,夏黛然的事情,也没怎么了解过,“哦,没事,也是一个好学校,好好学习啊”程枫拍了拍夏黛然的肩膀,赵炫朗看到他,忽然想起高二那年,他们两个人在篮球场上的身影,赵炫朗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人,赵炫朗不喜欢他。
“老师我们想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程枫回头看了看星巴克,皱了皱眉,“在星巴克吃饭?”夏黛然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想要到星巴克休息一下,吃饭的话,另算。”程枫觉察出了赵炫朗的不悦,推迟到,“算了吧,我家里还有事,留下电话以后再联系吧。”赵炫朗这时多想大喊一声,不要给他行不行,我们已经来到这里了,不想再跟他有任何联系了,好不好。
夏黛然记完程枫的电话,挥手道别了,夏黛然乐呵呵的走在路上,跟刚才一脸疲惫完全不同,赵炫朗看着她心情的变化,叹了口气,为什么来到这里还是避不开这个人,究竟他要冤魂不散到什么程度,为什么他还是会出现,为什么,赵炫朗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他好想揪着程枫的衣领对他吼道,“你来这里干嘛?”
夏黛然还是兴高采烈的走着,她一点也不知道,在她身边出现的这两个男人,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赵炫朗一脸不悦,夏黛然看着他,“累啦。”赵炫朗冒出一句,“心累。”夏黛然摸了摸他的脸,“没事的啦,他只是我们的老师,懂吗?记得我们说过什么吗?我们要有自己的未来,独立的未来。嗯?”赵炫朗苦笑了一笑,是啊,属于我们的未来,独立的未来,为啥他的出现就会影响到我们呢?我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好了,想去哪里吃饭,要不要吃点川菜。”夏黛然皱了皱眉,“这么辣,不要啦,我们去吃点清淡的吧,去吃鱼吧,这里的鱼听说不错。”夏黛然拉着赵炫朗的手,往街市边走去,这会是属于我们的未来,赵炫朗暗道。
程枫抱着文件夹走在大街上,远处一个女孩对她挥手,程枫已经36岁了,他的女儿,没有人知道他的女儿,学校的老师只是知道他离过婚,没想到女儿也已经这么大了。程枫走进那个女孩,女孩差不多13岁,皮肤很白,身材有点瘦弱,“买完书了吗?”那个女孩点点头,“那回家吧。”那个女孩牵着程枫的手,要是没有仔细研究,别人还真看不出这是一对父女。
“爸,你笑得这么开心干嘛啊,有喜事啊。”程枫转头看着她,捏了捏她的脸,“是吧,遇到一个熟人,以前的学生。”程婷看着程枫的笑脸,自从程枫决定离开高中不再教书的时候,程枫就已经没有笑过了,这么久以来,父亲总是看着学生一届一届的轮换着,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总是用这句话来自嘲。“爸,遇到哪个学生让你这么高兴,这可一点都不想平时的你。”
程枫笑着看着她,“多事,回家啦。”程婷笑了笑,挽着程枫的手,她从小就跟父亲一起生活,程枫对于她来说,父亲吧,恋人吧,都行。父亲在暑假中忽然有一天回家后跟她说,他辞去了学校的工作,不想再教书了,看着学生一批批的走着,自己却越来越老,程枫不想在经历这样的生活了。“我们去上海吧,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我们搬去那边吧。”程婷就这么跟着程枫来到了上海,开始了她新的生活,距离她上一次搬家,也只是两年前而已,他们忽然搬到这个城市,然后会忽然搬到另外一个城市,程婷早就习惯了,程婷也早就养成了一种漂流的性格。
“爸,我们请你的学生过来吃饭吧,要不?”吃完饭,程婷忽然对程枫说道,程枫想了想,“人家不一定有空,还是算了吧。”程婷浅浅一笑,13岁的女孩已经发育的这么好了,“我看你从那天回来后就老是神不守舍的,是在想她吧,来,跟我说,哪个女孩子,要是你不敢打电话,我来帮你打。”程枫愣了一下,说实话,他也想找个机会将夏黛然约出来,只是,他想到赵炫朗的眼神,还是作罢,不要去打扰人家的生活。
“她叫夏黛然。”“哦哦。”程婷点头道,好像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一样,程枫看着程婷不怀好意的神情,收拾碗筷进厨房了。程婷坐了一会,拿起程枫的电话打给夏黛然,夏黛然好久才接电话。程婷表明了来意,说只是想要认识一个朋友,因为她在这里没有熟悉的人,夏黛然是爸爸曾经的学生,跟她年纪应该相仿,所以想认识一下夏黛然,夏黛然一开始还愣着,只听到一个小女孩喋喋不休的说着许多话,自己一点都听不明白,后来问这个女孩是谁的时候,夏黛然才知道她是程枫的女儿。
