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智美猛然看到上官艳芳这般失落,心里顿生无限怜惜之情。
近几天发生在上官艳芳身上的事虽有些突然,让人始料不及,但结果却是可想而知的。那就是像孙耀成这样的富豪,他的情感爆发的有多迅速结束时也有多迅速,就像水龙头打开时水流倾泻而出,关闭时则滴水不流。
显然上官艳芳是遭到了孙耀成的抛弃,这种刚一相爱便被抛弃给一个人带来的伤害往往是不可弥补的巨大创伤,从伤口凝结成疤到彻底脱落可能要经历一生的过程。
上官艳芳扑入慕容智美的怀抱,过了好一会儿抽泣声才渐渐地减弱下来。
慕容智美把上官艳芳扶到就近的沙发上坐下来,对方的经历让她有感同身受般的切肤之痛,此时在她心中同时升起的除了有对上官艳芳的无限同情也有对那个负心汉的谴责与痛恨。
慕容智美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一句宽慰的话,她只想默默地给其以精神上的支持,因为她知道,当一个人的悲伤达到极限的时候任何一句话不但不能起到劝慰的作用反而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从上官艳芳进门到现在,长孙择刚一直密切地注视着她。起初他还不明白在对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那迷惑的眼神里充满好奇与惊悚。渐渐地他明白了,因为这也很容易想得到,一个前几天还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的姑娘突然生不如死,恐怕没有人看到这一幕情景而猜不到这背后的原因。
“上官艳芳这是怎么了?
“你是故意这样问的吗?不要告诉我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因为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我疏远你。”
“不敢,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吧。”
“如果你能医……医好……”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就放心好了。”长孙择刚像突然受到了某种鼓励一样,兴奋地说道:“好了,我走了,替我好好安慰她。”
这几天诸葛尚堂在长孙择刚的公司里几乎成了一个传奇人物,使他成为这样一个人物的背后原因有两点:一是他莫名其妙地得到晋升,二是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关系暧昧的女子,这使大家有理由相信他的单身生涯即将宣告结束。
那个出现在诸葛尚堂身边的女子正是上官艳芳。上官艳芳由于那天主动与孙耀成约会遭到了无情的拒绝,而且对方还说从此与她断绝联系,这对任何一个处在热恋中的女生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于是就有了那天长孙择刚在慕容智美家看到的那一幕。
那天晚上上官艳芳在慕容智美家留宿,俩人促膝长谈直至深夜。慕容智美用她那特有的温情与她对姐妹的无私关怀,极力地劝慰上官艳芳,使其很快减轻了痛苦。那一夜,上官艳芳的心伤得到了最好的治疗,以至于第二天她又像往常那样回到了长孙择刚的公司。
这会儿诸葛尚堂与上官艳芳正面对面地坐在一家餐厅的包厢里。
“能得到你的邀请与你一起吃饭我感到很荣幸。”此时的上官艳芳与先前刚走出校门时那个活泼开朗的上官艳芳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是吗,你认为这是一种殊荣吗?那我告诉你,你并不是第一个享此殊荣的女子,但却是最后一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只是你不会因为长孙择刚认了我当干妹妹才接受他为我做媒的吧?”
“你认为我等待了这么多年会为了某种功利甘心就此结束我的单身生涯吗?如果你认为我是由于长孙董事长认了你当干妹妹才与你交朋友,那我告诉你,你错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当然,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像我们这种工作狂,不会这么容易就把真爱给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女子?”
上官艳芳望着对方疑惑地笑了笑。
“其实我们这种人,在感情上最基本的一条准则那就是宁缺勿滥。我们要么不爱,要么就付出全部。”
“长孙择刚是怎么跟你说的?”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对你的爱?”
“能得到你的爱我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了。”
“我对你的爱天地可证,即使天地不愿给我作证,时间也可以作证,你愿意接受我对你的爱吗?”
