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棠冷笑了一声,说道:“谁问你的名字,我说的是你的身份。你明明是女子,为何要假扮男子?”
夏竺也不客气,当即就说:“我哪儿有假扮男子?我何时说过我是男子了。就连名字,我都不曾改。”
“你这名字宜男宜女,谁知道呢。再说了,就你这个样子的打扮,有谁会以为你是女子呢?”
“那是你们自己误会了。”
云子棠见夏竺这样咬死不认也很来气,便往门外走去。“既然这样,我便告知大家,让他们来评评理。”
夏竺立刻拉住了云子棠的胳膊,将他拉了回来。“你干嘛呀!一个女孩子在丐帮多不方便,所以我才穿男装的嘛。”
云子棠叹了一口气,对夏竺说道:“我看你为了大家吃下那颗毒药,很佩服你。所以我给你机会,你最好实话实说。我保证,只要是难言之隐,我一定会替你保密的。”
“你抖说了是难言之隐了,我怎么和你说啊。你又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也仅仅是认识而已。”
“我救了你,也算是你的恩人了。这样还不够吗?”
夏竺看着云子棠,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对他说道:“云公子,虽然你对你的师妹都不管不顾的,但是你救了我,所以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那我便告诉你,不过,你真的真的不能告诉任何人!”
云子棠见夏竺那么信誓旦旦,便也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夏竺咬着下唇,打开房门瞧了瞧,确定没有旁人,这才重新关上了门,对云子棠说道:“我……原本是阴阳神宫的弟子……”
“你是阴阳神宫的弟子!”云子棠惊呼出声,夏竺吓得立马去掩他的嘴巴,小心地看了看外面,才松开了手,埋怨道:“你小声一些啊!”
云子棠被刚才突然而来的肌肤接触给震惊到了,后来想到她当惯了乞丐,根本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的思想,也就释然了。
“不好意思,你接着说。”
“我的名字,原本不叫夏竺,我叫夏锦竺,是阴阳神宫金系的弟子,和现在的司金使者宫铃,算的上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那你为何离开了阴阳神宫?”
夏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离开阴阳神宫,也是因为我这个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怎么说?”
“当年,师傅选定了秋姐姐做继承人,之后,便是选金木水火土五个使者。选使者,自然是武功最好的五人,原本,司金使者应该是我才对。某一天,宫铃来找我,说是自己的金玲锁出了些问题,让我去看看。”
“你就真的去了,按照你那么说,你和她可是对手呢!”
夏竺轻轻一笑,也有些自嘲的意味在里面。“我很了解宫铃,她是真的很想当上这个司金使者的,再加上我平日里懒散的很,自然是希望她可以赢过大家,成为使者。只可惜,我了解她,她并不了解我。我真心真意地去了,可是,当我一进入房间之后,便吸入了迷香,昏厥了过去。再后来,我便不知道了。”
“不知道?”云子棠有一些惊讶,“你不是说你离开了阴阳神宫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便看见了望月,也就是后来的司木使者,现在的九冥幽夫人。是她救了我。”
“她救了你?那你为什么不联合她一起找宫铃算账,告诉你师傅也可以啊。”
夏竺笑着摇了摇头。“当时我以为我死定了,可当我看到望月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她告诉我说,她是在黑龙潭发现我的,那个时候,她正好在黑龙潭练功。她问我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我便告诉她是仇家寻仇,让她千万不要说出去。为了避免阴阳神宫被连累,我便躲下了山去,混迹在了丐帮。”
“她就这样相信了?你就不打算报仇吗?就这样离开阴阳神宫,你不觉得憋屈吗?”
“我和宫铃的关系不一般,不是普通的师姐妹。我和她,在被师傅收留之前就认识了,相依为命,我真的不忍心报复她。而且那个时候,我才十一二岁,自然就更不会想去报复了。望月是个很听话的丫头,我让她不要说,她也就真的什么都没有说。没过几天,她当上了司木使者,不久之后,就和一起被派到了揽月宗当卧底,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也就是说,你是夏锦竺的事情,除了你、我还有那个望月,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夏竺点点头,又急忙补充说:“我这次上山也是齐舵主要求的,我没有想要报复。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望月。怎么说,她是我的师妹,又救过我……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等我们拿到了解药,我就去九冥幽救望月。”
云子棠看着夏竺的眼睛,一闪一闪,像天上的星星,很是真诚。他忍不住想要看看夏竺真正的容貌。
“你是说你当时才八九岁?”