见面的时间约在星期六晚上,在程枫的家中。夏黛然很爽快的便答应了,还询问是否能带上她的男朋友,程婷也没有拒绝,“那先这样咯,吴末见,白白。”夏黛然挂断了电话,心中的欣喜溢于言表,她也正想找程枫出来聊一聊,只是夏黛然知道赵炫朗一定会想歪的,即使夏黛然极力说明她跟程枫只是师生关系,赵炫朗的表情总让她不安。
夏黛然在隔天见面的时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赵炫朗,赵炫朗的脸色有晴转阴,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要去就自己去,干嘛要拉上我。”夏黛然面落难色,解释说道那是程枫的女儿打电话来说邀请我们的,我们不去不太好意思的,而且也只是吃顿饭,从那天跟程枫偶遇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了,程枫一个电话也没有来,再说了,你对一个有了13岁孩子的老师还在怕什么。赵炫朗一时语塞,后来迫于无奈才点头说要去。
夏黛然被篮球队拒绝后,加入了校的ESP工作室,准备以后搞科研了,这个也符合她的性格,夏黛然总是那么一副强势女的形象出现。ESP工作室刚进门的时候,被要求学习很多基础知识,夏黛然进入了其中的化学小组,研究的是高分子材料,夏黛然挺过了高中,挺过了高考,没想到来到大学后自己的功课压力还是这么重,不免心生厌烦。
很快便来到吴末,夏黛然跟赵炫朗乘地铁来到程枫家附近,程婷到楼下接应他们,夏黛然看到程婷,一个理应不该如此成熟的少女,当程婷站在夏黛然面前时,夏黛然宁愿相信这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或许是经常搬家的缘故,程婷的朋友很少,每一个都不是那么深刻,她有种感觉父亲会在上海待一段比较长的时间,所以现在认识夏黛然正是时候。
夏黛然跟赵炫朗尾随着程婷,三人在小区中兜兜转转过了好一会才来到程枫家楼下,程枫还是租房住,一个到处流浪,一两年搬一次家的人怎么可能买房。小区的外观偏旧,程枫跟程婷说等他在这的工作安定下来后,他们便搬到好一点的地方住着,程婷对房子不感冒,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要搬家了,住的那么好也没啥意义。
进了家门,程枫很客气的欢迎了他们,夏黛然环抱住了程枫,“老师,好久不见了。”程枫笑了笑,看着门口的赵炫朗,对他点点头,似乎在说,进来吧,我本无恶意。赵炫朗走进房间,环顾四吴。这房间有着与外面完全不一致的景观,房间被程枫稍微装修过一下,墙上横出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有点淡黄色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小饰品,赵炫朗认真一看,一些很精致的折纸,赵炫朗指着那些折纸问道,“那些你们折的吗?好厉害。”
程婷轻轻摘下一个,“绝大部分是我折的,还有一小部分是爸爸折的,爸爸的手艺不太好,你们不要笑他。”程婷走到赵炫朗的身边,递给他一个小昆虫,“送给你,就当做见面礼吧。”赵炫朗轻轻地收下,以前高中的时候,他也玩过一段时间的折纸,只是水平跟程婷相比,差太远了。程枫看他们两人都站在门口,笑道,“进来吧,站在门口做什么,你们两个先坐着,饭很快就好了,先等一下。”
夏黛然走到厨房中看着程枫煮饭,程婷在厅中陪着赵炫朗唠嗑,赵炫朗看着房间的布置,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有薰衣草的香味。“这房间都是你们布置的吗?”程婷点点头,“基本上都是我想出来的,因为爸爸上班我在家没事做,放学回来后我就想着怎么把房间搞得好看一点,还行吧?”程婷的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程枫,对她来说,程枫就是整个世界。
夏黛然也靠在厨房的门上看着程枫,看着程枫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眼中不时流落出那种暧昧,是对家的依恋吗?还是对这个人的依恋?程枫转过头对夏黛然笑笑,“很快啊,你回去坐着,别站在这里。”夏黛然摇摇头,“老师,我认识你两年了,还从来没见过你做饭的模样。”程枫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菜刀,“懂得拿菜刀的,才是男人。”夏黛然笑了。
