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永，你打算在夜色长待么？”阳台边上，宁瑾年偏过头看他，问道。贺永眯了眯眼，“反正都无所谓吧，也没什么不好的。”对于自己的事情，他总是看得很淡。
“也不是这样说啦，你没有什么长久的打算么？”喝了口旁边的啤酒，宁瑾年皱了皱眉，还是不习惯这种味道。
贺永一巴掌拍在他脑后，爽快的灌了一大口，“酒是这样喝的，刚成年的小鬼。”透着笑意的双眸，看着就很勾人了，怪不得那些女人常指名他。
宁瑾年轻咳两声，无奈摇头，“你啊！”显然对自己的好友无语了。
“你和她，就这样了吗？”贺永没有去看他，只是低声问道。宁瑾年看着远处的烟火，好半天才回答，“嗯，这样对她也好。”飘忽的语气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阿年，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把她带走，离你远远的。”贺永的语气一点都没玩笑的意思，“可是，她不愿意。阿年，你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她？”
这是三人都走不出的怪圈，他喜欢莫语，莫语喜欢阿年，阿年喜欢莫语，却不愿意去接受承认。他成了两人之间的调解员。
“时间不早了，要休息吗？”莫语扬声朝阳台方向喊了句，收拾着茶几上的残局。
“那我就先回去了，阿年就留在这里，小语不介意吧？”贺永意有所指的看着两人，唇角微翘。
宁瑾年瞪了他一眼，“别乱说了，阿永。”明明才说过要保持现在的距离的。“那就没办法了，我有人来接了。你以为在新年夜里还能打到车回去么？”贺永晃了晃手机，笑得很坏。
“那么，就这样吧，晚安，阿永，小语。”贺永自顾自的说完，就离开了。楼下等着的车辆，走出一个陌生女人跟他说着什么，笑容灿烂。
宁瑾年脸都黑了，心里抱怨着好友的糜烂夜生活。“客房里什么都有，早点休息吧，晚安，阿瑾。”莫语淡淡的说了两句话，就回自己房间了。
一切，似乎跟刚到D市那时，没什么不同。宁瑾年简单的冲了个澡，仰面躺在床上，眼底有些不易察觉的渴望。
本以为会失眠的夜晚，却一夜无梦睡到了大天亮。宁瑾年揉揉眼睛，起身打开房门，一阵香味传了过来。
莫语端着粥和小菜摆在桌上，抬头看他在发呆，抿了抿唇，“早安，阿瑾，吃饭了。”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宁瑾年回过神，快步的走进了洗手间。
安静的吃过早饭后，莫语收拾好桌子，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似乎忽视了他的存在。宁瑾年却是松了口气，正想提出告别时，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他的脸色有些僵硬，“我先回去了，莫小语。”说完，就匆匆开门走了。莫语在他离开后，才抬起头，这样对我也好么？阿瑾，你做不到。
莫语看了一上午电影，才起来活动活动身体。门铃响起，她有些奇怪，这个时间，谁会来呢？边想边走过去开了门。
“新年快乐，莫语学妹。”杨成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笑眯眯的说道。莫语顿了三秒，才让他进了屋，“谢谢学长，新年快乐！”虽然很意外，她还没办法拒绝来拜年的同学。
“我没打扰到你吧？”杨成坐在沙发上，随口问道。莫语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新年里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只是有点意外罢了。”实话实说，也是她的难得的本性了。
“学妹还是老样子呢。”杨成喝了口茶，感叹的说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父亲和母亲明天想邀请你做客。”正经起来的语气，总算有点学生会长的样子了。
“是我疏忽了，代我跟叔叔阿姨说声抱歉。明天我会去拜访的。”莫语心底暖了些许，同样郑重的作出了回答。没想到会得到他们的关怀。连父母都只是发了封邮件说明不回来过年的原因。
杨成看了下时间，“已经中午了，学妹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也是他来得太晚了，主要是路上碰到那群死党耽误了。
“学长稍等一下，我去换件衣服，今天我请客了。”莫语起身对他说了句，就走进了房间。杨成摇头叹息，这丫头一点戒心都没有，要不要以后多护着些呢？摩挲着下巴，眼神若有所思。
虽然在学校经常碰面，但莫语单方面拒绝的比较多。两人也算有点熟了，至少莫语是知道了，这个学长是只腹黑狐狸。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种巧合，宁瑾年大概不会答应女友出来的吧。毕竟新年第一天游玩的人太多，他不是喜欢太热闹的人。
