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结束了吗?”我慵懒地躺在地上。
“嗯,结束啦!走,我们回家去,大叔给你弄好吃的!”大叔这一次竟然直接背起了我。
电梯并没有收到火的波及,大叔背着我走到里面,当我们到达一楼的时候,迎面便是那个保镖赶上来忙问着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样子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与礼貌,慌慌张张的,抓住了大叔的衣领。
大叔冷冷地回应道:“上去吧,你老板没事,带他去医院打个吊针补点血就好了,还有,给我把你的手拿开!”大叔的双手都在扶着背上的我,眼光直视着那保镖,后者也识趣的放开了手。
那一年,我八岁,第一次委托,面对着被鬼上身的委托人,在电梯里的鬼打墙,至少面对狰狞的厉鬼我没有尿裤子,至少在最后,我没有让厉鬼得逞,那个老太婆也成了我和真火猎枪第一次手刃的厉鬼,大叔摸着我的头,告诉我,“小子,不错哦!”
当那个保镖赶到顶楼的时候,正看到梁先生躺在地上,他急忙走过去,扶起了梁先生,在他的心里,真正重要的东西并不是梁先生的安危,他所关心的,是有没有人给他发工资,当他把梁先生扶起来的时候,梁先生竟然睁开了眼睛,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话,“高人啊!高人!”
大叔背着我走在大街上。
“大叔!”我还是挺喜欢在大叔背上的感觉。
“干嘛?”大叔勾着头看着我。
“火是什么灭的?”我。
“你师傅我一个喷嚏就够了!”大叔笑着。
“那你是怎么把鬼上身的魂魄拉出来的。”我。
“这可是你师傅的绝学啊,有机会你会了解的,哎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了?”大叔。
“没什么啦,只是觉得还有好多东西我不懂。”我。
“那是当然的啦,你才几岁,不过你这一次做得不错哦!下次可要记住量好真火猎枪的灵气喔!”大叔哈哈一笑,“别又把人家房子给烧了。”
“喔!”我。
第二天,大叔便带着我来到周边的银行,当然那时候的我怎么可能懂那么多事情,就一直在傻傻地对着大叔问这问那,连大叔都快被我问得不耐烦了。
人来人往的银行,两个人漫步在人群中。
“大叔,我们到底来这里干嘛啊?”我耷拉着脑袋。
我和大叔已经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伍,再过一会儿就能轮到我们了。
“不是跟你说了吗?拿钱啊!”大叔说话间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英姿,可见他对钱还是情有独钟的。
“那为什么来这里啊?”我接着问道。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大叔不耐烦地说着,终于,前面一个花甲老爷爷搞了半天终于提着一个袋子走了,大叔走到了一台自助提款机前面。
我看见,大叔拿着一张卡放进了那机器了,过了一会儿,大叔便露出了一丝有些许猥琐的表情,傻兮兮地笑了一会儿,我甚至有看见他的两眼都放出了光芒。
“小子啊!今天咱们去吃顿好的,饭店走起!”
做我们这行,有了钱,要记得花,这也是大叔教给我的,不管怎么说,关于灵异圈的一切,多少也是带点晦气的。
时至今日,每每我回想起这第一次的委托,总感觉有很多的事情没能得到解答,当我问起大叔的时候,他也总是笑笑说是自己这个厉害那个屌,却没一次和我说实话,比如说,那一晚我中了鬼打墙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什么忽然一下我就到了顶楼的房间里,而且那个从我心里发出的空灵的声音又是谁,以及到底是谁给我放了个鬼打墙。
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当然也都是后话了……
对于大叔的过去,那时候的我浑然不知,当然也不会想到那么多,只知道每一天都会有那么一个人,他会把他的衣服堆起来好几天不洗,有时候甚至都飞出了蚊子,他都能若无其事地吃泡面,有的时候他会很抠门,连多个一快钱也不会给你,有时候他又会很慷慨,如果你的身边也有这样的一个朋友,请你珍惜他——因为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那藏在笑容之下真实的他!
大叔没事做的时候总喜欢和我一起走在大街上,当然,我不可能会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吵着要买玩具什么的,更不会大喊大叫地闹他,或许,这对于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还真有点成熟了,有时候,我们会聊这聊那,傻拉巴矾说了一大堆,有时候我们又会各自沉默看着天上,或是星星,或是夕阳,或是……
平凡生活中,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没机会看到过一次鬼魂,甚至还在冠冕堂皇地讲着科学,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他看到满天飘浮的厉鬼魂魄,可能会破口大骂出一句,“科学算个屌!”