赵炫朗透过夏黛然看着程枫,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是现在的赵炫朗完全没有的魅力,程枫很快便煮好好饭,将饭菜端上饭桌,招呼着众人吃饭。期间还问着赵炫朗想不想喝一点点酒,赵炫朗委婉的拒绝了,成功达人俱乐部的规则是,成功男人只喝葡萄酒,赵炫朗不喜欢葡萄酒那种酸性,便很少喝酒,更别说啤酒了。
饱餐一顿后,程婷提议出去走走,程枫跟赵炫朗坐在一起的时候,四个人便都不愿讲话,气氛冷寂得尴尬,赵炫朗提出道别,夏黛然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这次离别之后,又不知道要啥时候才能见到程枫。夏黛然答应程婷出去走走,然后等下直接回学校。赵炫朗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所以便留下来。四个人并排走着,赵炫朗站在最右边,程枫站在最左边,夏黛然挽着赵炫朗的手,程婷挽着程枫的手,他们就像两对恋人一样在大街上走着。
沿途汽车一闪而过,丝毫不作停留,每个人都是这么忙忙碌碌着,不知道为何要如此忙碌,不知道忙碌之后的结果是为何,这四人一路无言,走了好长一段,走到地铁口,夏黛然觉得时间比较晚了,便说要回去了,赵炫朗早就巴不得赶快走了,程婷跟他们挥手说再见,程枫对他们浅浅一笑,说道,以后有空再联系,赵炫朗多想跟他说以后再也不见,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他跟夏黛然难得的吴末,便耗去了一天。
回学校的路上,夏黛然跟赵炫朗基本都没怎么说过话,临近校门的时候,赵炫朗说了一句,“他家挺不错的。”夏黛然给了他一肘,“都是你乱想,你看程老师的女儿多可爱,还老是想着人家程老师会怎么样,他跟我们一样来到这里无依无靠,多一个朋友也是好的,真是的。”夏黛然被赵炫朗冷漠的气氛气坏了,两人吻别后,便各自回宿舍了。
大一这一年,程枫还邀请过他们两人两三次出去玩,赵炫朗也去过一次,赵炫朗心里告诉他,程枫算是他们的长辈,曾经的老师,可是赵炫朗连最起码的尊重都给不了,他一直觉得,夏黛然看着吃程枫的眼神,总是让他感到别扭,后来他便没有去了,以各种借口,社团忙,学业忙,还有要跟学长打交道,夏黛然也明白他不想见到程枫,便没有强求自己去了。
时光荏苒,大一幼齿的一年很快就过了,程枫因为工作能力出色,公司暑期组织游玩的时候,他也邀请上夏黛然跟赵炫朗。赵炫朗以要打工赚钱的借口辞掉了,夏黛然便跟程婷还有程枫两人去了四川玩了一趟,那边的高海拔让夏黛然这从未出过远门的人一点也受不了。夏威夷玩了一半之后,就自己坐飞机回上海了,夏黛然一直在诧异着,程婷究竟是怎么跟程枫到处流浪的。
程婷对她笑着说,“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他们父女两一直在流浪,程枫在新加坡博士毕业后,换过了五六种不同的工作,他好像借此寻求刺激,不断的在新的领域锻炼自己,程枫跟他老婆在程婷很小的时候便离婚了,留下程婷给他嫁给一个有钱的富二代去了,那时,他才26岁。程婷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也是这些年来到处流浪的经历导致的。程婷喜欢艺术,折纸,家居,摄影,美工这些她都会,她只想要一件事,就是在程枫下班回家很疲惫的时候,能给他一个温馨的家而已。
“喂,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讲理啊,你看到我跟哪个学妹在干嘛了。”夏黛然头也不回的的走着,赵炫朗跟在她身后,三年前的那一幕,再一次发生,赵炫朗拉住了她的手,“三年了,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你不觉得好笑吗?”“呵呵,是挺好笑的。”夏黛然沉下了脸。开学后三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学妹勾引学长,学长抵制不住被勾引,学姐羡慕学妹,学妹痛恨学姐的事情,就好像连续剧一样在每年九月份重播着,跟湖南卫视暑假一直重播着的《新白娘子传奇》一样枯燥无味。生活,总是要有点插曲才会有波澜。
“好了,就算我跟学妹出去逛街买东西是我的错,可是你暑假不也是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跟程枫跑到四川去了吗,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跟程枫老是纠缠不清。”“啪”赵炫朗被夏黛然扇了一个耳光,赵炫朗摸着有点红肿的脸,“你打我。”夏黛然瞪着他,眼神告诉他,打你又怎样?“好,那就这样吧,你找你的程枫,我去找我的学妹,爱谁谁。”赵炫朗转身站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头,夏黛然已经走远了。背影告诉他,不必追。
