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给自己请安的玉嫔,想起了往日玉嫔刚进宫之时的经历。玉嫔在刚进宫的时候,深得皇上的喜爱,不仅有姣好的容貌,美好的仪态,还有着温柔体贴的性格,对皇上也是倾慕有加,那时的玉嫔还是一个单纯仰视自己关心自己的小女人。皇上永远记得,刚进宫的时候,玉嫔对陌生的皇宫感到畏惧的样子,想到这里皇上对眼前的玉嫔更加多了一丝理解和宽容,回忆中那段美好的日子,是皇上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美好。
当时的自己和玉嫔相处的感觉,曾经令皇上几次尝试想要找回。很可惜,玉嫔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女人,而变成了皇室后宫的标准的嫔妃模样。
随着一天天的过去,自己身边多了一个梦儿,在梦儿的关系呵护下,皇上的心又燃起了年轻时候的激情,想到这里,皇上突然很担心,经过这段颠沛流离的挫折,自己的梦儿不会以后也变成和普通的嫔妃一样毫无生趣,不再是自己心爱的梦儿了吧!
皇上看着面前给自己请安的女人,略微的收了收神,问道“难道朕说的不清楚吗,朕问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玉嫔看着有些不高兴的皇上,心里一阵紧张,跪下小声说着“启禀圣上,玉嫔自从入宫以来,就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唯有圣上,能让臣妾日思夜想,圣上不在的时候,臣妾就自己独守在这宫中,等待圣上来看望臣妾!”
皇上看着玉嫔对忠心无限的表达,实在是觉得有些做作,此时的玉嫔在皇上的心里,已经变得不再有生趣,皇上如果不是为了半梦的事情前来调查,应该不会来玉嫔这里,他对于没有了往日新鲜感的玉嫔,尚且不至于如此,只是玉嫔在皇上的心里,差不多就是派刺客伤害半梦的最大嫌疑人,让皇上不由自主的对玉嫔产成了一定的偏见。
同时,皇上也对关于玉嫔的种种传言,感到非常的痛心,因为皇上知道,在这宫里,传言虽然不可全新,但也不可不信,平时如果低调谦恭,就算有人挑拨是非,也只是偶尔会有只字片语,而不是向玉嫔这样,被大家都公认为是尖酸刻薄,恃强凌弱的主子。
玉嫔据传曾经把自己宫里的一个宫女素儿给冤枉了,非要认定是素儿在自己的饭食里放了不干净的东西。那素儿是贫苦人家的女儿,自幼便入宫跟随美贵人,平时在宫里为人低调谨慎,深得娘娘们的喜爱,常常被要到自己房里好生对待,那素儿也是乖巧可人,每天跟着娘娘们,自然耳濡目染变得又懂规矩,又知书达理,颇有大家闺秀之风,虽然在后宫里,她只是万花丛中的一支嫩绿的新叶,无法跟娘娘们争奇斗艳,但在宫外的平常人家看来,想素儿这样的女子,其端庄秀丽,落落大方,也不逊与那大户人家的小姐了。
女大十八变,素儿渐渐的出落的更加有了神采,当初,玉嫔刚刚入宫,深得皇上宠爱,只因一次,玉嫔家中变故,心情沉重,皇上为了让玉嫔早日好起来,便将素儿指派给玉嫔,当时皇上宠爱玉嫔,常常去玉嫔宫中,见了素儿前来伺候,便失言长长夸赞素儿的美貌和单纯,不想,那玉嫔本来便有些嫉妒心,入得宫中,深的宠爱,更是怕被皇上失宠,所以渐渐的变得心事重重,疑心凝重。
对于素儿,便有意刁难,素儿忍辱负重,从不敢在他人面前提玉嫔的丝毫错误,而众宫女太监和嬷嬷们,自然是心明眼亮,时常规劝素儿,对于玉嫔,要足够忍耐,毕竟主仆有别,平时客人来到玉嫔宫中,便多讨好皇上太后皇后,哪天主子们一高兴,便把素儿调离这玉嫔的宫中也未可知。
素儿却不敢越主仆之名分,做出这种稍稍有点吃里扒外的事情,只是跟总管大太监说了,玉嫔这里下人足够,希望能多做些活儿,希望总管调她去别处,而那总管大太监,本身也是内侍,身份低微,哪里肯为了素昧平生的素儿,去试探主子的脸色?要知道,主子们都是皇氏宗亲,手里掌握生杀大权,出了问题,谁也担待不起,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奴才头目了。而且素儿是宫里年轻一辈中,工作勤劳,仪表出众的翘楚,千双万双眼睛看着这里,一旦调动,只怕问责之人也是成百上千,何况素儿是皇上亲自指派给玉嫔,伺候玉嫔的,他如何敢越俎代庖,越职行事?
