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念愁也换了一套雪白的家居服坐在卧室的小餐桌旁边喝晚茶,她今天披散了头发,像很多年前那样的一头乌发垂肩。心里想着一些最近的事情。
往日的钱永年在她的身边,她有时候也会忽略他的存在。在美国的时候,她不适合他在一起居住的,一开始,她住在学校里,后来,他是住在自己的出租房里,再后来,她自己做了一些小生意,慢慢的扩大了生意,她就有了自己的房子,她和心妮一直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只是每日钱永年总会来陪着心妮玩耍倒是给她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现在钱永年不在家里,她反而感觉到心里空落落的,望着心妮手里的故事书,难道眼前离不开钱永年的就只有这个孩子吗?自己是不是也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去依赖钱永年呢?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西门念愁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快十一点了,她也该睡觉了,既然心妮自己睡得这么好,她轻轻的在心妮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关了心妮房间的灯,一个人去对面的卧房里去睡觉。
但是,当她才刚刚迈出心妮的房间,钱永年已经从楼下上来了,原来,他已经回来了。
“你还没睡?念愁!”钱永年笑着问道,满脸的温柔与往常一样。
“没呢,心妮刚睡着,她刚才还等着你给她讲故事呢!这不,我也刚好要去睡觉了!”西门念愁对钱永年也笑了笑,他还没有换衣服,这么着急的上来就是要看看心妮睡了没有。
难怪心妮那么喜欢他!
钱永年望着西门念愁现在的穿着,典雅大气又不是性感与时尚,看惯了平日里她盘着的发髻,现在,她披散了头发的样子让他回想到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十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容颜的老去,眼神的迷离。日渐成熟的心智等等,可是西门念愁在他的心里却一点也没有改变,如果说有改变的话,那就是她比以前更加具有魅力了。
钱永年目前知道西门念愁还有很多没有解决的难题,等过一段日子,他一定会手捧玫瑰花和钻戒向她求婚,钱永年现在已经有八九成的把握,她不会拒绝他了。
“永年,你喝酒了吗?“西门念愁问道,她对于和钱永年的对是有点害羞,她不知道怎么和他说,于是这样问他。
“是喝了一点点,不多。”钱永年说着,其实,有一件事,他没有和西门念愁说,今天,他应酬的人里面有慕文东,当然谈的全是业务上的事情,和私事没有关系。
这时候,西门念愁的手机响了起来,西门念愁低头一看,这个电话不是别打来的,真是慕文东的。
这个时候,慕文东来电话有什么,难道是为了馨馨打来的吗?
西门念愁急忙接通了电话。
“梦涂,你依然是我的梦涂!”电话那边,慕文东的语言有点不清楚,他是喝酒了。
“怎么了?你这么晚打电话来,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馨馨?”西门念愁急忙问道。
“梦涂,感谢你心里还装着馨馨,但是,请你不要只装着馨馨,请你不要回来只是与我争夺馨馨好不好?我求你,这八年来,我为了馨馨付出了多少,你是不知道的!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也是不知道的,我盼星星盼月亮,祈求上天让你回来。可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西门念愁说着,她挂断了电话,他要干什么?她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说白了,那就是她已经不爱他了,他为什么这么纠缠着不放呢?
西门念愁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慕文东打来的电话吗?”钱永年走到西门念愁的面前,他轻轻的搂住了西门念愁的肩膀。
西门念愁点了点头,她的脸贴近了钱永年的胸膛,爱是一种习惯,这么多年了,她多么希望有一个宽厚的胸膛可以依靠,在美国的日子里,她以为自己的心里一直放不下慕文东,所以,她不敢给任何人承诺,可是,现在,她回来了却发现当初的那份爱情过期了变质了。
她的爱情早已成为了一种习惯,已经深深的爱上了钱永年了,生活是不是很讽刺?
“梦涂,我知道你恨我,我是真心求你原谅我的,你不是什么西门念愁,你就是我曾经深深爱过的,现在依然爱着的女人!”楼下,突然传来了慕文东的喊声,在这夜深人静的午夜,他的声音是多么的清楚。
西门念愁立即离开了钱永年的怀抱,她抬起头来和钱永年注视了片刻,然后跑到窗户前,拉开窗帘,果然一辆汽车的灯光在雨中闪烁着,车的旁边隐隐约约的站着一个人,已经被雨水打湿了。
“是他!”西门念愁低声说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钱永年站在西门念愁的身后,他不知道怎么说,活血现在该是他出面的时候了?
“我下去看看!”钱永年说着就要下楼去,西门念愁立刻拉住了他的手臂说道:“不要去,没有用的!”
“那怎么办?就让他在雨中淋着雨吗?”钱永年有点苦恼。
西门念愁低下了头,钱永年知道西门念愁现在也有点为难,他突然说道:“念愁,我们结婚吧!”