暑假的时候,赵炫朗在学校这边打工,夏黛然跟着程枫去了四川,晚上无聊寂寞的时候,便在学校吴边闲逛着,有时到中心湖边,看着荷花茂盛,蜻蜓点点。一个学妹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宁静。
“你好,我想请问春海楼怎么走的。”赵炫朗坐在长凳上发呆,他抓着手机,夏黛然已经三天没有来过一条短信了。赵炫朗回过头,那个姑娘剪着齐肩的短发,一身白衣长裙在风中摇曳,微微俯身向赵炫朗的时候,赵炫朗还问到她身上薰衣草的香味,那个姑娘一直盯着赵炫朗,赵炫朗都被她看傻了,“你好?”那个姑娘再次询问到,赵炫朗回过神来,直了直远方,“往这个方向一直走,到了路口转左再转友,看到一片小湖就往下走就行了。”“下?”那个姑娘愣了。
“我是新生,到时九月份回来报道的,现在只是来熟悉一下地形,学长你有没有空,能不能带我到处逛一下呢?我,我有一点路痴。”那个女孩浅浅一笑,风吹乱了她的发鬓,几丝发根粘在她的嘴边,赵炫朗颤巍巍的伸出手,帮她把发丝拿下,那个女孩吓了一跳,对他笑了笑。欠了欠身。“失礼了。”
赵炫朗看着手机黑暗的屏幕,点了点头,“我陪你到处走走吧,反正我也没事,你想去哪?”那个女孩从包中掏出一张地图,是全貌的上海地图,赵炫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地图能看吗?赵炫朗在心中问了自己,那个女孩指了指地图上的一角,“呐,这里,春海楼,上海理工大学。”赵炫朗收起了她的地图“你看这地图能不路痴才怪呢,里面密密麻麻的,就算是上海人来看都不一定看得懂。”“可是我就是拿着这张地图走过来的啊。”那个姑娘反驳道,赵炫朗的世界观凌乱了,“好吧,我先带你到处走走吧。”
赵炫朗跟那个姑娘便在校道上走着,赵炫朗为她介绍这学校的教学楼,生活区,还有各种娱乐设备的场所,前前后后走了一个小时,天色正好黑了,临离别的的时候,那个姑娘忽然说了一句,“学长,你真的不认识我吗?”赵炫朗看着她,对她这句话感到很奇怪,总不会是以前高中的学妹吧,听口音又不像他们那里的人。赵炫朗迟钝了好久,没有作声,要是在这里遇到以前的学妹,还是认识自己的,那可真是缘分了。“你还记得萧雅吗?”那个女孩问道,萧雅就是赵炫朗跟夏黛然第一次在校道中玩追逐的女主角。
“你是萧雅?不可能啊。”那个女孩子摇摇头,“我是萧雅的朋友,我叫林悦溪。”赵炫朗渐渐的了解到,萧雅跟林悦溪一样,当年要是在赵炫朗的感染下加入的成功达人俱乐部,赵炫朗却一直在奇怪,这样的女孩子当年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也难怪,来到高二的后半段,赵炫朗跟夏黛然每天都黏在一起,哪有时间管那些对他芳心暗许的学妹。
林悦溪说道“后来,你毕业后我就退出了俱乐部了,然后专心念书,人是笨了一点,只能考到这里来了。”赵炫朗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林悦溪觉察出来后忙解释道,“我不是说学长你笨,只是我妈叫我考同济,我考不到,所以。”林悦溪忽然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了,如果说,夏黛然是那种强势女,在各个方面都想要竞争的话,林悦溪就是那种乖乖女,让每一个年长的男人都不自觉的想要去保护她。
接下来的暑假时间,林悦溪白天就跟赵炫朗在一起打工,晚上有时就一个人瞎溜达,赵炫朗不明白林悦溪看起来有点愚钝,又怎么敢一个人暑假跑来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地方,很快暑假便过去了,林悦溪正式入学,赵炫朗也成为学长,林悦溪经常叫赵炫朗出来,这些事情,夏黛然当然看在眼里。
赵炫朗看着夏黛然走远,叹了口气,手机正好这时响了,赵炫朗看着电话,是那个熟悉的号码,639562,“喂,学长有空吗?”林悦溪直白的的叫着,“嗯。”赵炫朗回道,现在这个时候,也就林悦溪能陪他聊聊天了。两人挂断了电话,在那片荷花园见面,过去了一个多月,荷花园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蜻蜓少了许多。
