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眼前势利的女人,完全跟自己当初喜爱的玉嫔不是一个人儿了。
他恍惚,环境对人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以前玉嫔在家待字闺中的时候,哪里见过宫里勾心斗角的争宠?当时纯洁的玉嫔,就宛如刚研开出来的一块璞玉,纯净而美好,可是现在……
他感叹,人之初,性本善,从旁意也能看出,人性从天生开始就已经定下来了,如果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好,就需要更多的努力和牺牲,如果放纵自己,内心不够坚韧,就像一块石头,如果它足够坚硬,必定会不自觉的接受环境对自己无情的雕刻和侵蚀,玉嫔就是到了一个自己地位很高的皇宫,便放松了对自己的约束,天性里需要抑制的黑暗一面,尽皆释放了出来。
皇上非常不理解,当初自己的梦儿和自己在一起,每天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那快乐似神仙的日子里,半梦曾经多次规劝自己,不要因为宠爱她,就对其他嫔妃的临幸太少,由于自己常常不去玉嫔那里了,半梦还娇嗔着怪自己,让自己对玉嫔好一点……
为了能多和梦儿在一起,皇上长长故作生气“这是朕的事情,你一个贵妃,还轮不到支配朕!”自己的梦儿知道自己也是佯作生气,想多和梦儿在一起,便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拥抱着他。
皇上想到了这些,觉得玉嫔,对自己的姐妹,十分的冷酷,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在里面,就像是嫉妒心大作,导致玉嫔讨厌身边所有人,只想自己独享皇上宠爱,凡是对此产生不良影响的人,都统统是玉嫔的敌人,一时间,皇上觉得玉嫔如果对落难的梦儿下狠手,花重金买通刺客刺杀自己的梦儿,也是十分合乎逻辑的事情,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就只好试探性的把问题搞清楚,他对一旁的玉嫔说道“玉嫔,你觉得阮贵妃真的是背叛了我们吗?”
身旁的玉嫔说道“我们都知道皇上是恩威并行,对我们这些人十分宽厚,就在这样的宫里生活,我们感觉是十分幸福和安定的,阮贵人跟人跑了的当天,我们也都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她会出此下策,不过她作出的事情,实在是太出格,不但侮辱了皇上和宫里所有的人,也为天理和道义所不容,皇上这次对她重重处罚,也是不得不这样做,按照宫里一贯的例子,哪有简简单单的处以极刑那么简单?出了这样的事情,乃是欺君之罪,最当……”
“够了!别说了!难道阮贵人和你们生活了这么久,你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情谊在里面吗?”皇上愤然的说道。
也许是皇上真的好久没有来到玉嫔的宫里,也许是玉嫔太久没有跟人低姿态的说话,听到皇上的话,玉嫔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跟皇帝讲话,玉嫔听到皇上再问自己与阮贵人的情谊,不得不说道“那阮贵人已经被皇上下令捉拿,那里还会是品行纯良之人?对于这样的人,皇上又怎么能拿君无戏言这几个字开玩笑呢,就算阮贵人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实在是她大错在前,哼!不得不如此了!”
面对玉嫔对落难中梦儿的落井下石,皇上内心十分的愤怒,对玉嫔的话,实在是无话可说,对玉嫔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是觉得哭笑不得,好吧,皇上心里想着,自己与玉嫔,就是无法彼此把心意交织在一起。
皇上毫不犹豫,站起身来,甩了甩衣袖,对玉嫔说道“玉嫔,你说的话,朕都知道了,你以己度人,怎么能看得清世间的事情呢?就算阮贵妃有什么问题,也是应该念在往日的善良和温和,对她有所迁就才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相信你如果有类似梦儿今天的事情,必定还不如梦儿一般能够以大局为重,你啊,受环境的影响太重,在宫里生活,不得不面对妒忌和猜疑的时候,也应该做出冷静而正确的判断,就算不谈阮贵人,就说素儿吧,她是太后身边的人,我们就更加应该相信人都是,以真心换真心……你如果不会判断是非,就直接把人交给内务府即可。如今,经被你滥用私刑给折磨致死,如今,估计跟你说这些,也已经有些晚了,你自己休息吧!”
