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官兵来了:听说有人揭榜了,在哪在哪?速速跟我去,不可耽误。看来是想领赏钱等得急不可耐了。
是不是你?那为首的走到顾经年面前问,嚣张无理没法没天的样子让她不禁一怒,掏出怀里的诏告丢到地上,气愤的回答:刚刚是我,现在不是我。
那当官的指着顾经年,气得说不出话来。又看了看身边的老大爷,拔出刀来指着他:又是你个死老头出来捣乱是不是?跟你说了多少次,你那女儿的命救不了了,提早拿着跟绳子一家都上吊死算了,饭都吃不起还治病。
顾经年伸出手,对那为首的左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官兵不可思议的看着顾经年,将那明晃晃的刀举在胸前,十分欠揍的问她:你居然敢打我?我丫还没见过敢打的我的人。
那你今天好好看清楚。顾经年十分好脾气的告诉他。
你?来人呢,砍死他。他朝身后的七八个人说,人群立即涌上来,顾经年迅速的逃离,站在房檐的瓦片上,嬉皮笑脸的说:上来呀,你上来呀。
几个普通的衙役,哪有那么多的功夫,一干人只是恨恨的看着顾经年踩着砖瓦潇洒离去。老头从巷子里一直跑着,气喘咻咻的,中间的时候,她不得不返回去等他。
公子,老身老身赶不上你,我老了,年轻的时候或许还可以。他一边喘着气上来一边说,顾经年笑笑,站在那里:老大爷你家在哪,我们还是赶紧去吧,我还需要进宫。
你不是说不救皇上了么?
我故意气他们的,谁让他们一出来就那样嚣张,目中无人。
其实他们不坏,估计是渡江口好久没出现这样的事情了,那为首的啊,虽然嘴很毒,见谁都骂,但他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平时我们有什么需要,眼巴巴的一求他,他都会帮忙,鸡毛蒜皮的事,他也会管个彻底,老头一边走一边替那官差辩解着,顾经年笑笑,没有再说这话题。
头顶有人影闪过,她停住脚步,对那老汉说:老大爷,要不你先回家,我能找得到,现在我还有点事情。老汉看着顾经年,迟疑的说了声好。顾经年上屋顶,四处张望,杜鱼在我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去哪了,大半天都没见到。见是他,心里的紧张放下来笑着问。
我一直在啊,看着你打人,看着你救人。
那你干嘛不帮我?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十分不满问。杜鱼笑笑,在顾经年快要靠近他的时候,又迅速的离开,她继续跟上,他再跑,二人就像小孩子玩过家家一般你追我赶,最后还是顾经年不耐烦了,郑了一片瓦片在地,赌气的说:我不跟你玩了。
谁跟你玩了?杜鱼返回来,站在顾经年身边一脸不满的问,她瞪他。
杜鱼,我还有去救人,你要帮我?
你觉得我会吗?杜鱼的表情好像看见天大笑话般看着她:那你的意思是不帮我了?顾经年继续装蠢的问。
若非和自己有着极大的关系,或者是头儿的命令,我是不会救人的,若水的第一规定,善心少一点,理智多一点,大概这就是你为什么跟若水其他的成员不同的原因。这话顾经年不解,他也没再做解释,只说:快走吧,我在不远处等你,知道你放不下杜安星,务必要回宫的。
我必须要看看,你不知道,我把他打伤的,肩膀的上的那一刀,是我给他的。顾经年有些焦急的说着。
给得好。杜鱼的回答面无表情。顾经年懒得理会他,转身找到老头家,看见他的家,才发现他那身衣服,算是极好的了。屋内光线暗淡,躺在床上的女孩面色苍白,桌子上放着一碗百米加青菜熬制的粥,米粒稀少,菜叶青绿。
见老头见顾经年来,坐在女孩身边的妇人赶紧站起来,打量着她问:这就是大夫,还这么年轻?顾经年笑笑,并不做回答。那老汉的拽了一下妇人的衣角,赶紧将她拉到一边:你别妇人之见,这小哥本事大着呢。
那床上的女孩见到顾经年,竟然呆呆的,目光里想要把人所有都抓住一般,顾经年自然是知道这样一个少女心思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替她小心的诊脉,病因不重,但常年累积,才导致身体越来越差,想来,还是贫穷闹的。
姑娘的身体,好好调至,便可,我留药方给你们,你们按这药方定期去药房抓便可,多带她多外边走走,晒晒阳光总是好的。走之前顾经年留些碎银子和银票给他们,划破指尖,在那姑娘不注意的瞬间,喂了些给她,这才离开寻找杜鱼。
你倒是好心。杜鱼在渡江口的停船处等顾经年,见她来面无表情的说,顾经年刚想调戏他冷血却发现他身后倒着五六个人,准确点说,是死了。
杜鱼,怎么回事?