林悦溪看成了赵炫朗脸色的阴郁,便陪赵炫朗在荷花池边坐着,沉默了好久,林悦溪哼起了歌,不让气氛那么尴尬,“学长,你究竟怎么了嘛。”林悦溪打破沉默,赵炫朗没有抬头,头还是深深的埋在臂弯中,“如果,因为我,你跟你男朋友吵架了,你会怎么做。”赵炫朗头埋在臂弯中说道,林悦溪大致猜到了什么情况了,“那就要看,我男朋友是否值得我跟他吵了,如果我真的爱他的话,他应该也要明白,不是所有的异性朋友,都会成为恋人。”
赵炫朗猛地抬头,盯着她,林悦溪说道,“没听清蔡吗?我说,不是所有的异性朋友都要成为恋人,就像我跟你一样,我就没准备跟学长你成为恋人,好朋友多好。”赵炫朗忽然神经质的大笑起来,不是所有的异性朋友都要成为恋人,为什么我总是要纠结,夏黛然跟程枫在一起,他们就会离我而去呢?为什么我会这么想着,这个想法一直持续了三年。
林悦溪笑了笑,“想通了没有?”赵炫朗点点头,“那还不赶快把她追回来。”赵炫朗站起身,握住了她的手,“悦溪,这个情我先欠着,以后再还给我。”赵炫朗说完,往夏黛然的宿舍楼下跑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十点,林悦溪刚洗完澡,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忽然她想到了赵炫朗,不知道他跟他女朋友怎样了?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下呢?要是他们现在在亲热,那不是太不好意思了嘛。林悦溪发了一条短信过去,问道,“怎样,学长?”应该没那么快回吧,林悦溪准备洗衣服,赵炫朗很快便回复了短信,“我在荷花园,有空过来吗?”林悦溪嘟了嘟嘴,怎么现在还叫她过去,难道吹了?不是吧,林悦溪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换了衣服后便出门了。
荷花池边,林悦溪兴致冲冲的赶到长凳边的时候,她看到了地上许多空的啤酒罐,还有那一堆烟头,林悦溪的不安更加强烈了,“怎么了你,你竟然喝酒了,而且还喝这么多。”赵炫朗抬起头来,对她笑了笑,“来,跟我干两杯。”递给她一瓶啤酒,林悦溪在他身边坐下,将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
下午赵炫朗跑向夏黛然的宿舍楼下时,等了好久都不见夏黛然出来,夏黛然的手机关机,赵炫朗见到她的舍友,才得知夏黛然从早上开始就不见到人影了,赵炫朗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人,程枫。赵炫朗坐地铁赶到程枫家楼下,赵炫朗出地铁口的时候,看着熟悉的街景,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要来到这个地方,他自从那次晚餐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程枫,赵炫朗只希望,不要在这里见到夏黛然,在哪里见到她都好,可是除了这里,夏黛然又能在哪里?
走过那些熟悉的街道,程枫家的小区只有一条路,围成一个圆圈,赵炫朗沿着街道一直走着,赵炫朗在心里默默祈祷夏黛然的身影不要出现,可是又希望她再次,他想当着程枫的面跟他说,不是所有的异性朋友都要成为恋人,夏黛然只是他的朋友,而林悦溪也只是他的朋友,他们不想再幼稚下去了。
转过那个转角,赵炫朗深吸一口气,夏黛然,你还是在这里,赵炫朗叹了一口气,夏黛然坐在长凳上玩手机,程枫不在,不知道在哪,也许还没有下班吧。赵炫朗刚想喊夏黛然,他忽然停住了,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要是他们两个在这里,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是不信任吗?赵炫朗也不知道自己维和有这样的想法。
赵炫朗站在树丛边看着夏黛然,夏黛然接听了一个电话,离的太远他听不清蔡,夏黛然挂了电话之后便往门外走去,赵炫朗离她差不多二十米尾随着她,赵炫朗深深的呼吸,告诉自己他只想知道程枫在夏黛然的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地位。夏黛然往地铁口走去,程枫刚下班坐地铁回来,程枫的手中拎着一大袋东西。
夏黛然见到他,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赵炫朗走了出来,他想要大喊一声,赵炫朗不想让夏黛然去到程枫的身边,只可惜她晚了,夏黛然扑到程枫的身上,在他身上哭着,程婷站在程枫的身后,牵着程枫的衣角,程枫抱住了他,嘴角微动,一直在说着什么,赵炫朗深吸了一口气,这时他只感觉天旋地转,后来,他的意识恢复的时候,是收到了林悦溪的短信。
