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村里面的人很少,其中绝大多数是老人、妇女和小孩。青壮年很少,大多外出打工以维持生计。所以赶尸人大多是像村长这样风烛残年的老人。
翻山越岭时,还可能会遇到“背尸”这种情况。可是依照村长所说,有一天看到有人穿着黑色带斗篷的衣服,把赶尸人从屋子里赶出来。当人们纳闷之时,这才看到斗篷下分明是一具骷髅。
本来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从这以后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被尸体赶着的人,也从此失踪无影。没有失踪的,也大多暴毙而亡。
这个村子因此开始人心惶惶,造成了严重的恐慌。妇女、小孩躲在家里不敢出去,只有少数的人还在田间劳作。因为大家世世代代都住在这儿,举家搬迁也是不可能的。即使搬出去了,依旧养不活自己全家的人。
就只好住在这儿,等着日头升起,等着日头落下,等死。
胡一啸听着村长的描述,不时地点头,安慰村长。他做这种安抚工作是比较在行的。
村长的脸上立刻老泪纵横了,像是被人触摸到了心事,又好像牢牢地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让他安心了许多。
可是这时唐峥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样子,丝毫没有松下一口气来。因为经过好长时间的检测,他也没有弄清楚那白色粉末究竟是什么东西。其中所含的物质,也疑点重重。他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儿,就更加沉默了。
按理说自己参与处理了那么多的案件,这次怎么会一点儿头绪也没有呢?他甚至有点怀疑这个东西了。
胡一啸还是在和村长攀谈,生怕错过一点儿有用的线索。可是他听村长讲了好多,也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有用的信息。
唐峥也在仔细地听着他们的谈话,我和胖子、其他办案人员被吕主任叫过去,看着相关的材料,以加深对整个案件的了解。
“你们有没有带摄像机呢?”吕主任突然间问我和胖子。
“嗯,带了啊。在这儿呢。”我把随身携带的包打开,把手中的摄像机递给了吕主任。
可是我却发现这个摄像机拍摄出来的东西都模糊不清,像素差到了极点。当初我和胖子一度怀疑这个摄像机出了问题,连物品都拍不清楚。
吕主任却像拿着一件宝贝,玩弄着它,一会儿调一下焦距,一会儿擦擦镜头,爱不释手。
他看着我纳闷的样子,解释道:“新来的还不知道吧?这个摄像机了不是普通的摄像机。”
胖子仔细打量着它,怎么也看不出来它有什么特殊的。”吕主任,这摄像机好像坏了……”
吕主任瞥了一眼胖子,摸了摸手里的摄像机,悠悠地说:“这摄像机拍人时当然不清楚了,它可是拍特殊东西的,我们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胖子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原来这东西看似是个摄像机,实际上是个显微镜。”
吕主任默默地解释,“比如幽灵之类的。”
这倒勾起了我们的无限遐想,不知道是不是真像吕主任说的那么神奇。不过,既然见识过“鞋子炸弹”,那拍灵异生物的摄像机肯定是小儿科了。
而这时候,唐峥走了过来。他们送走了村长,现在就开始讨论主要问题了。可是许多事情到现在都没有眉目,这让调查工作进行的异常艰难。
“你们谁有好的主意?”唐峥看着大家伙儿问道。
大家的注意力这才被他吸引,想了想,似乎并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作案工具。这样才能一步步顺藤摸瓜。”唐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的虽然没错,又上哪儿去找作案工具呢?
