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独”并没有待太久,白少言他们也知道欧阳铭灏是要回家跟老爷子一起吃饭的,所以在喝过一轮酒又闲聊了片刻之后就散了。
欧阳铭灏载着乔伊苒一起回家,在院子里把人放下,然后就去停车了,乔伊苒也没有等他,自己先进了客厅,结果刚进门就看到一个人影朝自己飞扑了过来:“亲爱的老哥……咦?”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五官跟欧阳铭灏有几分相似,不过更加精致一些,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你是谁呀?”
没等乔伊苒回答,聂婉儿的声音在她背后响了起来,“苒苒你们回来啦?来,我给你介绍,这是铭灏的妹妹玟玟,今天刚从国外回来。”
“你好!”乔伊苒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妈咪,她是谁呀?我哥的新女朋友?”见自家老妈只介绍自己,欧阳琦玟不甘寂寞地问道。
聂婉儿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呢?这是你嫂子!”
“嫂……子?”欧阳琦玟眨了眨眼睛,还想问点儿什么就看见自家老妈冲自己使眼色,于是只好把满肚子的疑问吞回了肚子里,“嫂子好!”
被她这么一叫,乔伊苒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只好沉默地又点了点头,不过幸好这时候聂婉儿出来打了圆场,一手拉起一个朝客厅里走去。
客厅里,欧阳傲天正坐在沙发上跟一个年轻男人说话,因为背对着门口,所以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不过听到她们进来的声音,那男人很快就把脸转了过来。
在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时,乔伊苒的身子猛地一僵;那个男人似乎也很意外,而且眼睛里一闪而逝的还有一丝慌乱。
“苒苒,怎么了?”感觉到身边人的僵硬,聂婉儿奇怪地看向自己的准儿媳,在看到她的目光所在时,她疑惑地问道:“这是玟玟的男朋友路南生,怎么,你们认识吗?”
“不,不认识。”在乔伊苒回答之前,路南生先一步替她回答了。
在听到聂婉儿的介绍之后,乔伊苒这才明白了他见到自己时候的慌乱是从何而来,她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嗯,不认识。”
“哎呀妈咪,南生刚跟我一起从国外回来,怎么会认识嫂子呢?”站在聂婉儿另外一侧的欧阳琦玟大大咧咧地接口道。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欧阳傲天严肃地说道:“欧阳琦玟,你给我好好说话!”
“哦。”对于这个严肃的父亲,欧阳琦玟是打从心底敬畏的,现在听到他教训自己,难得的没有回嘴。
“对了,铭灏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这会儿,聂婉儿总算反应过来还少一个人,而且还是今天的主角,“该不会还在公司里加班吧?”
乔伊苒摇摇头,正想说他去停车了,就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索性也就闭上了嘴巴。
“都站在这儿干什么呢?”随后走进来的欧阳铭灏,看到她们都站在门口,奇怪地问道,不过他话刚问完就被一个人合身扑上。
“哥,我好想你哦!”欧阳琦玟挂在他身上撒娇。
“得了吧,你会想我才怪了!”对于妹妹的话,欧阳铭灏摆出一副“我根本不相信”的表情,捏着她的鼻子问道:“怎么终于舍得回来了?”
欧阳琦玟把他的手拿开,继续撒娇,“这不是赶着回来给你庆祝生日吗?”
“真的假的?”欧阳铭灏依旧是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情,最后在妹妹的抗议之下,才终于恢复了正常,“行啊,小丫头终于有心了!”
“我明明一直都很有心的好不好?”欧阳琦玟撇着嘴加重了“有心”两个字的发音。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好久不见的兄妹两个终于联络完了感情,聂婉儿笑着说道:“行了行了,都去餐厅吧,准备吃饭了。”
一听终于可以吃饭了,欧阳琦玟立刻拉着自家大哥朝餐厅里奔去,路南生很欧阳傲天也一起站起身跟上,只有乔伊苒站在原地一动没动,聂婉儿奇怪地看着她,“苒苒,怎么了?”
“阿姨,我突然有点儿不太舒服。”乔伊苒朝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想去楼上躺一下,就不吃晚饭了。”
“不舒服?”听她这么说,聂婉儿紧张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一下?”
乔伊苒摇摇头,“不用了,我躺一下就好了。”
“那你快上楼去吧,我等会儿叫刘妈给你熬点儿粥送上去。”聂婉儿边说边推着她朝楼梯边走去,最后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真的不用看医生吗?”
“不用,阿姨你快去吃饭吧,不用管我了。”
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聂婉儿才转身朝厨房里走去,吩咐了刘妈熬粥之后,她才进了餐厅,其他人都在等着她开饭了。
“妈,我嫂子呢?”见只有她一个人走进来,欧阳琦玟奇怪地问。
聂婉儿在欧阳傲天旁边坐下来,这才回答她的问题:“她说突然有点儿不太舒服,所以我叫她上楼歇着去了。”
“不舒服?”欧阳傲天听后皱着眉头问道,“叫医生了吗?”