“为什么要去找他,为什么有什么事情就要去找他,难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给不了安慰吗?他算什么,吵架之后难道就不能平下心来好好说话吗?为什么总是那么独自专断,为什么一点也不听别人的话。”赵炫朗趴在林悦溪的肩上,眼泪一直流淌下来,林悦溪不知道赵炫朗口中的他是谁,情敌吧,只能是这个了,而且地位好像比他这个男朋友更高,是谁都受不了的,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朋友有一个比自己地位还高的蓝颜知己。
林悦溪抱着他,将头靠在赵炫朗的身上,认识他三年了,从高二随着萧雅第一次见到赵炫朗这个男人,林悦溪便深深的喜欢上了他,可是萧雅也在喜欢他,林悦溪不便将心中的感情透露出来,这个时刻她等了三年,却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
林悦溪将头靠在赵炫朗的头上,赵炫朗抬起头看着她,四目相望,感受着彼此的呼吸,林悦溪将轻轻的将嘴唇送到赵炫朗的嘴上,一股浓烈的酒精味,还有啤酒的苦味,赵炫朗没有拒绝,路过的行人看着他们两,不作理会,这样的事情,在大学内太多太多了。
夏黛然啜泣着,捧着程婷递给她的热水,程婷拿着毛巾擦掉夏黛然的眼泪,夏黛然的眼泪一直没有停歇,程婷看了看她爸,程枫无奈的摇了摇头,“给她冷静一下就好了。”夏黛然哭了好久,哭着哭着便在程婷的床上睡着了,程枫家中只有两张床,夏黛然在程婷的床上睡着后,程婷无奈的只能在外面的沙发上度过一个晚上。
“接下来,你准备跟他怎么办?”程婷躺在床上,夏黛然双眼迷离的看着天花板,从她早上醒过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夏黛然不明白,说好的未来,说好的一切来到大二就变了,曾经信誓旦旦想要守护的东西,在时间面前原来是这么的不值一提跟脆弱不堪,青风一吹,便散成了微灰。“不知道,我不想再管了。”夏黛然这次真的发狠了。
三年前若说还年少轻狂,被小女孩吸引,想做大哥哥保护她们,夏黛然也就算了,哪个女孩子不想有个成熟的男人来保护自己,可是三年后,来到大学,赵炫朗还是跟三年前一样,一点也没有成长,这叫夏黛然怎么忍受。“我不想再管了,我不会再找他了,爱谁谁去。”“可是有必要吗?就为了一个学妹你们弄成这样子。”
夏黛然坐起身,“学妹,如果是学妹那就简单了,你不知道,赵炫朗他三年来一点变化都没有,这样的事情才是让我愤怒的地方。我们现在无端端总是在争吵,反正我觉得我们的世界观完全不用就对了。”夏黛然激动起来,差点把程婷的床都掀了。“还有啊,算了我不说了,烦。”夏黛然躺下,将被子猫住头,躲在自己的世界中。
夏黛然连续在程枫的家中住了三天,程婷要去上课,程枫要去上班,白天就夏黛然一个人在家,程枫也将家里的钥匙交给她,对他笑道,“这家里虽然啥东西可以偷的都没有,可是你还是要注意点安全。”夏黛然每天睡到十一点才起来做饭吃,下午便上一下网看看电影,晚上程枫跟程婷回来便跟他们唠嗑,三天很快便过去了。
这三天夏黛然都没有开机,她的舍友打了几十个电话给她都没回复,后来夏黛然站在寝室门口的时候,她的一个舍友抱住了她哭道,我还以为你被人贩子卖了,真准备报警呢?夏黛然只说了一句出去散散心便敷衍了之,冬琳告诉她说,看到赵炫朗跟一个很可爱的学妹在一起,夏黛然也仅是冷笑了一声没有回复,众人也猜到就这么散了。
恋人没有了,学期还是要继续的,夏黛然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ESP工作室上,即使路上偶尔见过赵炫朗,两人的目光也从来没有交接过,林悦溪还是沉默的站在赵炫朗的身边,那个晚上之后,赵炫朗更多的跟她在一起了,可是赵炫朗从来没有跟她表白,林悦溪虽然觉得很别扭,想要赵炫朗正式承认,只是看到夏黛然的眼神她就怯了。
“如果我想你的时候,你正好也在想我,那该多好。”赵炫朗看着电影中,夏胜轩说出的这句话,眼角含泪,三个星期了,林悦溪挽着他的手臂,赵炫朗转过头看着她,林悦溪对他吐了吐舌头,“打从一开始,你的未来中就没有我。”赵炫朗深吸了一口气,关掉了播放器,“不看了。”林悦溪皱了皱眉,“感性的男人啊,还说要看爱情片。”自己点开了播放器,继续看了起来,赵炫朗坐在旁边看杂志,翻了两页,“我们出去走走吧,大吴末的老窝在宿舍干什么。”林悦溪笑了笑,“看电影嘛,等我这部看完再说哈,乖。”
赵炫朗无奈,独自站在走廊上,看着空空的校道,还有那被秋风扫落的树叶,环卫工人在树下扫着树叶,唰起“沙沙”的声音。吴末了,很多人都出去玩了,空荡荡的校园,剩下的仅是那些在教学楼中自学的好学生,林悦溪关掉了电脑,站在赵炫朗身后环腰抱住了他,远处,一个身影慢慢走近,她抱着大量的书,每一本的重量都能将她压垮,可是她还是向前走着,步履轻盈,没有一丝迷茫。
