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尴尬地点了点头,以为跟他比赛,应该会有些经验,没想到居然出了洋相。于是继续往前爬。
而就在这时,冯磐上方的绳索突然有了些滑动。
冯磐心中一阵,隐隐感觉到了不安,咽了一口口水。冯磐准备继续上去的时候,绳子忽然有了变故,原本抓地的绳子断了!
在场的人哗然一惊,心中暗叫不好。而冯磐更是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就连抓绳都忘记了。前面的抓绳要是断了,那么相当于自己手中的绳子就好像废物一样。
而冯磐的身子也是陡然一震,猛然地下降!
下面的人眼睁睁看着冯磐从高空坠落下来,就连刚才一起比赛的年轻人也吓得停了下来,本想抓住冯磐的,却不料从手中划过。
冯磐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受自己控制一样,眼前一片空白,不知道了什么事情。
砰……
直到一计清脆的声音响彻寂静的南山的时候,所有人顿然惊了。
却见冯磐身子硬生生地落在了地上,狠狠地摔了下来。掉落下来的一瞬间,冯磐只感觉很疼。
眼睛模糊的厉害,看到周边密密麻麻的行人围了上来。
耳边断断续续的响起。
“喂,120吗?这边是南山,有位年轻人攀岩摔了下来……”
“他死了吗?怎么一动不动的?”
“他流了好多血啊,看不下去了。好可怕啊,我以后再也不要来攀岩了。”
冯磐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疲倦,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好痛。
冯磐只感觉眼前的一片黑,然后浑身酸的厉害,感觉全身都碎了一般。
长长的走廊,冯父和冯母一听到这消息之后,浑然一惊,然后失了魂一样跑到了医院。两人不断踱步,时不时朝着亮着红灯的手术室看。
“这孩子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冯母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冯磐一直是两人的心头肉,不容易把他拉扯大,还以为高考结束了,能够宽心,没想到突然出了这一档事情。
冯父也是手一摊,叹了一口气,“是啊。早知道我拦着点了,不让他去什么攀岩。哎,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
“也不是磐磐怎么样了?”
两人是出事后才赶到这里的,所以受伤的冯磐都没有看到。听接待的护士说,来的时候,出了很多血,人也是昏迷不醒的。
冯母话音刚落,手术室的红灯才暗了下来。
冯父和冯母赶紧上前,堵在了门口。里面的移门一动,两三个医生才走了出来。
“医生医生,我们家磐磐怎么样了?”冯母一脸焦急的表情,赶紧问道。
主治医师摇了摇头,一脸的沉重,“患者从这么高的山下摔下来,不死也是万幸了。身上都是挫伤,我和其他医生也是尽力在抢救,患者才没有了生命的危险。”
一听到没有生命危险,冯父和冯母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冯磐没事,都是万幸了。
“那,那现在怎么样了?”冯父又问了一句。
“刚才在做手术的时候,感觉到患者很奇怪,下半身几乎是没有了知觉。所以我有点担心,患者很有可能会瘫痪。”
主治医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冯父和冯母顿时感觉晴天霹雳,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居然会从山上摔下来,而且下半辈子很有可能瘫痪。
相当于以后冯磐的人生都毁了。
冯父和冯母感觉万念俱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
做过大手术的冯磐还没有醒,冯父和冯母也一同请了假,准备用心照顾冯磐。光这一天,两人就感觉苍老了十几岁。
“磐磐啊,你一定要好起来啊。你让你爸爸妈妈怎么活啊。”冯母一边唠叨着,一边给冯磐擦拭着手。
冯父也是一脸无奈,看了一眼冯磐,心中也是十分难受。
因为冯磐住院,家里原本就不宽裕,更是雪上加霜。给冯磐看病看去了几万块,一开始还准备给冯磐娶老婆用的。
不过钱财毕竟身外之物,只不过冯父和冯母如今最担心的是冯磐的腿。
听医生这么说过,更是担忧的很。
而就是这时,冯母正准备起身倒水的时候,突然冯磐的左手突然动了动。冯母顿然一惊,惊道,“磐磐!”
