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宿舍门被一脚踢开了,真厚黑着脸走了进来,他指着我和胖子:“是不是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告诉警察人是我杀的。”
胖子轰隆轰隆的从床上跳下来,抄起墙角的拖把就奔着真厚去了。
“我去!”胖子大吼一声,对着真厚当头就是一棍。
真厚躲闪不及,这一棍子打在他的肩膀上,他疼的龇牙咧嘴,然后一脚把胖子踢了出去,胖子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刚才这一下子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真厚一脚就把胖子踢到了地上。
大款大吼一声:“在我们宿舍还敢这么狂!”他从后面使劲的锁主真厚,同时朝我喊:“易川,打他啊。”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向真厚的肚子,这一脚力道太大,直接连大款一起踹倒在地上,大款吃痛的松开手上的力道,真厚趁机挣脱大款的双手回身给了大款一肘子,大款的半边脸肿了起来,真厚爬起来向我冲了过来,我脑袋里一阵发懵,就看到一只拳头已经在我眼前了,这个时候芋圆一把把我推开,他一下子跳起来把平时用来洗脚桶的扣在真厚头上,胖子挣扎着爬起来向前冲刺,嘴里不停的叫骂着,真厚刚把头上的桶拿下来就看到胖子像是犀牛那样冲向了他,轰隆一声,真厚被胖子一头顶飞,直接摔到了地上。大款随手扯来一张床单蒙住真厚的脸,我们上去一阵拳打脚踢,胖子最后从天而降坐到了真厚身上,只听真厚一声惨叫,然后就晕了过去。
我们把真厚扔到地上不管了,旁边宿舍的哥们围在宿舍门口看热闹也被我们赶走了。这只是一场友谊至上的格斗比赛,如果真厚还有点脑子的话他就不会报警也不会告诉校方,否则的话,这场他先动手的格斗,先不管他伤的如何,最后开除的肯定是他。
“累死老子了。”胖子揉了揉被真厚踢了一脚的肚子,拿起旁边的红烧肉盖饭就扒了起来。
“这小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大款看着真厚,“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敢来咱宿舍?”
芋圆围着真厚拍了几张照片,说是要留个纪念,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架真是刺激啊,还要我给他和真厚来一个合影。
我给芋圆拍了几张觉得真厚身下那张床单有点眼熟:“大款,这床单怎么有点眼熟啊。”
“就是你的啊。”大款一脸的认真,“我当时着急,就直接把你的床单扯出来了。”
“我去,你不会扯你自己的啊。”我有点想哭,但请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么在乎床单,我是为大款的智商默哀。
“不是来不及嘛。”大款的脸涨得通红,又踢了真厚一脚。真厚哼哼的叫出声来,他醒了过来。
我过去问候真厚:“呦,师哥醒了啊,我们看你在外面睡着了挺可怜的就把你抬进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真厚也是识时务的人,看到一宿舍的人正目光凶狠的看着他,他只能咽了咽口水说:“没事,我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下去了,真是谢谢你们。”
“嗯,那师哥可得小心点。”我和大款把真厚扶了起来,找了一把凳子给他,“别老是躺着啊师哥,来来来,快坐。”
胖子对真厚倒没那么客气,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到真厚对面,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警察找你都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看得出真厚对胖子还是有抵触情绪。
胖子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你喜欢王若梦吗?”
“啊?”真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磕磕巴巴的说道,“喜……喜欢啊。”
“那你想找出凶手告慰她在天之灵吗?”胖子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真厚点了点头。
“那你就把你知道的,警察问了你什么都告诉我。”胖子抓住真厚的双肩,盯着他的眼睛。
“好。”真厚似乎被震到了,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警察问我最后一次见到王若梦是什么时候,我说是十点多一点,我们两个顺路回宿舍一起走了一会。然后他问我半夜在干什么,我说打了会游戏和我同学视频聊天。”
“所以……死亡时间是在半夜?”我问道。
“应该是。”
“警方有没有说她的死因?”我又问。
真厚摇了摇头:“警察没提过与这有关的问题。”
“死因是溺死。”胖子背对着我,像是在看窗外的黑夜。
“你怎么知道的?”