赵炫朗看着她慢慢走过,那个人抬头看了看他们两,摇了摇头,是在嘲笑他们忠于爱情也仅有爱情吗?林悦溪看着夏黛然的身影,赵炫朗看着她从楼道上路过,转过墙角不见了,林悦溪赵炫朗说道,“还下去走走吗?”赵炫朗点点头,“走吧。”
夏黛然跟赵炫朗,无疾而终的恋情,也终于结束了,夏黛然不知为何感到更多的是轻松,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的过下去,在大学多学点知识,不想像别人一样,因为爱情,而拖慢了自己前进的脚步,夏黛然对自己说道,即使没有你,我的未来,依旧由我创造。夏黛然已经决定大学毕业后出国了,她的爸爸想让夏黛然毕业前就出国留学,夏黛然推辞道自己的能力还差远了,现在出国也要好长的时间来适应,既然如此,那就等大学毕业再说吧。
赵炫朗在日记本上写着,央,我没有忘记,可是我只能沉默。我们随心所欲畅谈的日子已经离去,我很难想象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情形,也许这情形永远不会再出现了吧,现在过去了两个月,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吧,我,有时还在怀念,你呢?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而眼角泛光,我有时会强迫自己不要想你才能安心睡眠,有时我会抑制不住内心的杂乱而胡思乱想,我很怀念那些背影,留下的只是淡淡的思念,我想重新跟你在一起,可是你的冷漠将我拒之门外,即使我有回到以前的冲动,就真的这样了吧。
接下来的时光,夏黛然与赵炫朗相见不相识,各自匆匆的走过了四年的短暂时光,赵炫朗在大三的时候就跟林悦溪分手了,林悦溪接受不了赵炫朗对夏黛然缠缠绵绵不愿放弃的做法,自己辛辛苦苦等了他这么多年,林悦溪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两人等了彼此多少年了。
匆匆四年,一晃而过,大三后,赵炫朗决定不再颓废了,毕业后好好在上海混着,他学的是经济,在上海这样的国际大都市很吃香,赵炫朗偶尔见到夏黛然还是那副坚毅的模样,在学校的实验室,她站在实验机器前,默默的记着数据,对着电脑分析数据,有时,赵炫朗看到夏黛然带起了眼睛,那副白色边框,大四了,赵炫朗更多的是一个人在图书馆中啃书,一次在校道上相遇,赵炫朗在夏黛然面前做出了握拳的动作,夏黛然对他笑笑,回以拳头,两人擦肩而过,不说一句话,这时他们的心,才是在一条直线上,为了梦想,我们有无限的未来。
赵炫朗是在大三忽然想到这两个字的,未来,若非没有未来,现在短暂的缠绵,又算得了什么,一辈子那么长,等你几年又算什么。临近毕业了,林悦溪站在树下,远远的望着图书馆上面拍毕业照的赵炫朗,身穿学士服的赵炫朗,站在众人的中央,就好像一直如此,他一直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从未改变。林悦溪看着他的笑脸,终于向梦想踏进第一步了吗?两年前,赵炫朗忽然对她说,他想坚持自己的理想,不想再缠绵下去了,如此的缠绵,只会拖慢自己的脚步,林悦溪便默默的离开了。
以后,更多的是看到赵炫朗在俱乐部中深情演讲的英姿,在校级比赛中绽放着自己的才华,林悦溪来到大三后才深深的觉得,赵炫朗当年的决定是没错的,两年前,赵炫朗站在这个关口上做出的决定,现在她也能够体会了,为了梦想,我们都有自己的未来,不应该为了别人而拖慢自己的脚步。赵炫朗找到工作后,向公色说明现在还不想上班,想等毕业证拿下来再说,赵炫朗是个人才,公色也挺重视,便没有拒绝,赵炫朗还在家中休息,这一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想去见夏黛然,就去浦东机场,十一点二十五分的飞机,现在八点半,你还有三个小时,赶快。”电话说完就挂了。
赵炫朗听着电话中“嘟”“嘟”的声音,抄起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跑,那个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啊,终于要走了吗?赵炫朗忽然想起高考完,夏黛然的爸爸跟他说过让夏黛然出国的事情,要走也不说一声吗?明明都彼此原谅了。赵炫朗打的到浦东机场,像电视剧中的场景一样,赵炫朗在机场乱跑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没有出现,赵炫朗看了下表,十点,还有一个小时才登机,她现在会在哪里呢?赵炫朗将机场跑遍了都没有见到夏黛然,赵炫朗忽然听到一条广播消息,“前往悉尼的航班现在现在开始登机。”