“学长先去占座吧，我去点餐。”莫语看了下店里，转身对他说道。杨成点了点头，迈步走向了那个唯一的空位置。
“瑾年，这里。”女孩娇俏的声音让杨成的脚步顿了下，而后若无其事的坐下了。和比他晚了女孩大眼瞪小眼。
“这里是我先看到的。”女孩不满的冲他说道。杨成扶了扶眼镜，唇角微翘，“抱歉，这里，是我先坐下的。”学长难得的恶趣味浮现了出来。
宁瑾年并没有认出他，端着餐盘走到女孩身边，“那里也有位置了，阿涵，去那里吧。”不过就是吃顿饭，没必要多惹麻烦。
“我不，就坐这里。”女孩任性的拽着他的手，坐到了杨成的对面。还好，这就是四人桌的设计，也不乏拼桌的情况。
莫语端着餐盘走过来的时候，唇角的笑容隐下去。“真巧，宁同学。”淡淡的打了声招呼，然后对杨成说，“学长，换个位置吧。”她可没兴趣时时都虐1待自己，放她休息一会儿吧。
宁瑾年眉心皱了下，已经食不知味了。“瑾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碰到她。”女孩有些委屈的道歉，软软的晃着他的手。宁瑾年拍拍她的头，“没关系。”温柔的安慰着小女友。
另一边，“学长的恶趣味可以收敛些了，这里可不是学校。”莫语白了他一眼，懒懒的说道。杨成挺直后背，一本正经的说，“遵命，学妹。”搞怪的话语，让她弯了弯唇角，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
杨成见气氛缓和了下来，也没再多问什么，只是心底在盘算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莫语和宁瑾年的尴尬偶遇，有点不合时宜。贺永却也遇到了一些小问题。
“大小姐，我说过，出了这店，我们就没什么关系了。所以，请别说什么交往不交往的话题了。”贺永头疼的看着旁边傲娇的大小姐，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我到底哪里不好？比不上那些老女人吗？钱的话，我也有很多。只要你做我的男朋友，随便你花。”倔强的看着他，女孩憋红了眼睛，却没有哭出来。
贺永无奈叹气，他是傻了吧？怎么会觉得这女孩像她呢？明明一点都不像，却都一样傻。
“齐大小姐，我已经有喜欢的人，所以不可能接受你的。”贺永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的请求。女孩呆了几秒，“她也不介意你做这种工作吗？”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贺永嗤笑两声，“她一点都不介意，而且我只会对她一个人好。齐大小姐，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只是，眼底的纷乱，头一次显示了对未来的茫然。
“我不会放弃的，贺永。我也可以只对你一个人好。”女孩不但没被伤到，反而越挫越勇了。贺永只觉得额头跑出一排黑线，这孩子是不是傻了？话都说这么明白了，干嘛还这么死心眼啊？
如同贺永从未想过未来，宁瑾年也没有想过以后。曾经作出的规划，早就没有了用途。他亲手推开了莫小语，这是他没想过的事情。莫小语的身边，也有了新的追求者，她是不是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
如果那个是阿永，他会咬牙撑过去，因为他知道，有阿永陪着，莫小语会幸福。宁瑾年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但是，如果是别的人，他却说服不了自己放开手。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但是他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杨成翻看着桌上的资料，最上面的照片，是宁瑾年。“学妹真是可怜啊，为什么要喜欢这样的男人呢？”呢喃在唇边的话语，带着一丝无奈叹息。
各自的生活，都在各自运转着。莫语很少去主动联系他了。
听说，他跟那女孩分手了。
听说，他又交了新的女友。
听说，他成了学校了有名的风流校草。
偶尔，跟两个室友夜谈时，也会提起他的花边事迹。“小语，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应该坚持到底，但是，如果是这样的人，我大概坚持不下去吧。”苏羽妃淡淡的话语，在她的脑中反复回响着。
莫语无法作出回答，贺永的心意，她不是看不到，只是她的心早就给了另一个人。偶尔她也会想，如果最先遇到的人，是贺永，她是不是就不用这样忍受了？
只是，不会有这样的如果。她还是那个傻傻等阿瑾回头的莫小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