西门念愁猛然抬起头来,这也太突然了,虽然,这八年来,他对她的爱已经无法让她怀疑,可是,提到结婚,西门念愁还是猛然间有点不知所措,或许是曾经的失败的婚姻令她畏惧,在第二次听到结婚的时候,她真有点害怕了。
“我现在只有这么做了,如果你也爱我,那么这是最好的选择,只有我们结婚了,慕文东就会彻底死心,你说对不对?”
西门念愁转过身靠在了墙上,她低下头思考了片刻终于答道:“好的,我答应你!”
“那么现在,我们就好办了。你我一起去说服慕文东,总不能让她淋一夜的雨!”钱永年说道,他和慕文东早年是有过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也有过一些交情,在感情上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西门念愁点了点头,钱永年从衣架上给她去来一件外套披在身上,他又顺手拿下来一把伞为她撑开。两个人一同走出了门。
雨还在下着,西门念愁抬眼望去,只见慕文东一个人独自站在他的车旁边,全身已经完全湿透,他的口里还在不断的喊着梦涂。
“你这是何必呢?”西门念愁上前拉住了慕文东的胳膊。慕文东却一把抱住了西门念愁,他的身体是那么的冰冷,初夏天气还不算很暖又逢阴雨天气,慕文东可能是站雨里站的久了,他的身体有点瑟瑟发抖,说话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梦涂,”慕文东发现站在他面前的西门念愁,急急忙忙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眼睛定定的望着她说道:“梦涂,我对你的一颗心是真挚的,我这一生中只爱你一个人,我知道以前我误会了你,可是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跟我回家吧,如果你不想回慕家也行,那么我们就离开这里,带着馨馨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生活好不好?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慕文东再也不要西门念愁离开,他紧紧的抓着西门念愁的双手不肯放开。
“念愁,带着文东一起回房间去,我们不能在这里淋雨!”钱永年提议道。
三个人一起进入钱永年的客厅,客厅里的灯光很亮,钱永年给慕文东找来一套衣服让他换上,可是慕文东却拒绝了,他对请你说道:“请把梦涂还给我,永年。她是我的妻子,是馨馨的妈妈,你成全我就是成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钱永年沉默了,他坐在沙发的一角。他成全他们?可是,这么多年来,他的付出算什么呢?
“文东,你不要这样!”西门念愁开口了,这个时候,她是这个故事最关键的人物,她的决定关系着一切,而事实上,她已经说的和明白了。他愿意和钱永年在一起生活。
“文东,事到如今,我们都要听从念愁的意愿,如果她愿意和你在一起,我就做个在感情上大度的人成全你们,从此以后,我回美国再也不会来这里,所以,听从她的意思吧,我们都要尊重她的选择而不是威逼,更不是让她施舍!”钱永年缓缓的说道,是的,如果注定要失去西门念愁,他也只能听从上天的安排,不,他只能听从西门念愁的意思,爱一个人要懂得放手。
两个男人的目光都望向西门念愁,西门念愁苍白的脸,紧紧咬着的嘴唇,这是这么多年来再一次在感情上逼着她做出选择,记得十多年前,她就在做着这么一道选择题,而现在这道选择题又摆在她的面前,所不同的是现在在这道选择题上又多了馨馨这么一个条件不得不让她考虑。
可是,这么多年了,她已经变得成熟稳重,也变得理智多了,她在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更何况那时候的她,已经和慕文东有过一份不太风光的往事,所以,她嫁了他。
“对不起,文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西门念愁终于说道,她可以做许多不由自主的事情,可是,现在,她不能没有自己,已经不爱了,她不能欺骗他也不能欺骗自己。
“我不能欺骗自己的心!”西门念愁加了一句。
慕文东彻底的崩溃了,他双手扶着那颗沉重的头,大脑里一片空白。
“好吧,梦涂。”慕文东站了起来,他就这么湿漉漉的站在她的面前,表情十分痛苦的说道:“你选择你的新生活去吧,不过求你答应我,你千万不要离馨馨太远,也不要带着馨馨离我太远,我想,馨馨是不能没有爸爸和妈妈的,所以,成全这个孩子。”说完,慕文东移动着他沉重的脚步向门外走去。
西门念愁望着慕文东离去的背影和蹒跚的脚步,她突然间感到慕文东已经不只是十年前的慕文东了,时光带走了一切,他们几个已经不再年轻,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不要伤感也不要埋怨,她再也不会恨慕家了,这八年的母女分离,夫妻分离已经结束了。
钱永年走了过来,他轻轻的拥着西门念愁,西门念愁将头紧紧的贴近钱永年的胸膛,她的眼泪顿时落了下来。
“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担心,念愁,现在的慕文东犹如十年前的我,那时的我也是这么的绝望,但是,生活依然在继续,只不过,我们终于在一切了,而我相信慕文东在不久一定会振作起来的!别忘了,他的身边还有林媚,他总要对这么多年来,她为他付出的一切负责的!”
西门念愁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