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以为自己胜利了的时候一阵阴森森的笑声传来,他突然睁开眼睛,眼前根本没那怪物,他意识到刚才只不过是一个梦。
这时雨停了,雷声也停了,天空中有些亮光。只有那奇怪的笑声在回荡,此外再没有其它任何声音。他仔细倾听,发现声音来自前方。
他大着胆子警惕地向前走了几步,果然发现声音变大了一些。就在这时,他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手忍不住颤抖,因为他的前方正是那块写着“死”字的墓碑,而声音正是从墓碑底下传来。
突然,墓碑向左移动了位置,从墓碑原来的位置冒出一股浓浓的青烟,停留在空中,竟没有散去。两只瘦小干枯的手从地底伸了上来,接着是头、身子,整个都露了出来。
从里面走出一个老太婆,她一身黑衣,脸非常的白,白得像涂了厚厚的脂粉,脸上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皱纹,目光黯淡,好像长久未睁开过眼。
她浑身透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息。她伸出一只干枯的手,这手几乎没什么肉,只一层皮包住了骨头。她微微张开嘴,一口浊气吐出,用一种充满沧桑的嗓音欣喜地说道:“我好久没吃东西了,嘻嘻,想不到还有如此新鲜的人肉。”
两天后我们发现了他尸体。在他的尸体周围围拢着一群人,有大人也有小孩,他们都面露惊骇。大人用身体把小孩的目光挡住,可是这越发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当他们看到那副令他们好奇的惨景时,吓得大声惨叫。
靠近尸体的前面站着几个中年人,他们个个神色严峻,谁也没有开口,一股压抑的气氛弥漫开来。
他躺在草地上,身上有多处伤口,像是被什么动物撕咬过,白衬衫被鲜血染红了大半。最令人恐惧的是他的眼睛,双目挣得非常大,好像要挣脱眼眶,随时会掉下来。在他的不远处躺着一个动物的骨架,上面残留着斑斑血迹,还有一些动物的毛发,可以辨别出这些都属于狗的一部分。
“看!他的包里有一封信。”一名男子叫道,终于打破了这可怕的宁静。
他把信交给一个花白老头,老头接过信,拆开信封,打开信纸面色凝重地看了起来。周围的人都抱着期望的目光望着他,希望这封信能够解开他们心中所有的困惑。
他们看到老头的眉毛皱得越来越紧,有人忍不住问了出来:“村长,这上面到底写的啥玩意?”
老头放下信纸缓缓地说道:“这封信是东方燃写给他的。不过这东方燃一直是个神秘人物。他失踪十年了,而且这上面的日期正是东方燃失踪的前一天。”
“你确定是东方燃写的吗?”胡一啸吃惊地问道。”你认识他?”
“那东方燃的笔迹我见过,是他写的没错,不过……”村长回答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说“快看看还有没有其它东西?”
有人在包里发现了几件衣服,半瓶水,一个钱包,钱包里面竟然塞满了冥币,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儿原来是有人居住的,不过有一天夜里住在村头的老婆婆突然失踪,人们到她家里发现厨房的锅里放着饭,还没有动过,应该是她昨晚煮的,她家里一切的物品好像没人动过,跟老婆婆失踪的还有一条大黄狗。有人说看到她昨天晚上出去过。
从这以后,每天夜里狗叫声不断,早上起来便会发现有人神秘失踪,最离奇的是一个妻子说她丈夫晚上和她睡在一起,早上一起来便不见丈夫,而且她晚上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响动。渐渐地,有人开始害怕搬了出去,于是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所有的人都搬走了,这儿便荒废了。从这里向前走三里路才可以看到人家。
村长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大家说:“大家别慌,明天我顺着信封上的地址找到到东方燃住的地方,一切都会弄清楚的,大家都先回去吧,关于此事还请大家保密。”所有人陆陆续续地走了。
第二天,胡一啸、唐峥、我拿着村长所说的信封背着包早早地出发了,我们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东方燃的家,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
“老奶奶,这儿是不是东方燃的家?”我有礼貌地问道。
老妇人看着我愣了一下,“你是谁?”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了看胡一啸。胡一啸说,“我们是他的朋友。我们还借了他的东西没有还,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他。”
老妇人听了胡一啸的话点了点头,“不过,这个小伙子好像在哪儿见过。”
然后她让我们到屋里坐。胡一啸走进屋,到桌边的椅子旁坐下。老妇人坐在他对面。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一封有关东方燃的信,你看一下。”胡一啸把信从包里拿出来递给妇人。
妇人把信看了一下,然后露出惊疑的目光,声音有些颤抖:“不可能!我儿子十二前就已经在一场车祸中死掉了。”
“啊?”我们希望自己听错了,可他清楚地听到了。”你没有他的照片?”胡一啸想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可他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惊恐。
老妇人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照片,村长看到照片上的那个年轻人时吓得瘫软到地上。好久才勉强坐起来,腿不住地颤抖。
滴——滴,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老妇人木呐地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可她看到手机上显示的联系人——竟然是他儿子,吓得手机差点掉到地上,她立刻变得脸上苍白,嘴角哆嗦,“我……我儿子?!”