说罢,皇上抬身就要走,玉嫔对皇上说道“皇上!难道玉嫔这里就真的不能容您待一会儿吗?”皇上没有搭理玉嫔,他对玉嫔的状态和态度十分不满,感觉玉嫔对自己的梦儿十分冷酷,对于黑衣刺客的事情,自己越来越觉得像是准备晋升妃子的玉嫔,嫌疑最大,于是,自顾的带人回宫了。
第二天,皇上早朝结束,批阅文书过于劳累,便又想起了自己的梦儿和之前美好生活的点点滴滴,梦儿……你在哪里,突然想到半梦此时正在宝亲王的队伍里,回宫的路上,必定不会再有艰难险阻,想到这里,他更加放心的去想一些别的事情了。
比如,玉嫔,就在想到玉嫔的一瞬间,皇上感觉到,自己的梦儿就是受到来自玉嫔的威胁才颠沛流离,无法回宫跟自己想见。
皇上想到这里,觉得有些劳神苦思,便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就在此时,皇上觉得似乎眼前一亮,是的,梦儿现在正在宝亲王的队伍里,朝自己走来,但是如果梦儿回来,依然面对着一个没有温情的冰冷的,充满猜忌的后宫,那时,又怎么能长久的和梦儿在一起呢,想到这里,皇上对玉嫔的不满,达到了一个极点,喝到“来人,拟诏!”
身边负责拟诏的大臣赶紧上前。跪安道“臣恭请圣安,启禀圣上,请拟诏。”皇上亲自口述招数一封,旨在问责玉嫔滥用私刑,性格偏激,歪曲圣意,将玉嫔削为贵人,未经允许,不得探视。拟诏的大臣汗出如浆,战战兢兢,只怕有了意思纰漏,皇上坚定的问道“拟好了没有?”大臣仔细过目一便,抬头看到皇上眼睛神采奕奕,神情坚定,连忙奏道“启禀圣上,诏书已经拟好,是否立即宣诏?”皇上一顿肯定的说道“去,立即宣召!”大臣赶忙答道“臣这就去,吾皇万岁万万岁!”说罢起身离去,带着太监,礼官等众人去玉嫔宫里宣召,玉嫔顿时花容失色,汗流浃背,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又不得不谢恩接招,玉嫔不得已,两行悔恨的清泪顺势而出。
皇上正准备用膳,话说突然太监传话“启禀圣上,奴才刚刚接到急报,请皇上移驾养心殿,宝亲王回朝,拜见皇上!”皇上一听,本来眉头紧皱,颇为不快,没想到后面听到是宝亲王回来了,皇上精神为之一振,想必,自己的梦儿也随着回来了!
皇上移驾养心殿,准备妥当,太监来报,“启禀圣上,奴才刚刚接报,宝亲王已经过了午门,礼官奏乐迎接,宫里的大臣们正列队迎贺完毕,朝此处前来。”
皇上一阵高兴,竟然稍稍有些倦意,宝亲王这次回来,想必自己的梦儿也不会让自己等太久了吧!
门外太监喊话“宝亲王到!”皇上站起身来,来到门口,正遇到宝亲王进来,宝亲王看到皇上,刚要跪下“拜见皇兄……”双手已被皇上抓住,扶了起来,皇上神采奕奕的问道“王弟,这次你辛苦了,一路奔波劳苦,身体还好吧?”宝亲王一笑拉着皇上的手,在平时的座位上坐下说道“身体好多了,早已经不碍事,皇兄,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神采奕奕!”皇上看着宝亲王,一笑道“哪有说的那么好,平时军机奏折,就已经把朕累的够呛,常常夜里还要挂念诸多事务。”宝亲王听皇上如此说来,赶紧说道“皇上日夜操劳,着实辛苦,实在是应该多多进补,多多进补啊!”
皇上朝着宝亲王一笑,“朕还年轻,贤弟不比过于担心。”宝亲王与皇上喝茶,聊天,谈路上的经过。
宝亲王朝皇上说道“皇上,这次我回来,带回一个人,不知该如何处置?”皇上听罢,猜到应该是半梦,赶紧问宝亲王“带回来的,可是阮贵妃?”宝亲王哈哈一笑说道“皇兄,如此心急,想必是不想以王法家规,加以阮贵人头上了?”
皇上听宝亲王如此一说,也哈哈一笑“贤弟,你不知道,此事,我在阮贵妃离开之后,思来想去,其中恐怕颇有些蹊跷,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紧紧因为当时的调查结果,而如此冤枉了阮贵妃,朕心何安呐!”
宝亲王听了以后,点头称是,对皇上说,“皇兄,既然如此宽宏大量,实在是有君子之风啊,弟这就告辞,回府去了!”
皇上看到宝亲王如此心急,实在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只见宝亲王起身跟自己请安之后,朝门口走去,门口这时进来了一名小太监,宝亲王朝皇上一笑,便出门离去了。室内只剩下了皇上和小太监。皇上抬头望去,不禁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