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第一天来就受老太太的气,一个晚上都没有睡三个小时。
她现在又累又乏又困,心情很糟。
金朵梅宿醉之后,胡乱跑到自己的床上流涎和酒气她都忍了下来。
还有避孕套。
对于传统的李丽来说,她以前压根儿就不跟这种类型的女人一般见识,她读书的朋友全部是清纯的善良女孩。
她第一眼看到金朵梅就知道她属于那种坏女孩。一种混迹于声色场所的,麻醉自己灵魂的败家女。
她怎么可以和这样的坏女孩一起呢?
她自小就没有被父母打过,她在学校也是乖乖女,老师也很少罚过,现在却被人打了巴掌。
这个打她的人不分清红皂白,还是一个让她很看不惯的坏女孩。
这叫她如何忍受:“你为什么平白无故打人。”
她强忍着没有暴发,因为还不是她暴发的时候。
金朵梅用手叉着腰,点了一支黑老虎,这么坏的女孩抽口味极重的黑老虎,她当然可以理解。
不过她很讨厌房间里面的烟味,她在家里老头都不敢轻易在她的房间里面抽烟。
何况是外面。
“你惹了老娘!知道吗?”金朵梅几个恶心的烟圈飘到了她的嘴里。
呛呛呛!
李丽的呼吸开始急促,她浑身的神经也兴奋起来了。
“我什么地方惹你了。”她瞪着眼睛看金朵梅。
“这是欧美进口的小可心,你把它扔到了篓里面,就是对我朋友的不敬,你该打。”
说间。
李丽的头发被揪住了。
金朵梅扯着她的头发,她头疼欲裂,一个女人怎么可以任人宰割。
“放开我!”李丽瞪着她,怒火熊熊。
现场紧张得令人窒息。
“喊一声爷,我才放,不然今天老娘扒了你。”金朵梅一只手揪着她。
另外一只手上的烟头要往她的头发上烫,这可是她最傲人的头发。
一个女人怎么可以毁头发,头发就是她的第二外表。
“去你妹。”李丽现在被她歇斯底律激怒了。
她左手抢了她的烟头,往金朵梅嘴巴里面塞去。
呸!
金朵梅的唾沫喷到了她的脸上。
啪!
李丽的粉拳揍了过去,她很少打人,是因为她不想惹人,但是这个疯子女人实在是想找荏,已经突破了她的爆发点。
叫她如何忍受。
李丽的攻击很有效。
她两拳都打到了她的脸。
左手是勾拳,她的左眼博士伦眼睛被打出来……
右手是直拳,金朵梅右眼睛睑被打青。变成熊猫。
她的拳头为什么有效,因为她小时候学过5年的武术,中学的时候得过省的少儿武术亚军。
金朵梅怎么是她的对手呢?
金朵梅没有想到她的力气这么大,她两拳下来,让她有些晃忽和迷失。
金朵梅喘着气,瞪着她:“呀,你敢打老娘,老娘现在废了你,反了你现在。”
她掏起一根扫帚接连不断朝李丽拍去。
李丽右手一勾,扫把被她夺了去。
她用手轻轻一撇,吧!
折断了。
金朵梅在桌子上面找到了一个削笔刀,她拿什么就是用什么。
削笔刀还没有探出去,李丽一个飞腿就让她摔了一个狗吃屎。
她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了血,很冷地看着她:“你滚,这里不需要你!”
李丽吐了两口怨气,觉得轻松了许多。
两滴泪花忍着没有滚下去,咬着牙笑道:“你以为我想在这里干嘛,你们家两个怪物。”
她把自己的皮箱挪到床上去,各种种样的衣服往里面塞着。
床单还有被套她都不想要了,太脏,上面的坏女人味道就让她想吐。
提着箱子急匆匆往外走。
门口的老太太正在晒太阳:“站住!”她的声音很冷,但是很严肃。
这才像是一个女主人的声音。
李丽驻步了:“干什么?”
老太太反问她:“我是问你想干什么?”
李丽背对着她,连头都没有扭:“不干了。”
老太太没有生气,知道她和金朵梅吵了一架:“有什么事好说行吗?”
李丽咬着牙道:“你们家的那个二小姐,我是受不了,不分清红皂白就打人,简直就是疯子。”
“是吗?这我可以教训教训她,你昨天的表现不太差,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走掉呢?”老太太给他的感觉很冷。
但是她说的话却让她欣慰,她是不是真的了解这位老太太呢?
