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厉亦渊也不掩饰自己的疑惑,“前台接待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你从哪里请来的大神?”
  齐锐愣了一下,“您不认识她吗?”
  “我应该认识她吗?”
  厉亦渊有那么零点零一秒,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失忆了。
  “这是四海的裴先生派过来的,本来管理团入驻也没有换前台的必要,可是裴总拿出了你们合作的合同,又说明了厉从师与厉氏的厉害关系,我这才答应让她过来的。”
  齐锐这么一说,厉亦渊才想起来,怪不得他觉得那人有点眼熟,那就是裴莫言为了自家妹妹培养出来的经济人,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经济学博士,没想到却会屈尊来厉氏做一个前台。
  “行,我知道了,你继续。”
  齐锐对于各部门的情况都可以如数家珍,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临时请来的,厉亦渊都得以为这是厉氏的老员工了。
  他不仅对于整个公司的运作了如指掌,还能针对性的提出一些自己的意见和建议,许多想法和厉亦渊不谋而合。
  正是旁观者清,他的一些想法都非常中肯,让厉亦渊对他的欣赏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太辛苦您了,”厉亦渊几分认真几分玩笑的说道,“世安这是从哪里挖到的宝贝啊!”
  齐锐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实不相瞒,我是世安的姐夫。”
  “嗯?”
  刘世安不是独生子吗?
  “世安大伯家的女婿。”
  原来如此。
  齐锐没有说,当初刘世安为了把他拉过来,不惜见缝插针的去缠磨他,有时候白天,有时候晚上,就差住在他那里了,他是实在拗不过才答应这事儿的。
  “当初世安和我说的是,你是他的朋友,但是你出事了,他必须要帮你把家守住,”齐锐的眼睛里有些宠溺的欣赏,“就是他这种义气打动了我,毕竟在商海浮沉太久,这种真挚太过难得。”
  “谢谢!”
  “那您现在回来了,我是不是就可以撤了?”
  “暂时可能还要麻烦您一阵子,”厉亦渊并没有和他透露太多,“我现在情况还不稳定,等我真正重回厉氏的时候,一定给您包份大红包。”
  齐锐笑着点了点头。
  中午的盒饭堪称奢华,肉类素食海鲜都有,整个厉氏都弥漫着一股子人间烟火味儿。
  武恒敲门进来,“厉总,这是赵姐送来的排骨粥,您现在要吃吗?”
  “先放那里吧,”厉亦渊头也不抬,“等会儿我会吃的!”
  一些部门的运作他可以听齐锐口诉,可真正的关于财务部分他还是得亲自把关,尤其是在齐锐提醒过他珠宝原石采购的事情后。
  就算账面做的再漂亮,假的终究不能成真,厉亦渊嗤笑一声,决定按齐锐说的,暂时按兵不动。
  时间就在他全神贯注的工作中一分一秒的流逝,若不是宁可敲门进来,厉亦渊怕是都不会抬一下头。
  “厉总这种不要命的精神可真是值得表扬!”
  宁可进来一下子就看到了桌子上那个米黄色的未被动过的饭盒,“您当自己是什么,机器吗?机器它不也得抽个时间做个维护吗!”
  厉亦渊揉了揉发僵的后脖颈,失笑道,“武恒和莫瑶见面都是眼泪欢迎,只有我们的可乐铁娘子,见面先凶一通。”
  宁可本来冷着一张脸,听他这么一说眼里反而蓄了泪水,她怎么能不开心呢,她可是他的亲兵呀!
  厉亦渊可是怕了他们的眼泪了,他转移了话题,“在病房里不是还张罗着问我要钱呢么,我现在人都在这里了,怎么也不提了。”
  宁可冷哼一声,“早付了,不然要等你吗!”
  “哎,我发现你最近脾气变得挺爆啊!”
  宁可把报表放到他办公桌上,“我要是再不强势一点,早被人欺负了。”
  她缓缓的把最近的事一一和厉亦渊道来,从发布会之后,虽然厉氏已经有了新的珠宝供应商,可是郭庆云却私自往里面掺了次品。
  “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差点就要揍他去了,如果不是工厂里的郑师傅和我说切割的感觉不对,我们厉氏都要因为这个口碑爆跌。”
  “那后来呢,郭庆云怎么解释的?”
  “他能怎么说,最开始说是您找的原料供应商不行,后来翻出来进出口记录又改口说是仓库里剩下的原料,反正就是推卸责任呗!”
  除了设计部的事情之外,两个人又聊了许多,直到下一个部门经理敲门。
  “行,辛苦了!”
  厉亦渊起身将宁可送出去,“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请你吃饭。”
  “鸿门宴我可不去啊!”
  “想什么呢,感恩宴,谢谢你……”
  宁可刚想说,我做的这些是为了厉氏,可也是为了我自己,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没想到,厉亦渊顿了顿之后继续说,“谢谢你救过我的妻子和孩子。”
  宁可的心头一下子涌上了百般情绪,“厉总,加油。”
  “会的,你也是。”
  财务部的报表应该是最为繁杂的,厉亦渊一边翻着一边闲聊,“这么快就做好了,中午都没有休息吧?”
  “还好,平日里都会做成报表,只需要整理一下就可以了。”
  “中午的盒饭还合胃口吗?”
  “太浪费了,”张鲁出身农村,后来来A市上学再进厉氏,一路走到现在的位置,全凭自己勤勤恳恳,他节约惯了,看不得大手大脚的现象发生,“其实普通工作餐就可以。”
  他给厉亦渊算了一笔账,从他的脸上都能看到他肉疼的表情。
  “没关系,两个月没见,就当是我请大家吃顿饭,你们的辛苦哪里是能用钱衡量的。”厉亦渊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张经理,你来厉氏几年了?”
  “二十三年了,”张鲁叹了口气,“我毕业那年二十二,今年四十五。”
  厉亦渊一边看报表一边与他忆往昔,突然话锋一转,“听说您侄女也来公司了?”
  张鲁刹那间脸色苍白,“菲,张菲菲进公司我是不知道的,是人资把她送过去后我才知道这事儿,不是我安排的。”
  “我知道,您别紧张。”
  厉亦渊还要继续说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他接通,就传来林师师的嚎叫,“你还是人吗!为什么连公司都不让从师去了!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
  厉从师?
  难道他还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