没事,该杀的人而已,他指了指地上的人,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离开。
你快走吧,我还要在这里等夏世伯。顾经年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杀人,但也没有过多过问,二十迅速的上船,渡到彼岸,她的马在那里。
角落有低声的哭泣声,努力的压制一般,杜鱼迅速的揪出哭声来源,是一个不满十岁的男童,正洞张着眼睛,惊恐万分的看着杜鱼。
你杀了爹爹,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他像自言自语般带着恐惧对杜鱼说,而杜鱼冰着的脸,面无表情。只是一只手抓着孩子,另一只手握着剑,顾经年刚想叫着不要,他已经一剑将孩子处死了。
整个过程,没有变过半分脸色,将孩子放下,转头看着顾经年,带着微笑:你怎么还不走?语气淡然,仿佛他刚刚不是在杀人,而是在逗小孩玩。
你怎么可以这样?他还是个孩子。顾经年对着杜鱼十分不解的问,此刻他陌生得令自己害怕。一直一来,顾经年都是在传说里听说过若水的残忍,就算接触了那么久的红姐姐,杜鱼,也只是看见他们面对敌人,面对大人时的狠劲,今晚这样的画面,对顾经年来说何等的陌生。
杜鱼跳上来到船上,坐在顾经年身边,掏出一壶酒,自己喝自己的,并没有说什么。
他还是个孩子。顾经年喃喃的说。
他现在是孩子,但他以后会是个大人,你被岛主护得好好的,你善良,你坚强,你永远不会成为我们这样的人,岛主宠你,是有原因的,你说他还是孩子,是啊,孩子,我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杀人了,都是大人,在他们的眼中,我也是个孩子,他们存着怜悯或者不屑,导致了他们的失败。
若水的规定,是斩草除根,不动手就不动手,要杀那就彻底,这也许是杜安星如此想要除掉岛主的原因,可是要除掉谈何容易,国在,君王在,就需要制衡,互相制衡,除去各国的军队力量,我们这样的组合,就是他们互相制约的东西。
虽然若水不属于任何国家,任何君王,但我们与夏国的关系密切,这就是夏国用来制约孟国的方法,孟国的致恨生在,若水就存在,他消失了,我们自然也离开。
离开去哪?
岛主自有安排的,别多想了,你赶紧去吧,那杜安星,这次真的伤得不清。杜鱼拍了拍顾经年肩膀说。
其实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的,至少太上皇还在,他是你父亲。杜安星,还是你哥哥。顾经年试图将他也一起带回去,虽然她也知道这是个极大的冒险。他摇摇头,笑着说你真傻,傻到家。
我八岁跟了岛主,一辈子就只以若水为家了,哥哥,他不会要我这个弟弟的,我也不喜欢和他有任何的关系,而你所谓的太上皇,不要也罢,从他当初逼我母亲跳井而亡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孤儿,没有了娘亲,也从没爹,这次同意你回去,是我觉得我有事对不起你,骗了你。当然,现在我有家,我有紫衣了,所有,以,你能明白我的幸福的对吧?
顾经年摇摇头,十分不配合的告诉他自己不理解,下次他若是再在她面前那样杀人就更加不了解。杜鱼也不再与顾经年争辩,而是安静的送她上马,转身离开,夜真静,也特别凉。
致恨生亲自在城口等我,这是顾经年意料之外,而他显然料到自己会回来,看到他顾经年不禁怀疑这杜安星生病的事是不是真的?勒紧缰绳停步,带着疑问看着致恨生,他上前,她后退,他再上前,顾经年赶紧转头就跑。
你再晚来一步就见不到他了。致恨生在顾经年身后急忙叫道,她转回去,看着致恨生,他眼里没有半点玩笑的气氛,杜安星?
迅速的下马,抓住致恨生的手:他怎么样了?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去看。致恨生冰着一张脸,抓着顾经年就是往城墙飞驰。杜安星真的病了,面色苍白,才几日不见,就憔悴了很多。
太上皇坐在床边,抓着他的手,神色悲凉,寝宫外是跪着的太医们,见顾经年来了,太后先站起来,她以为她会给我一巴掌或者臭骂一顿,可是太后没有,她只是轻轻的说:回来了?回来了就好,气看看皇上吧。夏晴天搀扶着她,大家都显得很疲惫。
杜安星。顾经年南站在床边轻轻的叫了一声,他突然的睁开了眼睛,虽然生病了,目光里却还是夹带着那不容忽视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