“她说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交医生。”聂婉儿说完,把视线移向了欧阳铭灏,“铭灏啊,你们今天下午去哪里了?好好的,苒苒怎么会突然不舒服呢?”
欧阳铭灏如实答道:“就跟少言他们聚了聚,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哥你不去看一下吗?”见他似乎不太放在心上,欧阳琦玟奇怪地问道,“今天你过生日哎,少了一个人多没意思!”
“你想要什么意思?”聂婉儿白了她一眼,“小孩子别乱插嘴!”
被当成小孩儿教训的欧阳琦玟不服气地扁扁嘴,“妈,我已经长大了,才不是什么小孩子呢!”
“玟玟你少说两句吧。”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路南生拉了拉欧阳琦玟的袖子,“嫂……嫂子也许是真的不舒服吧。”
听到他这么说,欧阳琦玟嘟嘟嘴巴没有再说话。
欧阳傲天沉思了片刻,突然说道:“铭灏,你上去看看苒苒,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叫医生来瞧瞧;要是不太严重的话,就叫她下来吃饭,今天我们一家人难得聚齐在一起。”
“嗯。”欧阳铭灏应了一声,拉开椅子走出了餐厅。
楼上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欧阳铭灏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打开的阳台门,乔伊苒背对着门口站在阳台上,逆着光的身影看起来十分的孤单。
“不是说不舒服吗?怎么还站在这里吹风?”欧阳铭灏没有开灯,直接朝着阳台走了过去。
听到他的声音,乔伊苒转过头来,脸上是来不及擦去的泪水,她连忙用手背抹了把脸,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你怎么上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见她的眼泪,欧阳铭灏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从‘独’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乔伊苒摇摇头,“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小时候的事?”
“算是吧。”乔伊苒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类似于苦笑的表情,“对不起啊,本来一家人要为你庆祝生日的,结果我却扫了大家的兴。”
欧阳铭灏垂着眼睛看了她片刻,突然拉起她的手朝外面走去,乔伊苒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就用力地挣扎起来,“你干什么?放开我!”
“跟我下去,或者告诉我实话,你自己选一个。”欧阳铭灏停下来,却没有放开她,而是给了她这样一个二选一的难题。
乔伊苒愣了一愣,摇头,“我哪个都不选。”
“那就由我来决定吧。”见她不肯选,欧阳铭灏继续拉着她朝外面走去。
“欧阳先生,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了。”乔伊苒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逼自己,事实上,就连欧阳铭灏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眼泪,自己会突然生气一样。
欧阳铭灏再次停下来,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一定要问呢?”乔伊苒不解地看着他,“这是我的事,跟欧阳先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是吗?”
听到她的话,欧阳铭灏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放开了禁锢着她手腕的大手,“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乔伊苒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很伤人,但是她别无选择,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顾及到别人的感受,“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知道了。”欧阳铭灏说完,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还等着他们吃饭的几个人,看到他一个人去而复返,不由奇怪地问道:“铭灏,苒苒还是很不舒服吗?要不干脆打电话让医生来一趟吧。”
欧阳铭灏摇摇头,“不用了,可能是吹了风,睡一觉就没事了。”
“那就好。”听到他这么说,大家也就放心了,欧阳傲天把手一摆,“好了好了,我们吃饭吧。”
“哥,生日快乐!”听到父亲的指示,欧阳琦玟第一个举起杯子朝对面的大哥敬了敬,“恭喜你又老了一岁哈!”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聂婉儿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没事。”欧阳铭灏不在意地摇摇头,把自己的杯子举起来送到她面前,跟她碰了下杯,“今天辛苦您了,妈!”
他说完就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的时候,就看到一桌子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哥你刚才叫我妈什么?”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欧阳琦玟。
“妈呀,怎么了?有问题?”欧阳铭灏奇怪地反问道,他不是早就承认了吗?有必要觉得这么惊讶吗?
聂婉儿端着杯子的手都是颤抖的,看得出来她也很激动,欧阳傲天在桌子底下握了握她的另外一只手,在座的所有人里,大概只有他才能了解她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多少,而这一声“妈”她又期盼了多久。
“没有没有,哪里会有什么问题?”欧阳琦玟打着哈哈摆了摆手,啧啧,自己喊了二十多年的“妈”也没见她妈这么激动啊!
虽然少了一个人,不过这天的晚饭还是吃得很圆满的,当然,最圆满的还是要数聂婉儿,她自从嫁进来之后就尽心尽力照顾着的孩子,终于肯叫她一声“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