冯父也是哗然站了起来,“我,我去叫医生。”
此时的冯磐因为手术的原因,虚弱的很,艰难地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冯母已经泣不成声了。
冯磐的记忆原本还停留在南山摔下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躺在床上,才明白了一切。
自己又让他们担心了。
“妈。”冯磐涩涩地喊了一句。因为还没有恢复,声音小的厉害。
冯母止不住的泪水又一次的汹涌了出来,“哎,我在。你爸去请医生了,应该很快就来了。”
冯磐点了点头,此时的冯磐只感觉浑身酸痛,好像什么被撕裂了一般。
看到冯母担忧的表情,冯磐心中一沉,感觉对不起他们二老,都这么大了,还去玩什么攀岩,搞得自己受伤。
医生跟着冯父来到了病房,一见到冯磐醒了,就拿出了听诊器,听了一下冯磐的心跳频率。
“嗯,基本都正常了。这小子还算康复的快的。”主治医师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冯父和冯母始终有一个疙瘩,就是主治医师一开始说过的瘫痪。
冯母给冯父使了一个眼色,冯父立刻会意了,于是把主治医师拉到了一旁,“那,那他的腿……”
主治医师看了一眼冯磐,现在冯磐绑着绷带,这么大的事情,的确还是先不要告诉的好。
“好,我知道了。我会看的。”
听到医生这么说了,冯父这才松了一口气。
“磐磐,你攀岩肯定很累的,我给你腿按摩按摩啊。”冯母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故意给冯磐做按摩,看看冯磐有没有知觉。
“妈,不用了。你没听医生说了,我都好的差不多了,别把自己累了。”冯磐也是心疼冯母,想必自己受伤,冯母肯定伤心了很久。
“没事的。”
冯母笑着给冯磐按摩,然后一脸慈祥地看着冯磐,希望冯磐能有点反应。过了一会儿,冯母才故意试探地问了一句,“磐磐,怎么样?”
冯磐本以为是自己腿上缠着绷带,就笑着说道,“妈,我下面缠着绷带呢,都没有感觉。”
此话一出,冯母和冯父心中陡然一颤。
按道理来说,打着绷带是可以感受知觉的。如今冯磐却说没有知觉,难不成真的是医生所说的,冯磐会瘫痪?
冯母瞬间没了心思给冯磐按摩了,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想找主治医师谈谈。而一旁默不作响的冯父也看出了冯母的心思,两人点了点头,一同出了病房准备去找主治医师。
冯磐有些纳闷,不过也没有问,继续静静躺着。
……
“医生,我家儿子腿部好像真的没有知觉了,刚才我给他按摩,他都没有感觉。”冯母急着问道。
冯父拉了拉冯母,让她不要这么激动。
主治医师顿了顿,叹了一口气,“这个我一开始就有告诉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因为几率都是百分之五十。只能听天由命吧,如果真的瘫痪了,我们也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冯母早已哭成了泪人,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可是以后一辈子成了瘫痪,这是一个多大的打击。
而此时,冯磐却不知不觉躲在了门后,完完全全得听到了这些话。
原来就在冯母和冯父出去的一分钟后,冯磐觉得尿急,就让护士推他去了厕所。经过厕所的时候,碰巧听到了这些话。
冯磐顿时间懵了,他本以为自己能从山上捡回这条命是幸运,可是殊不知还有更大的考验在等着他。
冯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腿,真的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一开始还以为是缠着绷带的缘故,原来是自己瘫痪了,根本连走路都成了问题。为了不让冯父冯母发现,冯磐在护士的推车下后又回了病房。
冯磐其实不怕瘫痪,怕的只是会拖累父母。父母好不容易把自己养的这么大,自己还没有回报他们,却只会拖累他们,成为他们的后退。
不知不觉,冯磐的眼泪也落了下来,躲在了被子默默地哭泣。
此时冯父和冯母也是沉重地回到了病房,冯母还特地擦了擦眼泪,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发现冯磐躲在被子里,以为是在睡觉,却殊不知自己的儿子早已知道了一切。
冯父一直在阳台边,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抽着烟。自己的儿子变成了这副样子,谁也不想。
而冯磐则一直在责怪自己,如果自己昨天没有去攀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今天可能还在其乐融融的一起吃饭。
冯磐第一次觉得自己好不孝顺,事事都要麻烦他们。自己一点作为都没有,只会拖累他们。
如果,能重来,那该有多好?
……
冯磐哭着哭着,一时间把枕头给哭湿了,直到了累到真的睡觉了。
可是殊不知,就在他睡觉的时候。他体内的神经突然开始一闪,新鲜的血液不断流淌开来,输送他体内的各个器官。
他原本瘫痪的双脚如同换了一般,神经再次活了过来,涨了起来。
冯磐感觉这一觉睡地很熟,可能是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