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站在房外思量了半天,终是抬起手轻叩门。
“来了。”门内的人应声,开了门,“四姐?”剑滨看着门前的女子,疑惑的语气不自觉地出了口。已经晚了,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她亲自跑一趟。
“小十,陪我去找他好吗?”花音低低地开口,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有来看过自己,心中总是有些不乐意。更何况,她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所有的人都在回避这个问题,凡是牵扯到那人的事情,都会被淡化,最后成为空中的微尘。
剑滨穿好外衫,走至门外,顺手关上了门,不免疑惑:“四姐,你是要去找谁?”
“我……”花音咬了咬唇,片刻不语。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所以想找个人陪她去罢了。只是选来选去,只有剑滨最适合,狠了心,花音抬头道:“我想去找奕辞。”
怔了一下,剑滨深深叹了口气,道:“去就去吧,从后门出去应该可以。”
花音本以为还要再费些口舌,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从剑滨的角度上,将奕辞与夙曜比较,他的确更看好夙曜,但毕竟不是他的将来,所有的一切还是要看他四姐的意愿,怎样都好,只要她幸福吧。
两人走在寂静的大街上,各自的心中都怀着块石头。
“是这里吧。”淡漠的调子,花音一身男装站在花红柳绿的楼子前,轻声道。没有疑惑,只是肯定,她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躲开。
剑滨黑着一张脸,轻轻应了一声。两人本是去云府上找奕辞的,不想却被告知,奕辞在春满楼好几天都未归了。
“两位公子,看着面生,初来花满楼吧。”老鸨扭着腰肢走上前来搭话。
讨厌那俗粉的味道,剑滨扔了张千两的银票过去,道:“给我们找间雅间就行。”
老鸨看着银票两眼发光,哪里顾得对方是什么人,什么来头,又想做些什么,唤了个小厮领着二人到了三楼靠边的房间。
想起一路走来听到的那些声音,花音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不知如何是好。
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交到小厮手里,剑滨淡淡道:“赏你的。”
“谢谢这位爷。”小厮喜笑颜开地将银子小心翼翼地藏进怀里,生怕丢了。
“听闻云大少爷这几日常常来这花满楼,我和家兄也就顺道来看看。”似是无意,剑滨从桌上拿起一只瓷杯把玩着,“只是不知这云少爷钟意的是哪名女子?”
收了剑滨的钱财,小厮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立刻道:“说来也怪,这云大少爷以前从未进过这些地方,大概是半个月前,就突然频频来这儿了。这几日更是包了花魁如烟,你侬我侬的看着不少公子哥都眼红。这不,现在就在您二位往东过去两间的房间里。”
“好了,你去忙吧。”将小厮打发出门,剑滨担忧地看了一眼花音的背影,问道,“四姐,接下来怎么办?”
“去楼顶上看戏如何?”轻笑,笑意却达不到眼底,花音冷冷地发问。
知道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剑滨点了点头,趁着无人用轻功带着花音到了屋顶。小心翼翼踩着瓦砾到了小厮所指的房间上方,剑滨轻轻移开了几块瓦片,与花音一起趴在了上头向里张望。
屋内,奕辞着里衣,外衫放在了桌上,浅酌着女儿红,酒香四溢,至少几十年的陈酿了。他眼神飘忽着,看着眼前的女子。
唤作如烟的花魁将发丝随意地披散,刚刚才出浴的样子,晶莹的水珠还滴闪着,顺着雪白的肌肤缓缓滑落,从颈子一直落到衣口,清晰的锁骨有着一道美丽的弧度,如此女子好似随时都能羽化成仙,不愧为花满楼的头牌。看不清面目,只是那单薄的衣裳让人感觉浑身热血沸腾罢了。
扭捏着身躯在奕辞面前站定,温言:“公子。”
大手一揽,如烟已坐在了奕辞的腿上。而如烟的手也已经圈上他的脖子,使吹弹可破的肌肤露了出来。
“公子。”如烟又是一声低喃,倾身向前,在奕辞耳边吐气如兰,“今晚,让如烟伺候公子可好?”
左手勾起她的下巴,奕辞轻笑:“如烟这么懂我的心,还不明白?”说罢,一下子将眼前的女子横抱了起来。如烟惊呼一声,眼里却是抹不开的柔情与得意。
右手捂着嘴,花音的感觉自己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心就像是被硬生生地让人割了一块,疼,锥心的疼。不想再看,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动了一下身子刚好碰到拿开的瓦片,弄出的声音惊动了房内的人。
“谁?”眼中一道狠厉闪过,披上外袍如风一样,下一刻就立在了屋顶。看着黑暗中两个似是熟悉的背影,奕辞皱了皱眉。
“奕辞,这就是你送我的大礼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回首,眼中满是的恨意,花音只是觉着后悔。不来,就不会有这么痛了吧。
看清眼前的人,奕辞慌了神色,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停住了。
风拂过,刺骨的寒,刺骨的冷。花音的嘴角扬起,发丝随着风飘舞,如一朵盛开在黑夜的罂粟,妖冶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