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个尉迟璨均会到哪里呢?”长孙择刚想了一下,然后就问道。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钟了。”皇甫文平看了一下手机就说道:“尉迟璨均现在,可能还在那个公园里,痴痴地等着某个人哈。”
“尉迟璨均他,难道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一份工作吗?”长孙择刚想了想,就继续问道。
“尉迟璨均没找到工作呢;当今社会,要向找到一份工作,真是不容易呀。如果想找到一份好一些的工作,更加是困难呢。”皇甫文平说道。
“这个也是。”长孙择刚说道。
皇甫文平顿了顿,然后又说道:“尉迟璨均这几天,却不停地找工作,但是,可惜的是,她没有找到一份的工作。”
“好吧,你去告诉尉迟璨均。”长孙择刚闻言,就很严肃地对皇甫文平说道:“你让他明天,或者是今日的下午,来咱们的公司工作吧。至于什么工作岗位,你就让她自己选择吧。”
“还有,你要告诉尉迟璨均,稍过几天,那个慕容智美就会去找他。”
“很好。尉迟璨均有你这样一个好同学,真幸福呀。”皇甫文平闻言,却不尽大笑道。
原来,皇甫文平为自己有这样的好朋友和上司而感到开心。
想了想,皇甫文平又说道:“这样一来,就可以把尉迟璨均目前的困境解决了,但是……”
“但是什么呢?皇甫文平,你快说吧。”长孙择刚用惊异的眼神看着皇甫文平说道。
“你让我告诉他说:慕容智美稍后将去与他见面。这恐怕不现实吧?因为慕容智美明明不想见他。”
长孙择刚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这句问话,只是抛给他的一个略带微笑、神秘威严的眼神,意思是说,这一切你无须怀疑,只要按造我的意思去做就好了。
十分钟之后,长孙择刚换了身时髦的衣服出现在了地下停车库里,朝他那辆豪华小轿车走去。轿车发动之后,嗖的一声驶离了地下停车库。
又过了五分钟,长孙择刚的那辆豪华的小轿车,就在那新华小区的大门口出现了。车并没有停在泊车位上,看来他并没有在此地做长久停留的打算。
他跃下车来,准备大跨步朝小区内走去。这时,突然从他的侧面传来声音道:
“长孙择刚,是你。”
“司马静文。”长孙择刚转过身来惊喜地喊道。
这人正是司马静文,她刚刚到尉迟璨均的家找他回来。从他沮丧的表情来看,显然她的希望是落空了。
不用说长孙择刚此时也已经猜到了刚才在司马静文身上发生的事,他认为在对方情绪失落时正是讨好对方的一次好时机。
“我到你家来找你,你不会感到不高兴吧?”
“没有啊。”司马静文一改忧郁的神情说道:“走啊,我们上楼吧。”
司马静文边说边移动身体,准备带着长孙择刚朝楼上走去。
长孙择刚微微一笑,迟疑了一下又把伸出去的脚挪了回来。他似乎没有听到对方说的话。
“怎么了?上楼啊。”她看到对方犹豫不决的样子,接着说道:“我爸妈又不是不认识你,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怕什么?”
“不是的,我刚才看你的心情好象很不好,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到哪去,不会是又要去饭店吧?我现在可不想吃东西。”
“这一次不是去吃饭。”长孙择刚谦恭地说道:“我们去逛公园吧。恩,就去绿草公园。怎么样?”
尉迟璨均这两天以来一直在为了工作的事到处忙碌,脸色看上去明显要比前几天要憔悴了许多。
由于生活与现实的压力,能够在他脸上看到的笑容已越来越少呢。尉迟璨均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吃苦受难是惯常的事,所以无论任何困难他都能够坦然面对,惟独一件事常常困扰着他,几乎让他寝不安席,食不甘味,——那就是工作的事。
工作对于一个异乡人、一个想在城市立足讨生活的人来说,无疑就是一切。尉迟璨均是一个有抱负有雄心、追求人格独立的年轻人,虽然自来到世上他没有享过一天的福,他的童年与成年也都是在枯燥与压抑的状态下度过的,但他从不抱怨什么,他是那种企图把未来与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
夏天行将远去,而烈日的余威依然不减。整个上午,炙热如火的骄阳在绿草公园洒下一道道浓荫。
渐近晌午,公园里的游人逐渐稀少下来,一种慵懒、沉寂的气氛随即在公园里弥漫开来。
尉迟璨均换了身崭新的衣服,两手搭在阅水亭的栏杆上,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正前方,似乎是在遐想,又似乎是在凝望。
与此同时,皇甫文平正向绿草公园疾步走来。皇甫文平边走边想道:“都知道,慕容智美是爱着尉迟璨均的,而长孙择刚又爱着司马静文的,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两对恋人,我既没有唐的英俊外表与温文尔雅的性格,又没有钱的慷慨大方与家财万贯,虽然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依然是错综复杂、混沌不清,但总有条分缕析、柳暗花明的一天,到那时他们是双宿双飞了,而我就只能形单影只了。我这样夹在他们中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慕容智美,还是为了尉迟璨均?皇甫文平一直暗暗地爱着慕容智美,他的感情从来不轻易流露出来,就连与他最亲密的朋友尉迟璨均都没有察觉到。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两者他一者也不想放弃,也因此他在心里一直受这两种复杂的矛盾心理困扰着。
“尉迟璨均。”皇甫文平在尉迟璨均的身后轻轻喊道。由于皇甫文平在快接近尉迟璨均时有意放慢了脚步,也可能是尉迟璨均正在沉思的缘故,以至于皇甫文平已经站在了尉迟璨均身后,尉迟璨均却还没有感觉到。
“今天是八月二十八日,这个月还有三天。”尉迟璨均心不在焉地说道,语气中别有一种落寞与无可奈何。
“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似乎是受到了尉迟璨均的情绪感染,皇甫文平用同样的语气说道。
“哦,皇甫文平,你来了。”就在尉迟璨均转身之际,他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似乎眼前出现了一个能改变他命运的人。
“怎么样,工作有着落了吗?”