“我清理她身上的雪的时候感觉她的衣服硬邦邦的,应该是浸了水被冻硬了。”胖子说道。
“她也掉进湖里了?不可能啊,她回宿舍的路根本不经过人工湖。”大款插嘴道。
“如果她是掉到人工湖里溺死的,那又是谁把她送到我们宿舍楼下的?又为什么要送到我们宿舍楼下?”我有些疑惑。
“难道是因为……七楼自杀的那个女人?”大款轻声说道,我感觉脖颈一凉。
“对了,监控,我们楼下有监控!”我突然想到了,“我们去找楼管大妈要监控,看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警方肯定已经把监控取走了,你们去了大妈也不会给你们的,不报警把你们抓起来就不错了。”芋圆突然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我有些烦躁了。
“交给我。”芋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快的打字速度,不,那根本就不是键盘,是芋圆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他才这么得心应手。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芋圆的电脑刷新出一个新的界面,一段段监控视频都显示在上面,看样子正是监控器拍下来的。
“我黑了学校的安保系统。”芋圆解释道,“获取了这里面最高的权限,所有的监控录像这里面都有备份。”
芋圆说着就点开了一个视频,正是我们需要的门口的监控视频,时间是晚上十点,我和胖子大包小包的进门,接着芋圆将时间推到十点半,宿舍锁门了,外面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盏灯在门口亮着,照亮了一小片地方,鹅毛大雪飘落下来,将画面染成了白色。
画面推进到十一点五十,隔着屏幕我们都能感受到黑夜的寂静,冷风将大雪扬起,像是扬起了一把纸钱,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我们都屏住了呼吸。
一个身影从远处过来了,她穿着黑色的衣服,走的很慢,不,不应该说是走,她的双脚并在一起往前蹦,就好像是僵尸一样……我们都觉得有些渗人,胖子已经把头转过去不忍再看了,她蹦到我们灯光下,抬起脸似乎是在看监控器,灯光映出她已经湿透了的头发,雪落在她身上,也落在她的头上,就在积雪将要掩埋住她的脸的那一刻,她露出了笑容,明晃晃的牙齿分外渗人。
我们都被惊到了,大款甚至忍不住叫出声来,芋圆神色无常的关了录像:“只有这些,她……应该是一个人来的。”
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她是溺死的,是怎么来到我们楼下的。”
“你不是看见了么?”大款幽幽的说道,“她是跳过来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是说如果那时候她已经死了,她怎么可能跳过来?除非……”
“除非什么?”真厚问。
我摇了摇头,没办法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这里面只有我有天眼能够看到一切,我也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的存在深信不疑,但是他们不一定认同这些东西,说出来他们也不见得相信。
“警方肯定也看了录像,他们下一步会怎么查。”芋圆敲击着键盘,“不如我黑进警方的系统里看看吧。”
“你还是别了。”我拦住芋圆,“他们下一步肯定要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看看哪些人和死者有仇,然后询问他们不在场证明。”
“谁和王若梦有仇?”大款问。
“和校花有仇的人太多了,且不说多少人嫉妒她,就算是表白被她拒绝的也有一大堆啊。”芋圆说道,“论坛里还有人扒出了几个追王若梦追的特别猛的人,其中有一个就是曾厚师哥。”
“咳咳。”曾厚涨红了脸,咳嗽了几声。
“师哥你追她的时候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吗?”我突然来了兴趣。
“没有啊,我觉得一切正常啊,她喜欢弹大提琴我就大半夜的在她楼下举着录音机放我去参加音乐会偷录下的大提琴曲啊。”
“你为什么不邀请她一起去听音乐会呢?”
“好像也对啊。”真厚恍然大悟。
“等等,大提琴……芋圆,我好像记得前几天也有一个学大提琴的女生掉进人工湖里淹死了。”
芋圆点了点头:“没错,而且听说我们头顶上自杀的那个学姐也是学大提琴的。”
“原来如此,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我信心满满的说道。