而反观我们,混迹在灵异圈的人们,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个想法,当他们看到飘荡在空中的各种鬼魂时,往往都会想到很多事情,什么诸如自己以后是否怎样怎样阿,就像平常人们在思考人生一样。
两个灵异猎人在大街上走着,那个大叔时不时还会色色地看着旁边打扮时髦的女孩,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对我来说站在他旁边简直就是在降低自己的形象。
我的职业有点特殊,我是个灵异猎人,就算你觉得我是一个骗子也好,神棍也罢,瞧不起我们,也许有一天,当你提着裤子来敲我家的房门时,我会让你连提裤子的手也没有。
灵异圈这棵巨大的树滋养了无数的职业,阴阳代理人,猎命师,道士,灵媒,招魂者,引魂人,赶尸人等等等等,还有很多我们说不上名字的,还有我灵异猎人!
我们是靠接受委托过日子的灵异猎人,比如说,哪个门派要十只厉鬼,又或者谁来委托我们说他想要什么什么妖兽,只要接下了委托,灵异猎人,始命必达!
今天,又是一个明媚的春日,一天下来,我们在家里觉得闷,就说着出来外面走一走,我和大叔并不是天天都在接委托,偶尔也需要自己放松一下,而对于我们来说最好的娱乐方式,就是一起到楼下的公园散散步,然后再逛到大街,去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新鲜空气。
晚上,我和大叔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今晚的的天空看不到月亮。
此时,大叔又在色色的看着从他面前走过的一个女的,“我说!”我踢了一脚大叔的小腿,没办法个子太矮,其他的地方我还踢不到,“咱虽然不是什么高大尚的人,但好歹我们也不要太丢脸吧!”我说道。
大叔不屑的白了我一眼,“你小子还小,不懂就别乱说,我这可叫正常的生理反应,你别老去看那些一看起来就斯斯文文的伪君子,你可不知道,那些人的心里有多龌龊!”
“放屁,谁说的!”我刚刚说完这句话,大叔忽然对我比了个小点声的手势,然后手指指着他前面一点的方向,我顺着大叔手指着的方向看去。
原来,在那里正飘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没错,那一个魂魄,正眼神呆滞的地看着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一样,但又给人感觉她十分的肃然。
那个女孩的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话,我不知道大叔能不能听见他说的是什么话,但是我却听得很清楚,因为在我刚刚懂事的时候,能够听见远处人们说话的声音便是第一个件让我吃惊的事情,就算是说得很小声的我也能够听到,当然并不是想听就能听到,我需要先聚精会神的盯着发具地方的人,才能呼见他们说的是什么,不过大叔也知道我有这个能力,按大叔的话说,每一个人都有他的独到之处,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惊讶的!
那个女孩的脸正不断转动望着四周,嘴里一直不断地念着,“我的孩子,你在哪里?我的孩子,你在哪里?”
……
“她在说什么?”大叔问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题。
“她一直在说一句话,我的孩子,你在哪里?”我说道,连我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都感觉到自己也在发毛,
大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大叔的样子似乎在想着什么麻烦的事情,事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再过不久,这个女孩也许就会变成厉鬼,大叔跟我说过,人死后,灵魂出窍,阴间便会有黑白无常前来收取魂,带到阴间,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阴曹地府,去接受十殿阎罗的审判,接下来的,大叔没跟我说多少,估计不是下地域就是去喝孟婆汤投胎了,而这个女孩,现在还没有被黑白无常收掉,反而还在这里。
事实上,现在的阳间经常都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也许是因为人太多的关系,有时候,一个人死了不一定马上就有黑白无常什么的过来收魂,当然有一些是有的,不过现在大部分都是死后,人的魂体分离,而那些个阴差却还没到,那个人或许是对这世间还有追求,或是仇恨,或是亲人,反正说白了就是对自己的死去非常不甘心,然后就化成厉鬼了。
很明显,眼前的女孩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我相信这个正常人大多数都能想到这样一个,这个女孩应该是未婚先孕,可是估计不是她的男票死了,就是跟别人跑了,不要她了,而她在众人目光中,绝望之下最后选择了自杀,每每看到这样因为无知而失足的少女,我都会摇头叹息这世间。
“大叔,估计她可能会变成厉鬼,你说我们要不要……”我说道,不过又忽然想到自己出来什么工具都没带。
“这个先不要说,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现在明明是晚上,阴气比白天要足,而且这里也没什么行人,出现一个魂魄已经很奇怪了,可是为什么没有阴差来收魂!”大叔说道。
“没有阴差来收魂?我觉得很正常吧!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厉鬼。”我说道,继续看着那个一直在自言自语的女孩。
“这个你还不懂,在阳间,只要一有人死,位于阴间的黑白无常便会马上收到消息,来到人间勾走这些魂魄,而且……”大叔忽然看了我一眼说道,“鬼魂是不敢出现在空旷的地方的。”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刚死的鬼魂只要一出现在空旷的地方,就会马上被阴差勾走!”
“这么说,这个女孩还没被阴差勾走。这是为什么呢?”我摸了自己的头一下。
“这个就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大叔点燃了一根叼在嘴上,大叔只要一遇到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就一定会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