尉迟璨均摇摇头,做了一个无奈与释然并存的动作。
皇甫文平稍一沉默,说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尉迟璨均依然摇了摇头,与此同时用期待的目光审视着皇甫文平。
“我给你带来了好消息。”皇甫文平向前走了两步,眼睛直视着正前方,语正词严又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
“真的吗?她答应过来见我了?”
“嗯。”皇甫文平把头微微一摁答道。
“皇甫文平,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我应该好好谢你。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非常艰难,如果没有你我简直就快要绝望了。”
“你这样说我就承担不起了,因为我实在没能给你帮上什么忙。”
“不,你知道,在这里除了你,我没有任何称得上亲近的人。”
“难道你忘了吗,你身边还有慕容智美与司马静文甚至还有长孙择刚呀,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啊。”
“不要再提长孙择刚了,他不算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是他的朋友。”
“怎么了,你忘了,那一千块钱可是他借给你的。”
“如果金钱能够买来友谊,无疑我差点成为他最值钱的朋友。他妄图用五十万来买断我与他之间的关系。”
“此话怎讲?莫非他……”
“他想叫我永远离开这个城市,再也不许踏入这个城市一步。”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其实我感觉他这个人除了高傲之外,也算是一个很好的人。”
尉迟璨均沉默不语。
“那我接下来将要带给你的消息,就不知是好是坏了。”
“什么消息?”
“他给你机会,你可以到他的公司挑选你能胜任的任何工作。”
“如果没发生刚才那件事,这对我来说的的确确是个好消息。”
“那现在呢?”
“你知道,我的性格。”
接着是一阵沉默,俩人都没有再说话。
这时,透过遮花蔽日的杨柳远远看到一个穿着随便、相貌清俊的女子,正在向这边走来。
皇甫文平一眼认出此人是慕容智美,但见他来不及与尉迟璨均告别就匆匆离去了。
尉迟璨均与皇甫文平几乎同时看到了慕容智美,前者的欣喜之色正好与后者形成强烈反差。但过不了多久,尉迟璨均的脸上便被蒙上一层失落的阴影,就像寻找水源的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池淤泥,最初的兴致立刻大打折扣。
隔着几棵柳树,尉迟璨均隐隐约约看到慕容智美在原地踟躇徘徊:莫非她另有约会,并不是——。他在心里暗自思忖到。尉迟璨均的心凉了下来。他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与此同时憋在他心里的这几个问题似乎也有了答案——她为何不接电话,又为何不回短信,这些问题的答案此时此刻似乎已经水落石出。
正当尉迟璨均心驰神荡暗自品尝着被冷落的悲伤时,慕容智美这时却发现了他并开始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尉迟璨均。”慕容智美轻轻喊了一句,只这一句不知蕴涵着多少说之不尽、道之不尽的寂寞与沧桑。自从大学肄业这两天以来,第三者的出现与尉迟璨均的爽约已经使俩人之间原本用信任与爱慕生成的稳固关系变得脆弱不堪,同时也使他们各自就对方的心是否还能属于彼此所有而蒙上了一种不塌实的阴影。
“慕容智美。”尉迟璨均的话音里流露着激动与伤感相互交织的喜悦之情。
“你来啦。”尉迟璨均说道。
“嗯,我本来是在等另一个人。”慕容智美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我们约好在这里见面的。”
尉迟璨均的心口上犹如被戳了一刀似的,巨大的伤痛扭曲着的他的心同时也扭曲着他的脸。
与此同时,长孙择刚与司马静文走进了绿草公园。司马静文走在前面长孙择刚落后半步,这时司马静文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道:“刚才我好象看到了慕容智美,她就走在我们前面没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