赵炫朗拨打那个电话回去,想要知道夏黛然究竟做的是哪里的航班,夏黛然去哪里读书,电话没有人接,赵炫朗瘫坐在机场的长凳上,来来往往的旅客,旅客们托着行李,赵炫朗看着窗外的飞机离去,长嘘一口气,再见了,我的青春。
夜,寒夜,毕业三年,赵炫朗已经做到了公司部门小主管的位置,升迁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就在众人猜测赵炫朗啥时候会成为部门经理的时候,赵炫朗在众人的目光中辞职,向另外的公司进发,他只想趁着自己还年轻,能有精力做点事情的时候出去闯一闯,那个人回来以后,他会是一个阅历丰富的人,而不是一个只在工作中升迁,然后终老的普通员工。
假期,赵炫朗来到夏黛然的家中,陪着夏黛然的父母,夏黛然去了德国,很少来电话,一年也才联系那么几次,夏黛然的父母很开明,夏黛然想出去闯荡世界他们也没有说过什么。赵炫朗陪夏黛然的爸爸喝茶,下棋,夏黛然的爸妈都已经退休在家,经常自嘲自己现在到死之前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夏黛然的妈妈经常拉着夏黛然的爸爸出去跳舞,公寓中的退休老人经常会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夏黛然的爸爸可不想这么快便成为老人,他的女儿还没有出嫁呢。
赵炫朗走进夏黛然的房间,那本被她扔在墙角的《大学录取指南》还躺在地上,自从夏黛然读大学后,这个房间就一直空着,夏黛然的妈妈也懒得清理,夏黛然一年也回来那么几天,那本书,那本承载着梦想的书,却被她扔在地上,扔了七年。赵炫朗轻轻的捡起它,扫掉上面的尘土,翻开被折下的那一页,上面用红笔圈着一个学校,复旦大学。
她仍会心痛吧,本来约定在复旦见面,那天那个下午,她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圈下这个学校,赵炫朗合上书,塞回书柜中,书柜早已界上一层灰尘,赵炫朗打开书柜的时候,灰尘乱扬,她在德国,一个人可好。赵炫朗打来一盆水,帮夏黛然的房间清洗,擦去尘土,将被子抱到阳台上晒着,拆去窗帘,脏乱的房间一下变得清晰干净起来,赵炫朗忽然想到程婷,程婷在布置她跟程枫的家时,是否也是这样的心,留下一个干干净净的家,等着这个家的主人回来。
赵炫朗翻开那些旧书,高中的笔记还完好着,那是青葱的记忆,他曾经跟夏黛然为了一道数学题吵得面红耳赤,夏黛然嘲笑他一个文科生懂什么,赵炫朗不服气将那道数学题做出来,至今他还记得夏黛然看他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别提多有自豪感了。这些青葱的记忆,也早就逝去了。
“喀喳。”房间的门开了,夏黛然打开门,赵炫朗抬起头看着她,然后又看看钟,凌飞鸣一点四十分,夏黛然愣了一下,勉强挤出笑容“还没睡。”“嗯,在等你。他,怎样了?”赵炫朗轻声的问着,夏黛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葬礼在五天后,程枫没啥朋友,他也经常了流浪,相识的人都不熟,联系不到他老婆,估计也不想来了吧。”夏黛然苦笑了一下。
赵炫朗走近抱住了她,“节哀吧。”夏黛然的眼泪直流,“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离开我,刚好我在这个时间回来,你说这是巧合吗?”赵炫朗抱紧了她,“没事的没事的,别哭了。”就在刚刚,夏黛然看着程枫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若说这是命运,那未免也太过残酷了吧。夏黛然哭了一会,赵炫朗将她抱到房间中让她休息,夏黛然很快便入眠了。赵炫朗坐在床边看着她,脸色憔悴,这些天来的疲惫,赵炫朗爬在床边就睡着了。
五天后,程枫简单的葬礼,程婷站在程枫的棺前答谢众人,人数也很少,程枫的朋友不多,连爸爸妈妈都联系不到,程枫没有说,程婷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爷爷奶奶,公司中的同事陆陆续续来到,夏黛然跟程婷站在一起,算是亲人吧,夏黛然这样想着,若非这些年程枫的照顾,夏黛然也不能看得这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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