“愿意,我——愿意。”
这天中午下班之后,尉迟璨均没有选择送司马静文回家,而选择了与皇甫文平到一家饭馆边大快朵颐边畅谈心曲。
“你与司马静文之间没发生什么不快吧?我怎么发现她今天好像有些不高兴似的。”
“刚才本想送她回家,但感觉还是我们俩人聚一聚好。”
“你有什么心事或者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对我说,只要你开了口而这又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就不会让你的话掉到地上。”
“我知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若有困难也决不会忌讳向你开口的。”
“嗯,那就好。”
尉迟璨均停顿了片刻,突然改换语气用有些消沉的口吻说道:“我觉得司马静文变了。”
“好像有点,我也有这种感觉。”
“现在的她与在学校时相比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就是与前段时间比起来也大不一样。”
“凡人都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也许有一天我们俩的关系连普通朋友都不如。”
“为何这么说呢?她那么爱你,应该不会出现像你说的那种情况。假如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想原因也不会出在你这边。”
“我不怀疑她对我的真心,也不怕她对我变心,只怕现实能把这一切都变得扭曲。”
“是啊,现实环境的力量是巨大的,它既能把两个没有任何情感的人粘连在一起,也能把原本属于对方的两颗心分离,使有情人不能终得眷属。”
“我现在也不想考虑太多,如果这份感情能够相守我自然会珍惜,假如这是一份没有结果的相爱我也不想去挽留。”
“你说这话有些消极,你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们既然已经相爱,只要有一方是真诚的,你们的爱就值得相守。”
“呵呵!我与你的观点不一样,我认为值得相守的爱情必须是两个人同时付出真爱,只有这样的爱才能长久。”
“我觉得世间万物,唯有真爱二字最为珍贵。”
“这点我与你的观点一致。我感觉我与司马静文的关系就配不上这两个字。她才与我一起吃了几天的苦,似乎就已经开始不习惯了,她要让我与她一起到她表姐的公司上班,这一点让我很不满意,我感觉她没有考虑我的感受。”
“这有什么,只是她比你现实而已。”
“在我看来去她表姐的公司上班就是寄人篱下,依靠关系谋求生计这种事正是我向来所鄙视的。”
“这种事可遇而不可求,换了任何人都会无比的珍惜,只有你不但不珍惜反而鄙视它。”
“如果一个人的命运与前途都掌握在别人手里,那么这个人与失去自由有什么区别。”
“话虽这么说,可你不看眼前是什么时候,依我看只要自己能够从中获得好处同时又不损害别人的利益,无论什么事尽管去做。”
“也许你说的没错,但是我做不到。”
“渐渐的你就会习惯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吃饭吧。”
俩人默默的吃了一会儿饭,不多时,尉迟璨均的手机响了起来。
尉迟璨均愉快地接起了电话,忽然间他脸色骤变,只见他猛然从座位上蹿了起来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等皇甫文平醒过神来时他看到的已是对方那业已远去的背影。
尉迟璨均在一处偏僻的街角停了下来,他正在用手机通话。
“你说吧哥,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不要太紧张了尉迟璨均,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没事的哥,有事你尽管直说好了。”
“还记得我让你寄回家一千块钱那件事吗?”
“嗯,知道。家里需要钱是吧?”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把家里的实情告诉你。”
“爸他……”
“不要激动尉迟璨均,先听我说。你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家了,家里人都很想你。本来家里人都希望你大学毕业之后能够先回趟老家,可不幸的是就在得到你即将回家的消息的前几天爸的病突然犯了,经过再三考虑家里人一致决定暂时先让你留在城里,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希望你能尽快参加工作挣钱给爸治病。当初妈之所以没把实情告诉你就是怕给你压力,你寄给我一千块钱那件事家里人并不知情。可是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爸的病突然恶化了,急需十万块钱医疗费。妈现在在家里到处借钱,如果你能想想办法那最好了,如若不能也没有人怪你。”
“我知道了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告诉妈不要让妈太着急了。”
“我知道,你说有办法就一定会有办法,我会把你的好消息告诉家里人的,只是你不要让家里人失望就好了。”
“哥你放心,我决不会让家里人失望的。”
尉迟璨均回到了出租屋,神情举止之间满怀焦急与不安。
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尽快筹集到十万块钱,这是使命也是不容他推卸的艰巨任务。曾几何时,他从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认识到金钱的重要性。
他在犹豫,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痛苦的抉择,金钱与尊严的对立是形成现实与理想之间巨大落差的原因所在。此时此刻钱代表的是生命,尊严只不过是一张毫无价值的面具,若是一般人似乎也不难在二者之间做出选择,但要他做到这一点却不是那么容易。
眼下若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筹集到十万块钱,唯一的途径就是求助于司马静文,这样做的后果将使他放弃在爱人面前男人应有的尊严,对于一个把尊严看作是第二生命的人的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
这时皇甫文平来了。他的到来无疑给因为选择失衡陷入黑暗之中的尉迟璨均带来了一丝曙光。
“怎么了尉迟璨均,我一进门就看到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家里出了事?”皇甫文平看到尉迟璨均那被焦急与痛苦扭曲变形着的脸,满怀深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