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见不到观主,找人救人的事就自然难说,将手中宝剑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忽大叫道:“爹啊娘啊!你死得好惨啊,全试炼之地的人都死了也没一个人去看一眼,这世上就没一个好人啊……”
“你爹娘死了与我们何干?这里可不是官府衙门!去去……去”青衫道士一边叫着,一边要拉了萧寒出去。
萧寒见这道士心硬,想到苏媚儿处境,心中不是味儿,想到伤心处,忽地大哭起来:“娘啊!都说他们救苦救难,可到了如今没一个人愿意去救你,你如果死了就是他们害死的!呜呜……我好不容易找到这里,还要被他们赶出去……呜呜……就让我下山给老虎吃了算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们了……可谁去救你们呢?……”
青衫道士见他越哭越伤心,知道这山中猛兽出没,这话到是提醒了自己,如真将他赶出去,只怕惹出什么事来,遂道:“你是四方试炼之地人?”语气也有些缓和。
“呜呜……你知道还问?”萧寒一时眼泪鼻涕横流,咧开大嘴声音越哭越响亮。
那青衫道士似是有点慌了神,如此吵闹只怕惊醒师兄弟们,还说我在这欺负一个小孩,只得道:“你先别哭!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没家了我要见你们观主!”
青衫道士脸上挤出一点笑意,好言道:“观主只怕这时不能见客,你即没家,我去找个杂房,你先休息一晚,明天再下山,你看如何!饿了的话我去给你找点素食。”
萧寒见他死活不肯带自己去见观主,大哭道:“见不到观主!我就撞死在这里!”说完翻身爬起,眼望台阶边一朱红大柱,头一低就撞了过去……
那青衫道士吃了一惊,急伸手从后面拖住,叫道:“无量寿佛!施主千万别在这生出事来!你要见观主,我帮你去通报一声,如观主不见那我也就再没办法了!此时去吵观主我还得为你挡着许多不是……”
青衫道士苦口婆心说了许多,萧寒只知道他愿意让自己见观主,一时也不哭了,叫道:“你快去!我就在这等着……”
青衫道士苦笑一声,道:“你可别在这寻短见!”说完转身进入大殿,远远听他嘀咕道:“真是倒了一辈子霉了,这么晚还要碰到个无赖!”
只要能见观主,萧寒也懒得理他,将宝剑放到台阶上就在那坐了,只等青衫道士回来。
过得一盏茶时分,果见那青衫道士又从里面出来,见到萧寒,宣了一声道号,道:“小施主请跟我来,原来观主愿意见你!”
听他口气,这个时候观主愿意见萧寒,到是在他意料之外了。
萧寒大喜,爬起身拾起宝剑跟在青衫道士身后,穿过正殿、偏殿,一路左弯右拐,来到一处大厢房。
厢房纯木结构,在昏暗的灯光下,呈一片古铜色,一排窗纱纯白,窗内格心呈回字百折模样,里面仍有灯光透出。
那房门紧闭,那青衫道士站在门口,低声道:“回观主!他来了……”
只听里面一声音雄浑而低沉:“你让他进来吧。”
“是!”青衫道士恭恭敬敬回了一声,缓缓推开厢房门,示意萧寒自己进去。
萧寒手持宝剑,跨过门槛,身后房门复又关上,那青衫道士径自去了。
萧寒张眼朝屋内看去,一青木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对面是张木床及一圆桌,靠着墙壁有一书架,上面摆满了不知名的书籍,整个屋内透着一股檀香味儿。
屋正中站着一个高大老道,但见他满面红光,脸型丰满;留着灰白长胡,长眉浓厚,头顶一个道鬓上插一木簪,身着青色道袍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有点仙风道骨模样……
那老道看了一眼萧寒,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老道青云子!是为这里掌观,施主是?……”
萧寒只听懂他叫青云子,想来就是这里的观主,忙道:“你们正一门试炼之地子都没了,都说你老人家心好,求帮我救我家族同门……”
不等他说完,青云子长叹一声道:“原来你就是四方试炼之地人,如此天灾地祸。先前天现异象,就知道将有大事发生……贫道也得到禀报!无量寿佛!千多人就留下你一人,也是天意!只是你说救人之事,贫道只怕也是有心无力……”说完摇头叹息。
萧寒听他意思,说了这么多就是不肯帮忙,急道:“他们只是掉在坑内,只要观主肯帮忙,就一定会有力。”
青云子见他拿着一把大宝剑,说话奇怪,只道他还是孩子,道:“你即知道他们只是掉下去,人都还活着么?”