他似乎看出了大家的疑虑,向胡一啸示意了一下。胡一啸便拿着一份文件一样的东西走了过来。
“接下来我给大家安排一下各自的分工。”胡一啸拿着文件,面部表情严肃。看来这次分工很严谨,容不得出现半点差池。
“唐峥、小苏、小胖子、小王,负责实验、采样这一块儿,到时候还会有临时任务。具体任务视情况而定。”胡一啸照着文件念着。
“胡一啸、易川、王晓媛,小李,主要现场搏斗,设置陷阱、诱饵方面的。到时候我会具体给你们说的。”
“……”然后他又安排了其他人的任务,把三个房间的人分成了不同的三个组。我和胖子是被分开了,我们俩都是新人。突然间和身经百战的人在一组,竟然有点不习惯。
不过和王晓媛在一组,这让我很高兴。尤其是她说话时轻声细语,像是春雨在滋润着我的身体,让我很是舒服。因此很快便习惯了这一个新组。
胡一啸虽然不苟言笑,但是总体来说比较严谨,他也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我很感激他。
至于小李,他的名字很长,“李琦子文圣辕希”,因此我就默默地喊他“小李”。他比我大七八岁,但是和我却没有什么代沟,也能很快打成一片。
至于胖子、唐峥,虽然我们不在一个组,但是在一个房间住着。我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去请教唐峥。不得不说这博士还是蛮厉害的,他的脑袋里不知道装了多少部百科全书。在学校,肯定是一枚学霸。
胡一啸给大家分配好任务后,大家就各司其职了。可是目前并没有什么战前搏斗任务,便去负责收集线索。
首先,我跟着胡一啸来到了之前出现过重大案发现场,来寻找蛛丝马迹。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在村子后面的山上。刚开始过去时,确实没有什么异常的。
一条窄窄的小路连接着后山和村子,路的两旁是比人还要高的杂草,看起来有点荒无人烟的感觉。周围是不知名的鸟儿的声声啼叫,我总觉得这叫声似曾相识。
我们越深入后山,路边的杂草越来越高,越来越多。很快,我们便发现草很快便把这路上仅有的一点地方占领完了,我们寸步难行。
我在头脑里思索着,不知道还有那条路上还可以通往后山。村长曾经说过,只有这一条。我一下子失望了,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意外。
这时胡一啸走到了我们的前面,用手里的镰刀把挡路的杂草给割掉。很快,一条路便被开辟了出来。
我这才想起胡一啸在出发前,特地跟村长借了一把镰刀。当时看他神秘兮兮地,还挺纳闷的。没想到他还挺细心的。
这次胖子不在,我背着装着武器的背包。当然只是挑了一些有用的,或者说我们去了可以用到的。一路上气喘吁吁,我有点怀疑自己,万一累……的快趴下时,僵尸出现该怎么办?到时候可怎么保护王晓媛这个弱女子?
她今天穿着黑色的配套武装格斗服装,衣服的胳膊肘上还配有黑色的铆钉。虽然是格斗服,但是宽松正合适,正好可以凸显出她曼妙的身材,又不影响她的打斗动作。
她乌黑的秀发被橡皮筋高高地扎起来,精干且利落。白皙的皮肤,更将她完美的气质衬托出来。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红嘴唇搭配的恰到好处。
我不时地回过头看了看她,满满地幸福感袭来,让我有些措不及防。
“易川。”我沉浸在喜悦中偷着乐时,突然间听到她叫我的名字,尽量作出一个很绅士的微笑,“你在那儿偷着乐什么呢?看你笑的像朵花似的。”
“没有啦,想到我居然要和僵尸近身搏斗,心里就很激动。”这是我第二次说谎,还是心有余悸的,连看都不敢看王晓媛一眼。
“这个,到时候可要小心。很危险的,提高警惕才是。”她甜甜地一笑,让我有点儿手足无措。
“你叫易川吧,以后互相关照哦。”她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和我说着话,完全忽略了旁边的小李和胡一啸。
不过大家一路上也都沉默,只有我和王晓媛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这是她第一次比较正式地和我说着话。
其实从村头到后山的路程要走好久,我和她一起说话,便不觉得路有多远,背包有多重。幸好这场面没被胖子看到,不然他肯定又会说我色胆包天,沉浸在爱情的沐浴中。
很快便走到了后山,各种各样的树木杂乱地生长,还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枝干上缠着藤蔓,深深地勒进它的身体里。藤蔓上还长着青绿色的、椭圆的叶子,给丑陋的藤加上了一点美的点缀,这才让这些藤和树干显得不那么单调。
我以前常听人说,人死了要叶落归根。葬在许多树之间,一来是顺应“叶落归根”这个说法,而来是说鬼都害怕太阳光,高大的树木枝叶遮天蔽日,可以为鬼怪遮挡住阳光,让他们的灵魂有处可依。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一大片浓密的树林前面。胡一啸让我们先停一停,之间他拿出了刚才的摄像机,边走边拍。我知道他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随时准备着。
而我们,也自觉地拿着各自的武器,环顾在他的周围。把他围住,大家伙儿一起前进,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警惕着。
可是树林里安静地出奇,连鸟儿也没有飞过。我只是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唱歌,像儿时母亲唱过的歌谣。
“你们听到有什么声音了吗?”我试探性地问着他们。
“没有啊。难道你听到什么了吗?”胡一啸问道。
“有人在唱歌。”我简短地回答着。
“我只听过有阴阳眼,可是没有听过千里耳。你可曾看到什么?”一向见多识广的胡一啸都这么说,让我有点怀疑自己所听到的是不是都是幻觉。
“没,没有。”我回答道。
胡一啸没有说什么,我们就这样前进着。很快,便被一口棺材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