李丽转过身来看着老太太:“我当然想干,但是我受不了二小姐。”
金朵梅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她光着脚丫子冲了下来,一副凶狠恶极的模样。
“贱人,你走就是了,还在这里告我妈的状,什么居心。”
李丽白了金朵梅一眼:“妈的,以后你请我来我也不来了,什么狗屁德性。”
她挥了一挥衣袖,无视金家二人。
绝尘而去。
“喂,别走,别走,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无论金老太太怎么叫喊,李丽都不会回头了。
李丽是女人,她怎么可能有男人的脸皮,金朵梅已经严重伤到了她的自尊心。
这叫她如何可以忍受呢?何况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一口气跑出金家别墅。
金家别墅很偏,离公路很远,她昨天晚上只睡了两个小时,到现在光顾着跟别人做早饭,自己连一粒米都没有碰。
还受了一肚子窝囊气!
屁颠屁颠走到一个山头,朝下看了看。
山下一个卖玉米棒的秃老头子,摊了一个地摊,地摊上面有解渴的冰镇饮料,还有一些水果。
水果旁边就是他的温热玉米棒了。
咕噜,咕噜,肠鸣声。
用手捂着肚子,原来肚子早就饿瘪了,浑身的力量也一点点流失。
人在饥饿之中行走,最耗体力。
所以她的体力也渐渐不支。
可恨的是那个卖玉花棒的人离她还有几里的距离。
到最后,她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的汗才到了那里,但还是到了那里。
“大叔,玉米棒!”她把5元钱交给大叔。
大叔无视她的存在,鸟都没有鸟她。
“怎么了。”
这个老头子很不屑地看着她:“玉米棒8元钱一根。”
她几乎没有气炸:“怎么这么贵呀,城里才2元一根。”
“物以稀为贵,这条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卖玉棒,你不要拉倒。”
他的冷傲让她觉得他不食人间烟火。
然而这样的人生意却出奇的好。
不到两分钟,四辆开奔驰车的人都停下来买他的玉米棒,喝他的饮料。
最怪的是他们付给他的钱都是50以上,老头子根本就不找钱给他们。
他们一点都不怪他,相反还跟他笑别:“红娘,我走了。”
居然喊他红娘,她听错了没有。
仔细一看。
他没有理他们,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守着他的摊子。
怪人,怪摊。
怪摊叫什么名字呢?
李丽的身体退后十步,终于看到了名字。
“红娘摊。”三个魏碑体篆刻在摊子上面。
格外醒目。
李丽心里一阵突兀。
两怪。
世界上有人做红娘,做红娘的是女人。
世界上也有人做月老,做月老的是男人。
她没有见过做红娘的是男人。这是一怪。
这个摊子叫作红娘摊,把红娘和贩售结合到了一起,这又是另外一怪。
思忖间一个开法拉利的金发女人下来了。
扔给老头子一张100美元的钞票,老头子的神情依然漠然,对美金无动于衷。
她的钱塞到了他前面的钱罐子里面:“红娘,我命如何。”
红娘笑了出来,他笑得很猥琐,嘴里面只有两颗门牙挂着。
门牙很大,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兔牙:“你今天拥有桃花运,你的命好得很。”
金发女人亲了老头子一口:“红娘,你可真是料事如神,我今天早上就找到了男朋友。”
她把荷包里面的又一张美金交给了她。
她当然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尽管她的打扮有些西化,但是这不能掩饰住她的芳华。
她走了。
看到了旁边李丽,摘掉眼镜:“小妹妹,你怎么不算一命,还愣着干什么,这个红娘算命很准的。”
“呵呵呵。”她笑得很美。
一种很妖艳的美,富态的美。
法拉利开走了,她的心里觉得有些犯怵,这个老头子实在是难看。
“大叔,我先吃玉米好吗?”
“我不是大叔!”他否定她很干脆。
“好吧!红娘,多少钱。”她问他。
“你算一命一百块,这些东西你可以随便吃。”
“好吧。”她掏出了一百块,她现在只剩下一百零5块了。
这是她全部的家当。
“给你。”她毫不犹豫地交给他。
当把钱放到钱罐里之后。
“手给我。”
好!
红娘直视其手纹几秒,嘴上喃喃道:“你怒气攻心,胸愤未平。”
李丽的呼吸差点顿住,这个老头子真是说到她心里面去了。这么猥琐的老头子竟然有着一双洞察秋毫的慧眼。
凭良心说李丽不是一个相信迷信的人,但是迷信这玩意说有就有,说无就无。
他眼前的红娘不是胡说八道的人,这八个字把她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算命的都说暗语,她也不好点明:“我该怎样做。”
“哈哈哈,哈哈哈!”他用手捋了捋胡子,那稀拉凌乱的胡子就像是乱长的稻草一般。
教人看了很难和月老联系在一起。
“行路处,自有佳人,走吧!”
这是他让她走,她没有明白。
“咋回事,咋回事。”她问他。
老头子把最后的三个玉米棒子交给了她,还有一瓶冰冻的红茶。放在一个袋子里面。
老头子闭着眼,沉默不语。
“怪人一个。”她心里暗忖着,往她宿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