“当然都活着,我都下去看了!”
青云子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这神色只是一晃而过,心里暗自称赞这小孩子的胆量,口中缓缓道:“救人本是我观之人份内之事,贫道也并不是不帮你,只是这事来得蹊跷,你有许多不明白之处!今日,你在这观内睡下,明日下山再去看看,如果还有活人,我就再去救他们上来,你看如何?”
萧寒奇道:“我都看明白了,又哪里不明白?不就是地动么,又什么蹊跷了?而且我真看到他们还在。”
青云子摇摇头,只道:“这事也并非就是你想象中那样简单,你先听贫道一言……”
不等他话说完,萧寒急道:“求你帮帮我们,救回试炼之地里的人,我日后定天天来烧香感谢你们大恩大德!”
青云子苦笑一声,心道那青松说他难缠,如今看来果然了,只得耐心道:“今晚这么黑了,总不能让我叫人去坑里救人吧?”
萧寒想想也是,猛点了点头。
“既然今晚不能去,那就是明天了,明天你先下山去看下,如果坑内还有人我就带人前去相救,你看如何?”青云子又道。
萧寒觉得也只有这样了,忙作了个揖表示感谢。
青云子道:“你也不必谢我,能不能救人明天再说,我已叫青松给你准备客房,他在外面等你,一切明天再说,你看行不?”
“谁是青松?”萧寒不解,我怎么又认识了一个人来了。
“就是刚才领你进来的那个!快去吧!”青云子摆摆手,微笑看着萧寒出了门。
萧寒出了门,往回走了几步,昏暗中果见一人走了过来,正是先前领自己来的那个青衫道士——青松。
青松也不问他说得如何,指指手示意萧寒跟紧自己。
两人又是一路七拐八拐,穿过后殿往西,来到一排稍少的厢房前。
“这个我们接待香客的房子,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说完推开门,让萧寒进去,自己也就退下。
但见这房子里椅桌齐全,全是雕花上等木质,床上是松软绸被,地上是光洁木板,萧寒一脚小心踩上去,又退了回来,生怕踩脏了地板,手中宝剑更不敢在地板上乱戳。
自出生以来就还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看来这观主人还是不错的,心中对那观主又生出一丝好感。
就象是乡里人进了城,一时内心侷促。
稍时,青松与另一个小道士为他端来一蝶馒头,及一大盆清水,放到屋中,也不说话又退了出去。
看那盆清水中尚有一块白巾,知道是让自己洗澡用。
“不知是嫌我脏还是当我是老爷来服侍了!”萧寒嘀咕,但心中到极是满意。
当下吃了几个馒头,拍了拍肚皮,才去洗了个澡,也没换的衣服,就光着身子上床睡觉,想着明天如何请老观主下山救人,想多了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起来,背了宝剑出了客房门,但见观内道士们都早起来了,观内一片嗡嗡焚唱之声,时有香火缭绕。
好一片生机勃勃景象,与山下比起来,似乎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萧寒内心生出一些愤愤不平来。
还依希记得昨天来的路,就准备下山依观主的话再去坑内看一次,如果见到人再请他去救,他自然就再没话说,他答应过的。
穿过一若大场地,但见场地中排列着数十人,整然有序正是操演着什么,萧寒只道是在练手脚,即从旁边穿过,望正殿而去……
穿过正殿前面就是出观的门。
萧寒出了观门,顺着石梯路往大坑而去。
萧寒记得来时找了许久的路都没找到,这次下山长了个心眼,走一段记下四周,回来时不至于又迷了路。
这才发觉云峰观地处云峰山腰一处凹地中,观前三面是老林密布,而在观后却似是一条峡谷,谷中深幽与云峰观被一层淡淡地薄雾笼罩。
一路熟记着路下了山,来到巨坑边,昨天的古藤依旧在,也没有人动过。
想到昨天就差着那么几丈就能抓到同门,于是又将一根藤打结接长,一头绑了自己。将宝剑放到地上,才慢慢在坑角处,依着昨天的路慢慢下蹬。
但一眼看下去,他有点不相信,下面依旧是浓雾缭绕,什么都看不见,可明明昨天就是站在这里与他们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