可惜,那玉嫔很快变得被皇上的宠爱,冲昏了头脑,变得十分骄横跋扈,在宫中看不起别人,渐渐的,大家开始疏远了这位新来的娘娘,皇上在对玉嫔没了新鲜感以后,发现玉嫔也不过如此,便常常借故其他的事情,而减少了对玉嫔的临幸,玉嫔此时,渐渐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失宠,稍微有点神经质的玉嫔,再加上之前皇上对自己十分体贴,突然变化这么大,玉嫔有些接受不了,疑神疑鬼。
玉嫔的性子开始变得更加刻薄,大家纷纷传言这位新来的嫔妃,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且说有一次,皇上派人送了一份鹿肉给玉嫔,玉嫔作为回敬,谢恩后,让下面的人做了一碗参汤给皇上,便派素儿送去。
素儿到了南书房,把东西交给了皇上,皇上交代数句,让她好好照顾玉嫔等,突然一抬头,看到来送东西的是素儿,于是便多说了几句,问了玉嫔的情况,宫里的情况,素儿对答如流,清灵的体态,姣好的容貌,清澈如溪水般的嗓音,博得了皇上的赞许。
素儿回去之后,皇上随口叫来旁边的太监,告诉太监,素儿曾经是皇太后的使唤丫头,如果最近表现不错,便应当有赏,太监听罢,点头称是,替素儿谢恩,便速速去置办了一盒什锦小食,几件发簪钗饰送给素儿,说明是皇上因素儿伺候玉嫔辛苦,而赐给素儿的赏赐。
玉嫔见素儿容貌姣好,年轻清纯,今日在皇上那里待了那么久,现在又得了赏赐,玉嫔便十分不满,皇上竟然连自己的面子都没有注意到,反而上次一个送东西的下人,玉嫔对皇上的不满,只能埋在心里,而对素儿的刁难,便时常不断。
今日,只因玉嫔入冬以来,一直身体抱恙,而那天中午,素儿又恰巧被总管叫住问话,耽误了玉嫔用膳,玉嫔怀恨之心和嫉妒之火瞬间燃起,便叫来素儿“素儿,你过来!”素儿见玉嫔面色昏暗,心中暗自料到,不好,便勉为其难的过来行礼“娘娘,奴婢在。”那玉嫔听着素儿年轻而清澈的嗓音,无明业火突然升起怒喝道“你还知道自己是奴婢!?见了本宫,只是随口答应,是不是想让我重重惩罚于你,你才能老老实实?”
素儿听罢,赶紧跪下“启禀娘娘……奴婢,奴婢知错了。请娘娘息怒!”玉嫔仗着自己身份高贵,便不依不饶,让素儿挨了掌挝之刑,素儿泪眼朦胧,嘴角流血,楚楚可怜,玉嫔竟然质问素儿“近日,本宫便察觉吃罢你传的膳食,身体便十分不适,可是你搞的鬼?快给本宫速速招来,不然本宫大刑伺候!”而那素儿有苦难言,根本没有必要给自己证明清白,本是清白之人嘛!便一直声称自己没有做过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也绝不敢对玉嫔娘娘有丝毫的不利。
那玉嫔不管那么多,素儿越是软弱可欺,当玉嫔心情变坏时,便更加变本加厉的追究素儿莫须有的罪名,玉嫔厉声对素儿说道“我看并不是你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是看我平时善待你们,你变得胆大包天了!以为得了皇上的赏赐,就能对我出言不逊,还存心想要害主子?”素儿泪水湿透了衣服,实在是无法向想要害自己的玉嫔做任何的证明。
“好啊,你竟然嘴硬,我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嘴硬,还是我的鞭杖硬,来人!我今天也就不用把你转交内务府了,我玉嫔今日要自己清理门户,给我鞭杖十次!”