“是啊。”
“那你的样子,一定变化很大吧。宫铃她们不会认出你的,你为什么不把脸洗干净呢?这样脏兮兮的,你受得了吗?”
夏竺笑道:“习惯就好了,而且作为一个乞丐,我的脸未免过于细皮嫩肉了一些,还是脏着比较好。”
“可是我想看看。”
夏竺愣了一下,问道:“什……什么?”
“我说真的。你洗干净脸让我看看吧,我总得知道我救的人,那个叫夏锦竺的姑娘究竟长什么样吧?就当做是我为你保守秘密的条件吧。”
夏竺犹豫了一下,说道:“那……那你去打点水,然后再弄点锅底的灰来吧。”
“成。不过你可别跑,下场你是知道的。”
有把柄在别人的手上,夏竺哪里敢跑啊,自然是安安分分地坐在房间里等着的。可是,云子棠出去没有多久,沙倩倩就一脚踹了进来吓得夏竺立刻站了起来。
沙倩倩对夏竺的印象也还算是不错,只是看到他在云子棠的房间里还是有些奇怪。“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
“我跟你说,云子棠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别理他。走,到我屋里去。”
“小姐,不合适吧。”贝壳连忙阻拦,“小姐,他可是个男人啊,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对小姐的清誉不好啊。”
“是啊,是啊。”夏竺连声附和,“沙姑娘是来找云公子的吗?他出去了。要不一会儿让他去找你?”
沙倩倩点点头,说:“也好。不过是海鲨帮的来信,挺急的。让他回来之后就马上过来。”
“沙姑娘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沙倩倩和贝壳这才离去,夏竺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跌坐在凳子上。真是要吓死她了。
没有多久,云子棠便回来了。夏竺连忙将沙倩倩的话转达。云子棠说:“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夏竺急的不行,说道:“我哪儿有闲工夫骗你啊!”
云子棠点点头,说道:“那好,你在这儿洗干净脸等我,我去去就回。”
夏竺想着应当也不会有人来找他了,便点头答应。云子棠出去之后,她就关门洗脸。
其实,夏竺本人也很期待。在丐帮那么多年,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她也想像普通的姑娘一样,脸上干干净净的,涂点胭脂水粉。可是,这不是一个身为乞丐的她可以做到的。
当她洗好了脸,脸盆里的水已经脏的不成样子。她端起脸盆准备出去泼掉,却听到了脚步声,吓得她抱着脸盆躲到了床下。随后,便传来了敲门声。
“云公子,云公子你在里面吗?”
是上官子洛的声音。敲了一会儿没有人之后,便是齐舵主的声音。“会不会在沙姑娘那儿,我们去看看吧。”
“好。”随后,脚步声又渐渐远去。夏竺松了一口气,想着只有今天了,以后打死也不洗脸了。
夏竺后来又抱着脸盆从床底下挪出来,才挪到一半,房间的门突然开了,吓得她急忙往里面钻,一个不注意,脑门磕在了床沿,发出了很响的一个“嘭”的声音。云子棠立刻关上了门,走到她身边蹲下。“怎么样?你这是在干什么?”
夏竺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刚才上官公子和齐舵主来找你,我就躲起来了。你没有看到他们吗?他们去沙姑娘那儿找你去了。”
“没有,可能走岔了。”云子棠抱着脸盆放好,说道,“先出来吧。”夏竺这才成功地从床底下爬出来。
云子棠转身,看着夏竺的脸,说道:“你的容貌,当乞丐真的是可惜了。”
“好看吗?”夏竺摸着自己的脸,一脸的欣喜和不确定。女孩子都希望别人说自己好看的。
云子棠有些吃惊:“怎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夏竺这才走到镜子前,说道:“这不是来不及嘛。”
镜子里的姑娘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但是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