胡一啸稍微缓过神,可他听到这样的话觉得有些奇怪,“快,快接!”
老妇人用颤抖的手按下接听键,又按下免提键,可从电话的那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电话持续了寂静的三分钟,最后那头挂断了。
胡一啸抢过手机回拨了过去,却被告知对方的电话已关机。我们是越来越想不明白了,胖子究竟跟他有什么冤仇,他竟然这么残忍地对待他。
我们找来找去,还是没有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之后告别了老妇人,匆匆回到了家。可是我的脑海中一直浮现出老妇人的音容笑貌,像是在哪儿见过。
我越是想回忆起来,记忆就像光一样消遁得很快。既然想不起来,那就算了吧,必要时候应该会想起来的。
“我们需不需要向上级请示,加派人手下来?”我问着胡一啸,他只是摇了摇头,又是一副淡定的样子。
他的淡定反而让我不知所措,淡定了这么久,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似乎是没有什么用,可是唐峥嵘和胡一啸还是胸有成竹。
我的胸口常常会莫名地疼痛,像是有一股力量要将我吞噬。我被莫名地撕扯,痛苦不堪。
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我爸说他想我了,让我在现在旅游的地方多待几天,他过来找我。
怎么可以呢?他过来的话,不是一切都知道了么?怎么有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
我在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胡一啸之后,他只是诡异地笑了一下,“这件事情啊,你还是自己解决吧!”
“什么鬼?这不是要我跟着我爸去旅游吗?调查了这么久,我才不想退出呢?”我随口说道,真希望胡一啸是在开玩笑。
“顾全大局,嗯,对,顾全大局。”他又再次强调了一下,这就坚定了我把我爸劝回去的决心。万一他来的话,看到僵尸、鬼、怪物什么的,肯定是会被吓到的,后果确实是不堪设想的。
想好了说辞,语言组织了一次又一次,就给我爸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告诉他不用来了,我很快就回家去。发完短信之后,胸有成竹,因为我坚信我爸会回去的。
可是,还是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我爸居然找了过来,居然找到了在湘西的小村子里的我。当时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样子,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应该很快就会被组长他们叫过去谈话吧,当然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了。
就在我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我看到我爸在房间里坐着,胡一啸看着他,“南山,我们好久不见了!你居然还活着!”
“什么,我爸居然和胡一啸认识?”我惊得张大了嘴,久久地未合上。
“从来没有想到过,我的儿子居然加入了你们。”我爸虽然吃惊,但是表现得比胡一啸还淡定。
我记得在加入特殊案件调查局前,我的家庭状况、各种背景资料都被调查得差不多了,可是胡一啸的这个表情,摆明了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不过这样想起来,这个特殊案件调查局的人的办事效率也不是很高嘛。
就在我还在门口迟疑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看到了我,立刻停止了谈话。他们的脸上立刻恢复了笑容,“来来来,易川,快进来坐吧。”
我在他们的盛情招待之下还是进去了,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了气氛有点儿尴尬。
“有什么事情吗?”我弱弱地问道。
“来来来,你爸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们好好聊聊吧。”胡一啸拍了拍我的肩,勉强地对我一笑,然后就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我爸,我感觉他严厉的眼神变得稍微和缓了一点儿,“爸,对不起,我不该瞒你的。”
“没事儿。”他看了看我之后,眼神稍微变得呆滞,“我没想到,你也会走我以前走过的道路。”
听他的话语,也就是说以前他也在特殊案件调查局待过,可是他怎么会中途退出呢?记忆怎么没有被清除呢?
带着这一系列的疑问,我居然在原地愣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