众人一听,赶紧跪下求情,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刚受了鞭杖之刑,血气上涌,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又要鞭杖,岂不是要出人命?众人纷纷跪下哀求“素儿今日知道错了,我等所见所闻都是素儿尽心尽力伺候娘娘,她如何也不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啊!”
玉嫔不听众言,执意鞭杖素儿,每次都声音凄厉,令人听了十分痛心,那素儿挨了六七下,便晕厥过去,玉嫔恨意稍消,便让人把素儿拖了下去,众下人,找来太医给素儿疗伤,岂知素儿心中冤屈,身心都收到了极大的伤害,一时难以恢复,时间一久,便无法支撑,一病不起,整个人儿,花容失色,身体的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竟然就这样死了!
传言一传十十传百,慢慢玉嫔对下人刻薄的坏名声在宫里无人不知了。
显然,皇上眼前的这个女人,随着在宫里带着时间越来越久,寂寞和空虚开始侵蚀了玉嫔的肌骨,在空虚之中,玉嫔天性中隐藏着的坏的一面,慢慢流露出来。现在的玉嫔,在皇上眼里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可爱的脸蛋和骄人的仪态,所剩下的,是已经完全属于这个皇宫的势利,刻薄,疑心重重,心怀妒忌,心狠手辣。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上越来越觉得玉嫔跟宫里其他的嫔妃,并没有什么差别,反而更加不如。而听着越来越多关于玉嫔负面的的传言,皇上开始思量,并不完全是自己没有关心好她,还是玉嫔真的慢慢被这个皇宫改变了,人性真的扭曲了。
玉嫔看着皇上一时没有动弹,便请求到“皇上,外屋寒冷,快请来内室喝一杯臣妾亲自给您泡的茶吧!”皇上看着玉嫔,回答道“走吧,好久没喝你的茶了,今天快些朕想和你聊一聊最近的生活。”玉嫔看到皇上这么说,心里觉得十分受用,皇上越是平易近人,越说明对这个人是非常熟悉,关系较好。
皇上坐在玉嫔平时的座位上,看玉嫔沏茶回来,小酌了一口,问玉嫔“玉嫔,最近朕,对你关心不够,你是否会对朕心怀不满呢?”玉嫔看着皇上这样说,心想不好,难不成是有人向皇上告了自己的刁状?可怜的玉嫔,似乎有些神经质,生活在自己的想象之中的人,会对外界一切事物感到敏感,会强行把一些事情联系在一起,玉嫔此时,脑子飞快的转着到底会是谁告的刁状呢?
就在迟疑的时候,看着皇上脸色不好,玉嫔小声回复道“面对圣上,臣妾岂敢造次!皇上能来看望臣妾,臣妾心里实在是感动的溢于言表,哪里敢有欺君罔上的想法?皇上不来的时候,臣妾也是望眼欲穿,不敢胡思乱想!”
皇上看着玉嫔,心里稍微安慰了一点,心里想着,这玉嫔虽然有些问题处理不好,但毕竟还是忠诚的。皇上顺势问道“这些日子,你可曾想起阮贵妃?”皇上此时离开半梦太久,希望早点见到半梦,随口问起来也希望玉嫔能有情有义,可惜玉嫔好像是神经质,思维有些混乱,也可能使一时失言所说欠考虑,她对皇上说“皇上,我看阮贵妃,和那季建彤,毕竟有过卿卿我我,实在是难以确定他们到了什么程度,半梦如今离开了皇宫,就算是她抛弃了我们,皇上又何必提她呢?”
在玉嫔看来,半梦是自己的对手,面对这种情况,自己的对手能少一个,当然就少一个,于是就有了前面那段话,皇上听了玉嫔的话,心里难掩愤怒,想着以前,梦儿刚进宫不久,和自己天天厮守在一起,还常常为了袒护玉嫔等人,而冒犯皇上,皇上想到这里望着眼前如此说半梦的玉嫔,实在是失望透顶,觉得坐在这自己对面的女人,完全没有女人天性里应有的纯良和温柔,满眼尽是刻薄和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