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荫正在床榻上酣睡,过了一阵,似乎耳畔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这声音宛转悠扬,似乎在诉说着无限的悲凉。睡梦中的柳荫醒了过来,缓了缓神,发现这声音不是她梦中出现,而是从房门外传来的琴声。她虽不擅长音律,却也能感受到这琴声中分明的悲伤,犹如寒冬冰雪般刺骨,不过却也胜似天籁,让人不禁沉浸其中。
  柳荫缓缓起身坐在床沿上想更清晰的聆听这美妙的琴声,同时,她也反思起这一个月住在柳府的日子。即便是已在这住了一月有余,却始终觉得这座府邸充斥神秘感,而且,周围的人好像都很怕她——周围的人的为什么会怕她?可她明明就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可人模样啊。就算是以前做过一些坏事,看到她这幅清纯无邪的样子,也不忍心怪责她了呀。
  柳荫沉思之际,只听“吱呀——”一声,房门开了,她抬头一看,是春儿,她正满目惊愕的盯着她看,估计是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让春儿比较吃惊吧。
  春儿这才想起过来的目的,赶紧收回惊愕的表情,恭敬的问道:“小姐您起来了呀?”
  “恩,”柳荫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算了,不管那么多了,管这些人在害怕什么呢,“外面是谁在弹琴?”
  “额……恩……小姐是不是吵到您了?”春儿面对柳荫突然的发问显得有些措手不及,“我这就叫她停下来。”说罢,转身想要推门出去。
  “且慢。”柳荫及时制止了慌张的春儿,光着脚就走到春儿面前,“傻丫头,我不是要怪罪那人,只是听到这琴声美妙又伤感,觉得弹琴的人定有一些伤心事,十分好奇弹琴的人是谁而已。”
  本以为这话能让春儿安定下来,哪只换来的却是她更加变形的嘴,小姐什么时候对音律如此感兴趣?而且今天怎么突然性情大变?难道是被人掉了包?可是声音和身形有和原来的小姐一模一样,天哪!不会是被鬼附了身吧!想到这里,春儿更加慌乱了。
  柳荫一边在一旁看着春儿像是变戏法的表情,一边心想,唉,不知原来这身体的主人究竟做过什么?在她还是廖诗乔的时候,就已经算是刁蛮任性的了,没想到来到现在这个身体里后,发现那些院子里的保镖都要畏惧她三分。
  最后春儿还是拗不过柳荫,只好带着她去声音的出处——一座凉亭。只见凉亭里坐着一个妙龄女子,女子虽穿着粗糙的仆人服装,但依旧掩盖不住她仙女般的气质。女子坐在木桌前,桌前放着一炉熏香,而她正专心致志的抚琴。这一切更为她与众不同的气质添色几分。然而这仙境般的场景的女主角却一脸哀容,时不时便有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涌出,划过仙女细腻的皮肤。
  这不是管家的女儿柳紫儿吗?其实她早就觉得这个紫儿非同一般,说管家是她爹,可是管家对她倒像是对主子一样尊重。反倒是自己这具身体的爹——秦知府对她有过于关心的迹象,难道紫儿是柳知府的女儿?也不对,柳知府对她似乎也有超过父爱的敬重。
  不管她是谁,反正让她屈就于一个奴仆的角色,实在和她天仙般的美貌太不相配了。她爹也真够奇怪的,明明对这个紫儿如此疼爱,却又让她干粗重的活。
  柳知府将柳荫带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山庄,柳荫问身边的柳知县“爹爹这是哪里?”这个山庄虽然大,但是却是布满了灰尘,不过看起来还是很气派的。
  “这里是欧阳山庄,欧阳家本来是江州的大户人家,而且又是武林世家,颇受世人的尊敬,但是十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欧阳家被灭门了。”柳知县表示惋惜,都是因为钱财和名利的原因吧,让好好一个欧阳世家惨遭家破人亡啊。
  “这里有人在管么?还是爹爹你在管?”
  “我不管,也没有其他人在管吧。因为这里毕竟死了那么多人,都没人敢在这里居住了。”柳知县有点好奇为什么女儿这么问自己。
  “那爹爹,我想把这里收拾一番,让天下的人都来观赏,毕竟这是个这么气派的庄园,不能浪费了。”
  柳知县一脸惊讶,“女儿你不怕这里有…鬼怪么?”
  “我为何要怕,灭他们全家的又不是我,而且我又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要找我?要是真有,我倒正好见识一下呢。”
  “哈哈哈哈哈……”柳知县大声笑了,自己的女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变得更讨人喜欢了。
  紫儿正翩然起舞,忽听见从角落传来一阵拍手声,循声望去,是柳荫。柳荫在角落里已看紫儿跳舞许久了,她一边拍手一边喝彩道:“紫儿姐姐好舞姿!”
  见到是柳荫,想起以前柳荫对她的种种,紫儿顿时慌乱起来,只能低下头隐藏自己的慌张:“小……小姐好。”
  柳荫失声一笑:“你不该叫我小姐的,不是吗?”
  紫儿听到这话,顿时抬起头,睁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柳荫。
  “姐姐不用慌,来,我们坐下边喝茶边说。”柳荫拉着紫儿向茶几旁走去,“我们还想小时候那样以姐妹相称好不好?我已经和爹爹说过了,改天挑个良辰吉日,就让他收你为义女。”
  紫儿被这突然的亲热弄得更加不知所措了。
  “姐姐别惊讶。其实今日来找你,不仅是要说爹爹收你为义女的事,更是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